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子上怎么会有灰尘呢?
不知为何,南奕琛只觉得自己心中警铃大作,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离开了一样。
南奕琛迅速地眷顾了四周,这才发现,不止这桌子上,这床上、地上、窗户全积满了灰尘,一副好久都没人碰过的样子。
南奕琛这时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了,发了疯似的突然大喊道:“快!把所有人给本官叫过来!本官要一一审问他们!”
明谦被南奕琛突如其来的疯癫吓了一跳,连忙跑出□□,按着南奕琛的指示,将所有下人唤来了。
南奕琛疯狂地在卧房里翻着东西,这房间里的所有事物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这间房间已经很久没人要来过了。
墓儿逃跑了?怎么可能?他不是用姜家威胁她了吗?她不可能逃跑的啊!
南奕琛发了疯似的丢着东西,想在这房间里找出一丝证明着姜雨墓还在这住着的痕迹。
但是,没有!没有!
她真的走了!
这时,下人们也都聚集在了卧房外,等待着南奕琛的审问了。
南奕琛红着眼眶,走出了卧房。
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却又异常地暴戾。
他几乎都快要疯掉了。
墓儿怎么会离开他!她怎么敢离开他!
南奕琛愤怒地喊道:“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夫人呢!夫人跑哪去了!”
下人们瑟瑟发抖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见此,南奕琛更加暴躁了,直接领着一个下人,捏着他的脖子,冲他吼道:“你们是哑巴吗!说话啊!你要是不想说话,本官便割了你们的舌头,让你们永远都无法说话!”
那个下人被捏着脖子,被吓得结巴了,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夫……夫人……她……失踪了……那……以后……她便……失踪了……”
南奕琛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声音,放开了他的脖子,喊道:“什么以后!那什么以后!说话说清楚!”
下人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脑袋被吓得一片空白,说的话也是让人摸不着脑袋。
“她……出去……回来……死了……死了……”
南奕琛一听到“死”字,理智便瞬间瓦解了。他猛地推开了那个下人,拔出了剑,“刷”道一声杀了那个下人。
南奕琛对着那个下人的尸体喊道:“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墓儿怎么可能死了!墓儿怎么可能会离开他!这个人他在胡说八道!
南奕琛赤红着一双眼睛,转过了身,对着明谦吼道:“明锦呢!死哪儿去了!我不是让他照看墓儿吗!”
这时,明锦姗姗来迟。
他一见到南奕琛,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向来从容淡定的千岁大人像个疯子一样地喊叫着,他手里拿着的长剑还在滴滴答答地低着鲜血,旁边横倒竖歪的是一个个脖子被人划开了的尸体。
南奕琛还在双眼发红的杀着人,直到见到明锦的那一瞬间,他的混乱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南奕琛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目光盯着明锦,凌乱的发丝虚虚地掩盖住了他的神情。南奕琛拖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刀,一步一步地向明锦走来了。
明锦下意识地跪在了地上。他低着头,眼前出现了一双沾了红的白靴。明锦抬头一看,正是南奕琛。
南奕琛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道:“夫人呢?”
明锦忍着心中的恐惧,结结巴巴地将事情全说了出来。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南奕琛并没有冷静下来,也没有得到任何安慰,反而像是发了疯一样,红着眼眶,表情狰狞地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她进去药房!为什么杀了姜家!”
明锦跪在地上,肩膀颤抖着厉害,弱弱地提醒道:“是您吩咐下去的命令啊……”
南奕琛愣住了,充满了红血丝的双眼呆滞地望着明锦,手指指着自己,仿佛非常难以置信地说道:“我……我?”
突然,他想起了之前的一切。
对啊……
是他吩咐下去的……
他说了什么?
他说,血洗姜家,一个不留。
这到底都是他的错,不是吗?
……
等南奕琛平复下来后,太阳已经下山了。
南奕琛站在那座他曾经建给姜雨墓的小桥上,盯着那缓缓落下的夕阳,等待着那不可能归来的人。
南奕琛白色的衣袍上全是鲜血,而丞相府里横倒竖立的则全是下人的尸体。他们是南奕琛杀的。
墓儿……对不起……我错了……
这句话他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难怪他的小神女都厌弃他了。
以往,他总是仗着自己的权势威胁姜雨墓。他利用四大名画威胁她,利用姜家威胁她,将她绑在了身旁。
他仗着她没有能力离开他,所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但是,这一次,她真的走了,而他也没有筹码让她回来找她了。
他太过自负了……
一步错,步步错,所以的巧合和意外都是有预兆的。
如若他没禁止她出入药房,她和画雪就都不会生病,她也就不用冒着大雪给画雪买药,画雪也就不会死,她也不会晕倒在雪地里,尛明也不会在这巧合之下灭了姜家。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都是他做错了。
墓儿……你在哪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有时候,离别是很突然的,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是在和平时一样的清晨里,有人留在了昨天。
离去的人
京城,丞相府。
在知道姜雨墓失踪后,南奕琛派出了祭天国里所有的军队去寻找姜雨墓。可怜这些本该在家里休息养伤的军队,此时却在京城里的每一个角落里,拿着神女图,找一个女人。
不过,他们效率还是非常高的,才不过两天,他们便找到了线索。
明谦拽着一个少年,将他拉到了南奕琛面前。他提了一下少年的膝盖,少年便扑通一声,跪下去了。
明谦道:“此人很可疑。据军队里的人透露,此人在帮姜家人收尸时,曾经和夫人说过话,还故意将所有人支开。而就在他将所有人支开后,姜府便被烧毁了。”
明谦说完话后,李庆立刻抬起了头,摆摆手,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诬赖我……我……我没有见过……神女。”
李庆毕竟年纪小,根本就不会说谎。他说这话时,眼珠子一直乱飘,一副心虚的样子。
而且,刚刚小明说的是“夫人”,也并没有说明夫人”是谁,而李庆却直接准确无误地知道了小明口中的“夫人”就是神女姜雨墓,这就已经足够明显他在撒谎了。
南奕琛坐在书桌上,三日没闭眼的他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有些沙哑。他淡淡地瞥了李庆一样,刚刚得知爱人失踪的他心情不太好,也没多少耐心。
南奕琛道:“把他的家人朋友亲戚全部抓来。”
李庆一听,立马抬起了头,喊道:“等等,我说!我说了还不行吗,怎么那么残暴啊,一言不合就杀人。”
明谦瞥了李庆一眼,暗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南奕琛终于抬起了头,他盯着李庆,面无表情地问道:“墓儿呢?”
李庆歪了歪脑袋:“墓儿?”
突然,他明白了过来,道:“啊……神女是吧?神女去大难海了。”
李庆低下了头,咬了咬舌尖。
他就这样把神女大人卖了,神女大人不会怪罪他吧?都过了三个月了,神女应该早离开大难海了吧?
这时,李庆突然发现,这周围的空气好像冷了下来,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迫。
南奕琛缓缓地转过了头,神色不明地盯着李庆,道:“就是你把墓儿带走了?”
站在一旁的明谦心里咯噔一下,盯着少年的目光仿佛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李庆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靠近了,特别认真地“嗯”了一声,道:“对啊,是我带神女大人去大难海的啊。”
明谦怜悯地看了少年一眼,心道:恭喜你,少年,你完蛋了。
南奕琛盯着少年那呆萌的神色,眯了眯眼睛,道:“好了,你可以死了。来人,杀了他。”
李庆震惊地看了南奕琛一眼。
不会吧?利用完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