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杯酒被推到了她面前。
秦暖顿了顿，迟缓的端起了酒杯，正要举起敷衍一下的时候，就听被酒精熏的微哑的嗓音，沉沉传来，“怎么，秦小姐敬我一杯酒都很难吗？”
明明是淡笑的语气，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寒凉之感。
秦暖抬起眸子，静了片刻之后，忽的温婉一笑，“怎么会呢，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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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7章 程停篇（57）
秦暖说完话，直接端起酒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在安静下的包间里，她抬步走到了程停身侧，把酒杯递了过去。
一双潋滟的眸子，轻轻勾起，浅笑，“很高兴认识程先生，祝合作愉快。”
程停的目光先是定在面前的酒杯上，随即，才抬头，缓缓看向杯子的主人。
她笑容满面，可眼里却并没有半分暖意。
程停心口传来阵阵钝痛，都已经快要忘记上一次她真正意义上的对自己笑，是什么时候了。
他盯着她，眸色深的似墨。
包间里静默无声，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导演顿了片刻，打破了僵局，“程先生估计是累了，既然这样——”
谁料，他话没有说完，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程停手腕一动，已经把酒杯轻轻的和面前的杯子碰了下。
“合作愉快。”低不可闻的嗓音，淡的像是一阵风。
程停说完，自嘲的把酒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秦暖也同样。
包间里的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诡异的气氛。
但两人喝完酒，便不再多说。
秦暖客气疏离的笑了笑，随后，丢下一句话，“你们慢聊，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话以后。
她酒杯放下，走了出去。
程停盯着她的背影，向来淡漠又冰冷的脸，眉宇之间已经被浓烈的伤感深深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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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暖说是去洗手间，实则是来楼道间透了口气。
她一点受不了包间里沉闷的气氛。
尤其程停的存在感还极强，他明明一个字都不说，可秦暖的情绪还是很容易的就被影响到。
她在外面一待就是半天。
等再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开始散场了，导演正在和程停说话，一番客套以后，才开始往包间外走。
秦暖自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期间有人问她怎么回去，她顺口答了句赵小雨来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程停目光好像在她身上停了一秒，可等她看过去的时候，又只看见了男人薄削的侧脸。
她和导演说了声再见，转身提前离开了。
只是刚到可以打车的地方，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拥住了。
熟悉的气息携着酒气一起涌了过来，秦暖刚想挣脱，就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畔缓缓响起，“既然你喜欢祁川，那为什么不让他来接你?”
她从没有听到过这个男人用这般低弱的语气开口说话。
估计是因为酒精的刺激，程停情绪显得格外浓烈，他不稳的呼吸，悉数喷洒在她发间，“你是骗我的。”
“你不爱他，不爱他是不是?”
他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含糊的字句在吹来的夜风里，又淡又轻。
秦暖一点点的把他的胳膊给扯掉，“很晚了，我不想让他特意跑一趟。”
“你要是真的对我有愧，就应该乖乖和我离婚，不要打扰我找下家。”
程停整个人都僵了僵，唇色淡的几乎发白。
秦暖把他推开以后，顺手打了车，“不要跟着我了，不然我再消失个几年，也不是不可能。”
她这话一出，程停脚步倏的停住，顿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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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8章 程停篇（58）
秦暖走后，程停在原地待了很久。
因为已经是晚上，路两边的霓虹灯都已经亮了起来。
街道上车水马龙，他只身一人，陪伴他的只有空寂的长空和黑夜。
……
程停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家。
第二天睁开眼睛时，他是被谢司的电话吵醒的。
“喂，什么事?”
低沉的声线，慵懒沙哑，让电话那头的人微微一愣，“你还没有起床?”
似乎是很惊讶，谢司语气染着几分稀奇。
程停额头有些疼，他把胳膊肘搭在了眼前，出声问，“几点了?”
谢司在那头笑了笑，“日上三竿了呗，你再磨蹭一会儿就可以去吃午饭了。”
“我说你最近好像越来越颓废了，公司这一段时间你都没怎么问吧?”
程停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很不耐的语气。
谢司嗤笑了声，语气吊儿郎当的道：“当然是有正事啊。”
他顿了下，嗓音突然微沉，“你弟弟程少渊好像越来越不老实了。”
“前两天我发现他在和你公司一些股东吃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总之你别一心只知道追老婆，要是被人玩死了，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程停眉头皱了皱，“嗯，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谢司估计是觉得他回复的太冷淡，忍不住叮嘱，“你现在真的要注意了，感觉这次不是小事情。”
程停依旧慵懒的不行，“嗯。”
“啧，我觉得你没救了。”谢司在那头感叹。
程停淡淡的应，“可能吧。”
“秦暖不搭理你?”
“没有。”
“那你——”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祁川了。”电话里的声音陡然一轻。
“……”谢司突然语塞，既觉得很意外，但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毕竟祁川硬件在那摆着呢，多少女生前仆后继的，并不比程停差。
但是……
“秦暖和你说的?”谢司语调微扬，像是在琢磨。
说实话，祁川好是好，但他并不觉得秦暖这几年的感情，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
明明是那么死心眼的人。
程停喉结滚了滚，回答的有些艰涩，“差不多。”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差不多算个屁啊。”谢司忍不住爆了粗，显然是不满程停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态度，“再说了，就算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就放弃了？”
“当年秦暖觉得你和莫雪凝关系匪浅，不照样一头在你身上栽了这么久?”
“你这就不行了?”
作为程停的好兄弟兼军师，谢司当然不希望程停之后都跟没魂似的这样。
“不一样的。”程停短暂的静默过后，像是有点自暴自弃，“我对莫雪凝是真的没有那方面感情，可她和祁川那天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只是在怀疑……这样下去会不会让她更讨厌我。”
谢司顿了顿，“也对，她要是真喜欢上人家了，你这种绑着人家不离婚确实挺招人烦的。”
程停唇线紧绷着。
可谢司却话锋突然一转，又道：“可你又怎么能知道秦暖是不是在骗你的呢？”
“唉，反正你们的事情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谢司一副旁观者清的姿态，“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就当你把秦暖曾经受的罪也受一遍了，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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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9章 程停篇（59）
谢司话糙理不糙。
程停和他打完电话之后，看着天花板又出了会儿神，才起床洗漱。
换完衣服的时候，程停给耿超打了个电话。
“喂，老板。”
“让你盯着程少渊的动静，有什么发现么。”程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却没喝，握在手里凝神看着。
“嗯。”耿超在那头应了声，随后道：“我把他最近见的我觉得有问题的人都整理好了，你需要的话，我马上发给你。”
“行。”程停淡声应了声。
耿超安静一瞬，忍不住提醒，“公司财务部的人我看近来好像不太安分，我担心里面有程少渊的人。他们可能是要什么动作了。”
“我知道。”程停声线很平静，“不用慌，你只要把公司手脚不干净的人盯紧就行，程少渊暗地里搞小动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要不让他抓到把柄，就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耿超听了，这才放心的应道：“好。”
——
秦暖去剧组拍戏了。
昨晚程停没来，她总算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中午的时候，秦玉来找她了。
因为剧组人多眼杂，秦暖上了他的车，一坐上去，语气有些稀奇道：“你怎么想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