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阿欢有如做梦一般,她们虽不晓得久久为何会有这般觉悟,毕竟昨夜被抱起来后,她们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什么时候回客栈的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昨夜久久怎会思考这些了。
但想着这以后能不挨打不挨骂就是件喜事,何必非要刨根问底问个明白,便傻呵呵地笑了两声,这事也就过去了,此间,离忧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美滋滋地吃着饭,阿欢还不忘了八卦一番。
“爹,我娘刚才说的柳眉到底是谁啊?”
离忧淡笑一声。
“是艳春楼里的女子,也就是昨夜攻击你们的那道红光,她因不满给恩客做小妾,就逼迫那人休妻娶她为正,那人不肯,她便穿着红衣跳桥自杀了,因着心中怨气不可化解,便化作了厉鬼,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阿清和阿欢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模糊的印象,现下她们才想起来,昨晚离忧就说过那红光是柳眉,而久久刚才也说了,柳眉身上的妖气因覆在水里不太真切,想来是因着刚刚起床,这脑子还有些不大灵光,加上久久方才太温柔,让她们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反应,是以,对于久久的话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如今清醒过来,阿清阿欢也就明了了,不过也没大在意这柳眉,毕竟这小小厉鬼对她俩来说,太不值得放在心上了,顶多在心里骂骂亦宸他们鬼界办事不利,有厉鬼在凡间捣乱都不带回去治罪,便决定等这次回去再找亦宸好好谈谈,更何况,这抓俏儿才是她们目前的首要任务,这等小鬼大可在捕获俏儿之后,再顺手帮亦宸带回去,便没再去想柳眉的事,但同时,阿清也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久久。
“娘,我说你修为那么高,怎么连个蛇妖都打不过啊?还让她跑了。”
久久白了一眼并未回话,离忧剥着手里的蜜桔,轻声笑道:
“这你就说错了,你娘昨晚根本没有使用仙术,只用剑术就让那蛇妖难以招架了,但是那蛇妖不肯束手就擒,就动用妖术将旁边的摊位打得乒乓作响,把那打更的给引来了,你娘这才就此收手的,要不然昨夜咱们早就把她送回妖界了,还用在这儿呆着吗?”
阿清吐槽着。
“那我娘也是死心眼子,她也用啊,她用了不就早解决了。”
离忧将那剥好的蜜桔递给久久,又道:
“你不是不知道,那仙法碰撞会弄得周围叮咣乱响,你是多想昭告别人你是神仙下凡,我告诉你,这也算是扰乱凡间秩序,是不允许的,所以你俩小心点,万不得已时不许使用仙术,除非你们能保证没有任何动静,也不会惊动他人。”
话说这打架讲究的就是一个激烈碰撞,酣畅淋漓,又不是飞身术或是一些小法术,不发出声音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阿清没法保证,也就没再说话,只撇撇嘴,安安静静地将这顿饭卷入了自己的小肚子之中。
凡间的时辰转瞬即逝,很快就再次入了夜,因着阿清阿欢有了昨夜的经历,那是更加断定她们想得没错,一起搜查总好过落单,便还是决定同走一条路为好,而离忧也因为柳眉身上的妖气之事,遂与久久换了路。
虽然他不大确定这俏儿还会不会来到东街,只是想着碰碰运气吧,便独自在这东街慢条斯理地走了许久,渐渐的,离忧只感觉背后有人在跟着他,回头看去,正是久久站在离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离忧先是一愣,继而面无表情道:
“过来。”
简短的两个字让“久久”轻捂朱唇,款款走向离忧,那一身香气扑鼻的脂粉味,也熏得离忧眼里闪过一丝嫌弃的神情,“久久”并未察觉到危险正靠她越来越近,反倒将身子软软地贴在离忧的怀里,眼波流转尽显诱惑。
“帝君,妾身昨夜被那俏儿攻击,心里着实怕得很,妾身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与帝君在一处比较好,不知帝君可愿陪着妾身?”
离忧没有伸手将“久久”揽在怀里,只轻声道:
“陪着你自然是可以,只是本帝君向来不大喜欢做没有回报的事,倘若本帝君陪了你,不知你想怎么回报本帝君?”
“久久”娇媚一笑,手指也在离忧的胸口前不断摸索着。
“帝君,那不如咱们就找个僻静地方休息一下,届时帝君想如何,妾身都随您,可好?”
这千娇百媚的模样若是旁人看了去,那必然是连骨头就要酥了,可离忧是真心抗拒的,他实在看不得这等媚俗之人顶着久久的脸,做这等媚俗之态,那还当真是侮辱了久久,他不喜欢旁人侮辱久久,也觉得这小蛇妖的功力太浅,他戏耍着没什么意思,便问了句。
“怎样都可以?”
俏儿还是一派得妖娆妩媚。
“嗯,怎样都可以。”
离忧缓缓低下头,附在“久久”的耳边,道:
“那本帝君想……”
顿了顿,眼神突变凌厉,随即一手掐住“久久”的脖子,低沉的声音里也透着一丝寒意。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本帝君的夫人。”
离忧的手上快速发力,掐着“久久”的脖子将她举了起来,但不消片刻,又被离忧狠狠地甩了出去,那“久久”一落地,便立刻化为俏儿原本的模样。
彼时,俏儿还以为离忧靠近她,定是因着已经被她诱惑了,心中正为她的计谋得逞而暗自窃喜之际,却突然被离忧使劲掐住了脖子,别看离忧那手修长白皙,看着不太有力的样子,可实际的力道却大得很,她都来不及反应,瞬间就被举了起来。
因着被扼住喉咙也无法顺畅呼吸,那白皙的脸庞也登时变得通红,她的手本能地想要掰开离忧钳制住她脖子的手,却在刚要触碰之时,就被离忧甩落在地,那纤细的脖颈没有了束缚,俏儿这才急促呼吸新鲜空气,同时,也捂着胸口猛烈地咳了几声,道:
“咳咳……帝君早……早就知道了?”
离忧低眸看向俏儿,语气里透着不常有的冰冷。
“你若是想骗本帝君,也该把你这障眼法好好精进一番,或者把你的妖气收一收,本帝君原是想陪你多演会儿戏的,只不过看你将我家久久演得如此媚俗,本帝君觉得不大开心,便也不想陪你演戏了。”
俏儿诧异地瞪着离忧,说来先前她就晓得她此时还在这凡间游荡,当真不是个好的选择,只是今非昔比,若是当年她没有被关进极寒冰狱,也没有断了修炼,那她现在诚然是不需要怕离忧与久久的。
可如今,她因着在极寒冰狱中被折损不少修为,眼下至多也就只有五千年的修为,如此一来,回妖界她是自投罗网,去仙界她也定然打不过离忧与久久,所以她才留在这凡间,毕竟仙界其中的两条规矩都在那摆着呢,不可暴露身份,不可用仙术扰乱人间秩序。
久久作为阴山女君,不再是当年那个为所欲为的小女孩了,她的一言一行都要为阿清阿欢做出榜样,况且,她也不好带头乱了仙界的规矩,是以,她定然会谨遵这两条仙界律法,而俏儿也正是看准了这点,她才会再次来到东街找久久报仇。
可没想到今夜在东街的竟不是久久,而是离忧,俏儿这心中一时还有些窃喜,毕竟她虽能与久久交上手,可终归还是略微吃力,然对于引诱男子上钩这事,那她还是驾轻就熟的,她只需化作久久的模样去诱惑离忧,待离忧与她云朝雨暮之时,她就趁机吸了离忧所有的修为,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好办法,可不是要比和旁人大打出手好得多嘛。
打定这个主意,俏儿便化作久久的模样,只是万万没想到,离忧竟会一眼就将她看穿,且她身上的妖气都已经隐藏得很微弱了,离忧竟也能闻得到,可想而知,离忧的修为是有多么高深了,但俏儿诚然并没有因此就退缩,她虽心中对离忧有那么些许畏惧,却还是胆大包天地蹭到离忧的脚边,用那一双勾人摄魄的媚眼望向离忧,刻意撩拨道:
“想不到帝君如此厉害,只是您这般的手下不留情,还真是伤了妾身的心呢,不如帝君留情一些,也让妾身见识见识帝君的英姿,更何况,帝君方才明明可以杀了妾身,可最后帝君还是放手了,想来您应该也是喜欢妾身的吧?”
话毕,那细腻光滑的玉手还轻轻拽了拽离忧的衣摆,如此游刃有余地将这番挑逗用在离忧身上,想来俏儿定是对不少人都说过这样的话,并且都得手了,只可惜离忧向来不是好色之人,稍稍发力将衣摆从俏儿手里拽了回来,扑了扑被俏儿摸过的地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