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心来。
居高临下的视线中,我看着亨利捧起我的脚背,轻轻地吻上去。
有生之年,我居然用我最肮脏的□□和灵魂,亵渎了我的神明。
☆、第 4 章
亨利说:“我不喜欢睡在王殿,这会让我想起逝去的大帝。”
我实在不喜欢那张花瓣一样的嘴里吐出别人的名字,我父亲的也不可以。
于是我盯着亨利很久,直到殿内所有的侍者都颤抖着趴伏在地上,亨利却一点也不害怕,脸上的神情茫然极了。
他突然笑了,笑容比夏天还要眩目。
“我明天搬进来。”像认输一样,亨利说。
我却改变了主意,说:“你不用住在这里。”
我带着亨利游览整座王宫,哪怕这个地方我们都走过千万次,我还是要像第一次那样,带着亨利走过每一丛玫瑰,每一片灌木丛,每一寸属于我们的土地。
在每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门口,我问亨利:“想住在这里吗?”
亨利一直摇头。
直到我们回到王殿前,我指着王殿旁边那个小小的副殿问:“喜欢这里吗?”
亨利终于点头。
选定住所后,我让亨利回家。
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看到那座庭院。
等亨利搬进贡兴,我会叫人将那里的每一点砂石都铲除,就好像他从来没在那里存在过一样。
第二天,亨利抛下他即将不复存在的故居,来到贡兴城堡。
我坐在床上等他。
在亨利出现的那一刻,我如愿在他脸上看到错愕。
“怎么了?”我问亨利。
亨利笑了一下,“陛下怎么会在这里?”
我摸着身下华贵的王殿绒毯说:“我以后住在这里。”
亨利呆住了,我看到他玫瑰一样的唇瓣瞬褪去血色,颜色变得像新鲜的玫瑰酒那样浅淡。
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我上前拥抱他,亲吻他的锁骨。
亨利一开始还在挣扎,直到我在他耳边说:
“亨利,你追随我。”
“是的,我追随你,”亨利回抱我,声音渐渐不再颤抖,“你是我的陛下,我的小皇帝。”
在托楚齐帝国新的王殿内,我第一次占有亨利。
亨利全程在顺从我,像顺从一个孩子那样百依百顺,无论我给他什么都无条件接受。到最后我实在是太过分了,亨利咬着我的手臂哭喊出来,“陛下!”
我亲亲他的眼尾,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颤抖着接纳的样子,咬着嘴唇忍耐的样子,金色鬈发被汗水打湿的样子,眼尾哭到发红的样子。
亨利不再喊叫,泪水却停不下来,他颤抖着拥抱我,像拥抱一丛荆棘那样小心翼翼,又像饿狼捕捉猎物那样坚定。
我在亨利的怀抱中继续侵犯他,却再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狠心。
我从没有告诉过亨利,我五岁时,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天,他给我的那个拥抱有多么温暖。
就好像我从来没见过的母亲那样温暖。
☆、第 5 章
我开始终日和亨利待在一处,白天在他金色鬈发的香味中醒来,晚上拥着他比月光还要皓白的肩膀入睡。
亨利每天要睡很久,可能是晚上累坏了,往往要在侍者送上午餐前一点点才揉着眼睛醒来。
为此,我将用午餐的时间向后推了一个小时。
每天上午,我亲吻刚刚醒过来的亨利,抱着他穿上繁复洁白的衣袍,带他到餐桌前用餐。亨利不喜欢喝汤,因为那一不小心就会弄脏他白色的衣领。
吃完饭后,亨利会坐在窗台边上,拿一本书看,或者只是望着窗户外面出神。
我喜欢从背后抱住他,问:“想不想出去?我陪你。”
亨利总是摇头。
他越来越不爱出去了,除了晚上的时候,话也很少。他就这样待在殿内,醒来、做|爱、睡去,每天过着一样的生活,像一个定时摇动的钟摆。
这样的亨利我也喜欢,但他错过了整个夏天的玫瑰花期,我实在可惜。
我拥着他,在他越发雪白的脖颈上亲吻,一路亲到他耳边,问:“为什么不出去?”
亨利笑了,他最近常常笑。
这次的笑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宠溺顺从,亨利反手保住我的脑袋,与我耳鬓厮磨,他说:“我就在这里,时时刻刻都属于你,不好吗?我的小皇帝。”
好,当然好。
我在心里回答亨利,但嘴上一个字也不说。
我忙于亲吻他。
没有一个家臣会和他的陛下住在一起,我豢养亨利的消息不胫而走。他们用自己肮脏下流的思想将我和亨利都想象成了不知廉耻的怪物,说我们每天在王殿内进行邪恶的游戏,还说我们之所以不敢在侃基基一世宫殿内苟|合,是因为一世大帝的英灵不允许。
他们还说,侃基基一世大帝也曾对亨利有下流的念头。
这些话语让我大动肝火,我认定这就是亨利不愿走出王殿的原因。
为此,我砍下了每一个在城堡内散播这些话语的人的头颅,包括我的五个哥哥和三个弟弟,王宫内的侍者顿时减少了将近一半,我叫来腓力,告诉他,我要寻找新的能够侍奉我和亨利的人。
腓力是从小服侍我的侍者,也会这个国家第一个忠实于我的人。
在我八岁那年,腓力就告诉我,“雷欧小殿下,你会是这个国家的王,这个国家的一切属于你,我将无条件忠实于你,这个国家的每个人都是。”
听完我的吩咐,腓力蹒跚着在我面前跪下,他明明才五十岁,却像八十岁的人一样苍老,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吃力,像一台破旧无比的机器,骨骼之间的衔接都不再紧密。
我是王,可以让他不用跪我,但我没有说。
“陛下!”
腓力跪在地上,用苍老的声音喊我。
他看起来有很多不想说出口的话,但他还是说了。
他说我豢养亨利的流言像病毒一样在城内传播,托楚齐王城内已经找不到没有谈论过这件事的人,不用过多久,整个王国都找不到了。
我说:“那就把他们的舌头拔掉。”
腓力身躯一震,抬起头,用惊惧的眼神看我。
☆、第 6 章
“你放心,”我告诉腓力,“我不会拔掉你的舌头,现在贡兴的人都不用。”
尽管我对阿里提乌斯有那么多仇恨和厌恶的情绪,不可否认,他深深影响了我。
他说,一个贤明的君主一定是有原则的。
既然这些人现在不会说出口,以后也不会说,我不会拔掉臣服于我的人的舌头。当然,如果他们选择背叛,我会让他们比被砍下头颅的人还痛苦万分。
腓力听完我的保证,非但没有卸下恐惧,反而颤抖地更加厉害。
我问他:“记住了吗?”
“记住了,陛下。”
我挥挥手叫他离开。
走的时候,腓力拖着年迈的身躯,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无比。我先是闭上了眼,但那拖沓的脚步声还是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皱起眉,烦躁地想,
臣服的人如果没有用,其实也不用留下。
新的侍者进入贡兴时,已是深秋。
亨利最近有些不爱用餐,瘦得很快。
我想抱着他去花园看看,他很抗拒,怎么也不肯穿上鞋子,期间还一脚踢在了我肚子上。
我紧紧捏住他细瘦的脚踝,让他不能再动。亨利被握痛了,眼泪从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里流出来,像水洗过的玻璃珠。
我突然发现,哭泣的亨利生动极了,比在床|上还要生动。
我问亨利:“出去好不好?”
“好。”亨利流着泪点头。
我终于如愿为亨利穿上鞋子。
我拥着他来到花园,亨利看起来像是被花朵迷住了。他用指尖轻轻抚摸过每一朵花柔软的花瓣,好像抚摸自己嘴唇一样。
秋光里,亨利和花瓣相处的画面实在太过美好,我不小心就看入了迷。
一个侍者捧着牛奶和精致的点心走过来,我往前指了指,示意她端给亨利。
亨利很愉快地接受了点心,还笑着对侍者道谢。
我这才发现,这位侍者是个美貌的少女。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亨利在我面前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侍者拿着托盘,腾不出手来比划,只能张开嘴,给亨利看她空洞的口腔。
亨利手里的杯子一下子打翻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