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濯刚想说“谁是来接她的”，还没说出口，又听到助理说道：“不过，经理很早之前就走了啊，她会不会是先去餐厅等您了啊，要不然您给她打个电话？”
餐厅？吃饭？接人？
这些事一件都跟他没关系，但是眼前能确定的是，的确有个男人约了云楚楚去吃晚饭。
有意思了，能和云楚楚约会的男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工作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注意安全。”顾清濯简明扼要地说道，然后缓缓升起了车窗。
这会儿叶全是彻底懵了圈儿，拿不准自己应该把车往哪里开了。
“愣什么愣，开车！”顾清濯没好气地使唤叶全。
叶全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瞟，心虚地问道：“开、开去哪里啊？”
“回家。”顾清濯冷冷道。
“是。”叶全一看顾清濯那脸色，就知道他现在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这会儿得赶紧把人送回去，然后趁早开溜，省得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叶全倒也纳闷儿了，根据前段日子的情况来看，云楚楚跟顾总处得不错啊，这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依照顾清濯往日的脾气，他要是知道了云楚楚这会儿跟别的男人吃饭去了，这肯定得立刻杀过去，然后霸气地宣布自己的主权，把任何可能都扼杀在摇篮中。
但或许是因为那个毫无逻辑的混乱的梦，他这一次没有那样做。
难怪梦里那个小东西哭得梨花带雨，问他可不可以跟别人见面，感情就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叶全战战兢兢开车，车内的气温仿佛直逼零下。
顾清濯沉浸在思绪中，指节叩击着车把手。
回到那个问题，如果云楚楚真的跟别人见面，他又能怎么样？他谁都不是，根本没资格干预云楚楚的交友。
如果不止是见面呢？顾清濯近乎自虐地发散思维，他该怎么做？他能怎么做？
至于那个约云楚楚见面的男人，不需要求证，他能猜到是谁，除了沈丞没别人了。
一些久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沈丞。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顾清濯突然坐直身子，脸色阴沉如压顶的乌云。
是那个沈丞！
他想起来了，当初云楚楚在江城顾宅留宿那一次，神志不清在他床上喊的名字，不就是“沈丞”吗？
想到这个，顾清濯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血液仿佛在逆流。
不行，她早就是他呵护至极的掌中之物，怎么能让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白月光”半道劫走？
突袭到他们吃饭的餐厅，当面质问她，要她做选择？
开玩笑，这可不是他风格。
第236章 选他还是我，是送分题
餐厅里，云楚楚和沈丞相谈甚欢。
沈丞发觉只要是聊到过去的事情，云楚楚的兴致总会高昂许多，因此便有些刻意地把话题往旧时光带。
气氛烘托得不错，沈丞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那些蠢蠢欲动的话就再也藏不住了。
“楚楚，其实我想问你，你现在还是单身吗？”沈丞紧张地问道，他看得出来云楚楚和顾清濯关系不简单，所以才特意有此一问。
云楚楚瞬间就明白了这话的深刻含义，她先前还以为自己心里乱得很，可真到了需要做选择的时候，才发觉并没有那么困难。
就像抛硬币寻求解答那样，真正的答案从来都不是硬币的正反面，而是抛出那一刻，我们内心期待看到的那一面。
那就是答案，云楚楚前所未有地清楚明白自己的心。
“没有，我没有男朋友——”
沈丞听到这个回答，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紧接着问道：“那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女朋友吗？”
“学长，你别急，先听我说完好吗？”云楚楚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继续刚才自己没说完的话，“我虽然没有男朋友，但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天堂地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沈丞黯然地垂下了头，为了让这顿晚餐继续下去，他不得不表现得像个绅士一样，说道：“没关系，既然这样，那就祝你能跟他在一起。”
想到那人，云楚楚点点头，觉得有一只小鹿好像在胸口乱撞。
沈丞看到她这副羞怯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
沈丞原本还计划了饭后的活动，只不过被拒绝之后，似乎也找不到理由再进行了，他只好开车把云楚楚送回去。
幸好已经搬回了公寓，要是还住在顾清濯的别墅那边，今晚这就成了修罗场了，云楚楚有些庆幸地想到。
“谢谢学长，那我就先上去了。”
两个人站在公寓前，云楚楚笑着道别，姿态落落大方。
“嗯。”沈丞情绪很低落，他本以为和云楚楚之间的误会解开，两个人终于能两心如一，没想到却被人捷足先登，明明他才是曾经那个领先的、被偏爱的人啊，要他怎么甘心。
沈丞一把拉住了云楚楚的手腕，云楚楚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学长？”
“楚楚，你真的对我没感觉了吗？”沈丞深情地看着云楚楚，眼里浓浓的情感要将人淹没，“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云楚楚心情相当复杂，当初是她被沈丞拒绝，如今换成了她拒绝沈丞，命运何其好笑，但感情这种事，从来都没办法将就。
“那个……很晚了，学长，你开车回去小心一点。”
云楚楚没有直接说拒绝的话，她挣开沈丞的手，转身跑进了楼道里。
呼。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沈丞确实让她有些不忍，但优柔寡断不是她的风格。
在她的感情世界里，allnothing，如果不能给出全部，那就一丁点儿都不会给。
云楚楚站在电梯口等着，数字跳到最小那个，她正准备往里走，就被后背传来的一股力量给猛地带进了电梯里！
“啊——”
公寓的治安水平才刚恢复正常，云楚楚本来平日就格外小心，随时注意有没有可疑的人，这会儿事发突然，情急之下只能想到大声呼救。
云楚楚一边尖叫，一边把包包往后甩，想要攻击坏人，趁机逃跑。
但那人似乎预料到了这一切，他用手捂住云楚楚的嘴巴，用力将人拉近了自己怀里。
“唔、放——”
楚楚被迫贴近了那个男人的胸膛，脑子里闪过各种可怕的画面和能够用来自救的手段，却突然听到那个男人靠近在她耳边说道：“是我。”
语气带着微微的愠怒，好像此时情绪比她还不稳定。
云楚楚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变态，不过……这个声音、这个强烈的男人气息……顾清濯！
顾清濯的桎梏并没有那么牢实，云楚楚挣扎几下，便脱身了。
“这样很吓人，你怎么这么幼稚啊！”云楚楚没好气地说道。
她的脸气鼓鼓地皱成一个包子，看着非常可爱。
“你和沈丞聊了什么？”
顾清濯根本不理云楚楚的话，他不断向前逼近，把云楚楚困在了自己的臂膀和电梯之间。
“回答我。”
云楚楚不由得有点心虚，后退一步。
“关、关你什么事啊？”云楚楚底气不足道，又想起刚才被他吓，故意说，“总裁也不能干预员工的私人生活吧？”
顾清濯被气得不行，这才搬出来多少天，他俩的关系就变成上下级了？
难道要和他撇清干系，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那家伙喜欢你，想追你。”顾清濯用陈述的口吻说出来，无视两个人越来越近的距离，几乎是快贴上对方，问道，“你答应了？”
还不等云楚楚回答，顾清濯又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瞎？他和我之间——送分题，你选不出来？”
本来应该是严肃对峙的氛围，云楚楚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也太可爱了吧，这吃醋还能吃得再明显一点吗？
在沈丞问云楚楚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不过……这会儿倒是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她不赞同地看着他：“我觉得我眼光挺好的啊。而且他说过喜欢我。”
“他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沈丞竟然也告白了！？顾清濯心里就像一缸醋坛被打翻，嘴上却还在逞强。
“是吗？”本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很近，云楚楚不退反进，盯着顾清濯，问道，“你说过喜欢我，这句话我不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