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沐流云乖乖的点点头,搀着白敬岩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不大,里面或站或坐有几个人。
屋子的四周满满当当的挂了一些刑具,看样子,像是夜家私审犯人的地方,看的沐流云直皱眉。
此时,夜寒山笑呵呵的坐在正对着门的八仙凳上,雷杨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还有两个保镖,以及背对着门站在那的陆教授。
陆教授在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后背绷得很紧。沐流云看到后,扯了扯白敬岩的胳膊,白敬岩却不动声色的没看陆教授一眼。
“就猜着你会来,人在这儿,我们可没敢动,等着你一起来帮问问原因呢。”夜寒山脸上带着一贯的和善的微笑。
这微笑与这刑堂一样的的地方,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白敬岩微微哼了一声:“多谢你,还给我这张老脸,一些面子。你放心,我来不是不让你审他,如果真是他做的,我也绝不护短,一定会给你们夜家一个交代的。”
夜寒山笑了笑,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先坐。”
白敬岩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夜寒山的旁边。
“其实啊,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你也知道,现在我家可不是我管事了,景阑一中毒,这雷杨就像疯了一样,要不是我拦着,你家这个啊,指不定现在还在不在呢。”夜寒山半真半假的说完,指了指陆教授:
“而且你看,你家这个自从过来,一直不张嘴,什么都不说,雷扬说他跟眼镜蛇有关联,他也不否认,这样吧,只要他把眼镜蛇的事情该说的都说出来,我保证我们夜家不会动他一根汗毛。”
白敬岩听到说‘眼镜蛇’的时候默了默,他皱着眉问陆教授:“你与眼镜蛇有关?”
陆教授抿了抿唇,脸色铁青,却没有吭声。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辩解?!”白敬岩喝问。
也许是说话有些急,白敬岩咳嗽了两声,一旁的沐流云连忙帮他顺气,他一边拍白敬岩的背,一边给陆教授使眼色,想要让陆表哥赶快配合外公好好解释一下。
但是陆教授却始终没有与沐流云做眼神接触,自然也就接收不到沐流云的信号。
他始终不发一言。
雷杨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而夜寒山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白敬岩顺过气,盯着陆教授:“既然你不说,那么老头子便索性替你说了吧!”
“爷爷!”陆教授猛地抬起头,儒雅的脸上显出一分焦急:“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您为我操心,但这是我的事情,请你,不要再管了!要杀要剐,随便他们好了,我都心甘情愿的受着!”
“你愿意受着,我却不愿意看!而且,这件事既已扯上了‘眼镜蛇’,我就不会袖手旁观!虽然你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但到底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与我白家有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如果说你与眼镜蛇有关联,那以后我白家也将会遭人质疑!”白敬岩呵斥完,对夜寒山说:“我敢以我白家的声誉担保,这孩子跟眼镜蛇没有半点关系!”
“哦?”夜寒山看了一眼陆教授,老谋深算的说:“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白家的声誉吗?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说他不是眼镜蛇的人,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对我们景阑下手?”
“因为一个女人。”白敬岩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陆教授,见陆教授身子一震之时,心里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女人?你是说我们景阑抢了他的女人?”夜寒山笑着,语气却没笑意:“我怎么没听说景阑的女人跟他有半分关系。”
“不,不是抢了他的女人,”白敬岩盯着脸色苍白的陆教授:“他是为了——夜浅浅。”
夜浅浅的名字一说出来,场内一片静寂。
第823章 原来那个人是你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因为,谁也没想到,夜浅浅这个名字,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夜寒山脸上的笑猛地僵了,然后那张常年笑面佛一般的脸上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看了就想打寒噤的阴寒。
“你是说浅浅?”他重复着白敬岩的话。
夜浅浅当年深得他的宠爱,可以这么说,现在的夜安眠他有多宠爱,当年的夜浅浅他就有多宠。
他与夜景阑是两种不同的人。
他宠夜浅浅,所以夜浅浅的死他有些不能接受,因此不允许身边任何人提起,以免自己想到就会难受,这一点,在对待夜景阑的父亲上,也是一样;
而夜景阑则不同,即便每每想起父亲或姐姐都会让他难受,但他也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夜浅浅当年的真凶,甚至查到了‘眼镜蛇’的身上。
说到底,夜寒山是一个自私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没感情的人。一旦他发现他的感情会让他难受,便会理智的让自己脱离这种感情。
所以,夜浅浅这个名字在他面前,没人敢主动提起。
“是的。”白敬岩毫不迟疑的点头,指着陆教授:“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景阑下手,但是我很明确,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夜浅浅。”
“白老爷子这话是不是前后矛盾了,您一边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要对我们少爷下手,另一边却说他是为了我们大小姐?”雷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还有,如果为了我们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对我们少爷下手?这个世界上谁不知道我们大小姐与少爷感情极好?”
是的,这话任谁听了都有些前后矛盾,但白敬岩却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我确定,这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夜浅浅!”
陆教授,自从听到夜浅浅的名字,便怔怔的站在那,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跟他不再有关系。
“那好,雷某就不礼貌的请白老爷子给我们解答一下,为什么他会为了我们家的大小姐,对我们家的少爷下毒?”
白敬岩看了陆教授一眼,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自小天资聪颖,非常优秀,小小年纪便取得了博士学位,以他的资历与学识,做什么都是绰绰有余的,毕业后我本想安排他帮忙做点家里的事,但他却偏偏跑去了A大做了教授,我原先还为此骂过他没有进取心,后来才明白,他就是因为对夜浅浅一见倾心,想要日夜守在她身边,才会心甘情愿在A大做一个小小的教授!”
众人看陆教授一听夜浅浅的名字便陷入神思恍惚的样子,对白敬岩的话信了几分,便也都耐心听了下去。
“当年,你家夜浅浅不行遭遇意外,生下一女便坠楼身亡之后,我家的这个孩子便也像是失了魂一般,将自己关在房里几日水米未进,我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知道他对夜浅浅存了那份心思的。”白敬岩说到这,顿了顿。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夜寒山,才又说:“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当年我知道他对夜浅浅的心思之后,还担心夜浅浅的那个孩子是他的,便好好拷问了他一番。”
他的话说到这儿,一直不吭声的陆教授忽然笑了:“浅浅她,怎么可能会怀我的孩子呢?我连碰一下她的手指,都没有资格。她那么高贵,那么美丽……”
他忽然出声,带着怀念,像是梦呓一般,提到夜浅浅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是温柔的。
白敬岩又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当年他也是这么回答我的,当时他也是这副神态,我怎么劝这孩子都不吃东西,一味地内疚,说如果当时出事的时候他在学院,夜浅浅没准儿就不会死,没准儿就不会出意外。”
“眼看着,这孩子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像是夜浅浅死了他也要跟着去一样,我无奈之下,只好骗他说我认为夜浅浅的死应该不是意外,是被人害的。他如果真的喜欢夜浅浅,就应该帮她查出来凶手是谁!”
白敬岩怜惜的看了一眼陆教授:“现在我真是后悔自己那么一说,因为,这么一来,这孩子就又去A大碌碌无为了二十几年,就为了调查当年夜浅浅的死因!”
“在几天前,他忽然告诉我,他已经查出来夜浅浅是为什么死了,他说他要替夜浅浅报仇,我当时还以为只是学校里的一个小老师,没当一回事,心想着,如果他真的杀人了,那么大不了,回头我以我白天的能力帮他遮掩过去,了了这桩事也就算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