“殿下,你爱天下苍生,我爱你。我会陪着你的。等你走上九五之尊之后,就没有人敢再要求你了。”邢俊抱紧了太子殿下,他觉得自己真该死,一开始本就是为了将军而进宫的,兜兜转转之间爬上了殿下的床,从来没有想过要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上,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一直往前推。
“是吗?但愿如此。”他的手勾住了邢俊的脖子,将对方压下来,吻……
东宫对面的角楼上,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在自斟自饮,看到了东宫中发生的一切事情:“哦!还有这一出好戏啊!太子殿下,你可真没让我失望。罪恶滋长的深宫,你是其间开出的最纯洁的莲,剥开层层花瓣,里面却早已腐败生蛆。哈哈哈!太子殿下,你可真让我着迷!来,让我带你看看,你最宠爱的男人到底怀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邢俊从东宫出来后,整理了一下衣裳,立即送信去给岑妃。
“邢公公有劳了,殿下怎么说?”
“殿下说,明日午时会将毒酒换成普通的水给您,您只需要装死,下葬时我会安排人悄悄把您接走。”
“好,有劳了。殿下还好吗?”
“回娘娘的话,目前情绪不太稳定,毕竟是皇上驾崩,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他肩上。”
“是啊,您在殿下身边请多加照看照看。”
“是。娘娘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先下去了。”
“有劳了。”岑妃看了一眼窗外阴沉沉的天,似乎要下雨。“邢公公,我十二岁被送入皇宫,在这里呆了也有十年了。”
“是,娘娘是想家了吗?”
“没有,哪里都一样,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就会有杀人和流血。我看了这么多年,也看够了。”
“娘娘,您这话是何意?奴才愚钝,越来越听不懂了。”
“没有,没有,只是想等这次事件之后让殿下送我出宫,去落仙庵。”
“娘娘,殿下那么爱您,你怎么能离开呢?”
“我也累了,说实话,殿下爱的并不是我。”岑妃站起来,走到邢俊的身边,低头嗅嗅,“这悠梦香是我南越王室特用的香,只贡给皇上和殿下……”
☆、一世长安
邢俊的腿脚忍不住颤抖:“娘娘,我……我只是长久在殿下身边待,偶尔染上一点也实属正常。”
“正常吗?你可能还有一件事情不清楚,这种香稀少珍贵,制成香囊后,皇上和殿下都是贴身佩戴。”岑妃微笑,看着邢俊。
“娘娘,我……”
“好了,邢公公,不用解释了,你跟殿下什么关系我心里清楚,我不拆穿你,是希望咱们可以好好合作。”
“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邢俊看了一眼岑妃,他愈发看不懂这个二十左右的女子了。
“没什么,其实吧,我对殿下也没有很深的感情,殿下对我呢,也多是把我当成某人的替身罢了,所以,我想请邢公公助我逃离皇宫。从此天高地远,我与皇室再无任何瓜葛。”岑妃拍拍他的肩膀。
邢俊有些犹豫,毕竟殿下对她的感情,他也是明眼见着的,到底还是缺少些真正的情感。
“邢公公,别犹豫太久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可是一笔好买卖,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岑妃煽动他。
“这……好,我助你出宫。但是你还是要先假死,蒙混过关。”
“没问题,邢公公,合作愉快!”岑妃颇为满意地笑了,烛火下,她的嘴角勾带其苍凉的烛光,依稀的幻影里是数不清的过往。
她想起了她在南越的过去,那是她父王要杀王叔,计划失败,导致南越大乱,皇叔上位后,杀了她父王,将她送入大夏的皇宫,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已过,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有了主宰自己命运的能力,她要选择自己的未来,逃离了皇宫,天高地远,任你自由。
想到这儿,她又忍不住露出了笑,她的身影在烛光中笑到颤抖,像一朵雨中的花。
出了门的邢俊有些隐隐的担忧:那女人真的愿意放弃这皇宫的荣华富贵吗?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等来的?
他刚走到东宫的门口,便遇到了严明迹,他想躲开那人,回头四下里搜索可以藏身的地方,却发现这条道路上空空如也。
于是,邢俊低着头快步走过去。
严明迹伸手拦住他:“公公,你跟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将军,你认错人了。这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他低着头尽量用尖细的声音掩饰自己的身份。
“哦,是吗?那您抬一下头让我看看长相如何?”
“不用了,我还有急事,请您高抬贵手放我过去。”他推开严明迹匆匆走过去。
“邢俊!”严明迹在他身后喊了一声,“我知道是你。”
邢俊只是停了一秒,随后加速走开:“将军,您认错了,我不叫邢俊。”
“为什么不肯见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啊!难道只是因为你成了宦官吗?”对方没有再回答他的话。在东宫门口,严明迹不好搞出太大的动静,他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东宫大门处。
邢俊走进宫门之后,便立即伏在门后啜泣:“将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配见你!免得脏了您的眼睛。”
在这一个寂静的黑夜里,东宫的墙隔开了两人,墙里是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墙外是孤单的影子在兀自徘徊……
皇宫的宫墙外聚集越来越多的甲兵,他们将整个皇宫围起来,只待皇宫打开一个小口,便破墙而入。
翠华宫里,灯火通明。
这是李贵妃的寝宫,她明天就要被赐死了,不甘心的双眼看着这一切绫罗绸缎,珠帘罗幕,此时案桌上除了珠宝首饰外,还有一封无名的书信:“皇后,你好狠毒的心啊!既然我得不到,我也不会把它们留给你。到不了咱们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她拿起桌面上的书信,放到蜡烛上点燃,随后自己匆匆出去,翠华殿外没有人敢拦她。
李贵妃出去后不久,宫城外便出现了兵器械斗声。皇后急忙跑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太子在东宫也听到了声音,他从床上立即披衣起来:“来人!来人!外面怎么了?”
“殿下,丞相开始行动了。”齐思宁坐在房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还挂着笑容。
“你……你……这是我的寝殿,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进来。”
“我没有走进来啊,我是从屋顶下来的。”他跳下房梁,看着太子衣衫不整,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趣。他顺手帮太子理齐衣襟。
在他伸手过来时,太子一把挡住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相干你,太子。”
“混蛋!滚开!本太子是你能动的吗?”
“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啧!非常诱人。”他低头俯身在太子耳边吹了一口气。
“当初我就该一刀把你砍了。”
“想砍我,随时都可以。”他把自己腰间的刀拔出,塞到太子手里,“拿好,朝这,用力推。”
剑尖抵在齐思宁的肚子上,只要太子殿下稍稍用力,便可将某人刺得肠穿肚烂。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放在其他时候,我确实不敢这样,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你若杀了我,你的性命恐怕堪忧啊!”齐思宁又朝太子靠近了一寸,唇几乎要贴到太子脸上了。
太子的手握着剑柄,始终没有敢下手。
“既然你不下手,那就到我了。”
“你……”太子还没有说出口,自己的嘴就被对方狂野的吻给封住了,自己手中的剑被夺下,还有腰被一只强壮的手箍着,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太子咬了一口对方的嘴唇,从对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我的?”
“什么时候?”齐思宁摸摸嘴唇上的伤,嘴里多了一丝腥甜,“很早以前,我第一次跟着父王来进贡的时候,在御花园看见了你,当时就觉得你很特别,以后会成为……”
“成为什么?”
齐思宁凑近太子的耳朵:“成为我的新娘。”
“你小心,在床上会被我杀了。”
“在您床上死,那也是做个风流鬼!”
“现在是不可能的!”
“我也没说现在,太子殿下您有点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