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可太尉值钱的也就是这个名头,整个盛京城的人可都敬畏者,那是打心眼里面的佩服,名望高着呢,可惜了左太尉没有孩子,也不曾从其他家族里面过继一个。
准确的说,左太尉是有儿子的,那个时候还有了一个孙子,子孙满堂,也算是幸福,可是后来孙子在一次出游的时候丢了,大概也就是四五岁的时候,因为孩子丢了,整个左太尉府都要疯了,那个时候还去找陛下借兵真个盛京城的找都没找到,后来,左太尉的儿子思念成疾,没两年就去了,他那媳妇也是一个痴情的,随着一起去了,从那个时候起,左太尉就一直在到处寻找自己的孙子,用了许多的方法,恨不得把整个南召都翻过来一个遍。
然而丢了就是丢了,一直找了几十年,都没有一丝踪影,也是找不到了。
毕竟,当年的孩子还那么小,如今有没有命活着都不确定。
“王爷,这……”
岑溪压根就没有想到,顾染居然会替他操心这件事情!
而且,那左太尉不是一直都心系自己的孙子吗??怎么可能……
“左太尉会把你当成亲生孙子的,会过继你过去,添上族谱,届时,你就是正儿八经的夏家人。”
顾染的话,宛若一块一块大石头堆积一般,让岑溪心头久久不定。
他知道,顾染既然是这么说了,那这件事情就一定是确定了的,若是不确定的,顾染不会开口。
他开了这个口,就代表他愿意放他走,甚至是已经给他找好了日后的路,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也给了他一个家,让他以后的媳妇,也可以有一个家,而不是随着他四处飘零。
他之所以一直都不敢给玉壶承诺,就是因为他只是一个侍卫,他所有的生活都源自于顾染,他没有固定居所,没有一个家,不能够给她她想要的平淡生活,所以他不敢,不敢给一个虚妄的承诺给玉壶。
而是他又放不下那个傻丫头。
当初一个连他的眼神都能解读成另外一个意思的傻丫头,全世界也就那么一个,他怎么能够放弃?所以,他一直在等,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他争取的机会。
而如今,他还没争取,顾染给了。
不仅给了,还给了他一个家。
岑溪的眼眶都红了。
顾染想必是见不得,所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可以下去准备了,明日一早,随本王一起去一趟太尉府,定一下日子,把该走的流程都走了,至于玉壶这边,尽管处理吧。”
岑溪猛点头,“属下谢过王爷大恩,毕生不忘。”
莫星河看得出来他太激动的,微微一笑,“好了,你快下去吧,今日还有些时间,玉壶在侯府里,今日想必应该会回一趟清欢阁的。”
如今,清欢阁里,玉壶的那位表亲可都在这边,暂时住在了清欢阁,若是玉壶回去,势必是要见上一见的,她对岑溪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信心,若是这么一弄,她怕是要从了。
岑溪颔首,随即转身,脚步恨不得飞出去。
他离开之后,棠梨煎雪便又只剩下两个人,莫星河挑眉,玩味的看着顾染,“你什么时候帮他安排的这件事情?”
后者唇角微弯,淡淡的拿起了一块梨花酥递给了莫星河,见到后者习惯性的接过去,桃花眼一弯,“你跟我说过之后,便在处理了,后来就被景渊算计,暂时搁置了。”
莫星河一口梨花酥下去,唇齿留香,“据我所知,那夏太尉是一个比较固执的人,找了自己的孙子十几年,可见对这件事情上有多大的坚持,你用了什么法子,让他同意?你知道的,若是那夏太尉只是嘴上同意,心上不愿的话,拿着太尉府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多余的枷锁和物件罢了。”
顾染眉眼微动,随后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那淡然的模样,显然是对莫星河所说是了解的。
莫星河眼神微眯,意识到了什么,“这夏太尉,也是你的人?”
顾染淡淡的道,“五年前,我曾经救过他一命,作为报酬,他会答应我一件事。”
莫星河眼神一挑,随即又皱了眉,“不对啊,就算是救命之恩,这夏太尉应该也不会愿意让一个跟夏家没有任何血缘的人进夏家的族谱,就算他为了报恩愿意认岑溪为孙子,把他当做亲孙子看待,可这族谱可不是谁都能上的,从古自今,都只有亲……”
蓦的,莫星河闭了嘴,下意识的看了顾染一眼。
后者面色丝毫没有变化,似乎没有听到莫星河刚才自己的低喃。
莫星河唇瓣倏地一勾,乐了,“不是吧?这么巧?”
顾染点头,“就是这么巧,我也是刚知道。”
莫星河还是有些不信,“所以,夏太尉是知道的,这才愿意让岑溪入夏家的族谱?可是,为什么不让岑溪知道?”
顾染桃花眼中划过一抹无奈,“我府上,还一个岑慕。”
莫星河顿悟。
岑慕是岑溪的哥哥。
两个人是双胞胎,自然是一个娘,一个家。
可是这些年,夏家对外所称,从来都是一个孙子,找了那么些年,也一直都是一个,若是这个时候说是两个,谁都不信,毕竟那么多年的事情了,可若是一个,又让岑溪认了亲,那岑慕届时该何去何从?
思及此,莫星河的声音有些微凉,“夏家,从头到尾找的,只是一个吗?”
顾染望着她,看到她眼底的那抹寒凉,抓住了她的手,“小狐狸,不管是在南召还是在这大陆,双生子都被人们忌讳,尤其是双生同子,岑溪与岑慕两人太过于相似了,完全没得掩藏,夏家也难免逃脱不了世俗的眼光,所以,从一开始,是想要了岑慕命的。”
莫星河秀眉顿时紧蹙,“所以,岑慕能够活到今天,是祖上烧了香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不把孩子当成孩子,不把血脉当成血脉,凭借着所谓的世俗,就可以杀了自己的孩子吗?
听出莫星河声音中的赌气,顾染宠溺的轻笑了一声,“是他们的母亲,王氏,王氏拼了命的护住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两个出事,一直把岑慕养在黑暗里,可是,在孩子四岁的那年,藏不住了。”
四岁……
她身子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染,“你不要告诉我,孩子的丢,另有隐情?”
看着莫星河这般,顾染顿时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件事了,尤其是莫星河的眼眶已经有些泛红了,倒不是因为心疼岑溪,可是因为她心疼孩子。
她没有做母亲的资格,因为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两个孩子,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寿命分去一半给她的孩子,所以,她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有多么狠心的人可以去害自己的孩子。
当承帝真的要把顾景渊从皇室族谱上面划掉,把他贬为庶人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惊讶,也让她看清楚了,皇家是真的无情,承帝是真的心狠。
“小狐狸……”
顾染一开口,莫星河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声音都坚定了几分,“我要知道。”
对上莫星河坚定的眸子,顾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岑慕一直在黑暗里面活了四年,每日都看着岑溪干干净净的坐着夏家的公子,而他只能活在黑暗里,不能见光,甚至连府邸的人他都不能见,那种日子,他过够了,所以就在一次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他从后院冲了出去,给府邸的人瞧见了。夏家见瞒不住了,只能当即重金遣散了那些看到岑慕的奴才。”
“然而,这么做不过是治标不治本,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懂事了,他开始有自己的想法,每次都能想到法子从房间里面丢出去,一来二去几回,夏家怕彻底瞒不住,便安排了一场出游。”
“名面上是出游,可实际上,夏家却是想要把岑慕扔到冰窟里,寒冬凛冽,王氏被瞒着,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夏家的管家家仆带着岑慕去了山脚的冰湖,这个时候,岑溪不知道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疯了一样的钻了进去,把已经被扔进冰湖的岑慕从湖里捞了起来,管家看见的时候,岑溪已经带着岑慕快速的跑开了。他们派人追了一路,后来两个人从山崖之上划了下去。从那以后,再也找不到了。”
“也便是那一日,两个孩子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