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如此,今年更过分,竟然花了30万买一个破烟灰缸。“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又入了他的眼。”
“他要给你相亲?”苏宓问他,二人走去卧室。
“年年都相亲,老子都烦死了。”随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忽然意识到今年情况特殊,眉头舒缓:“不过关我屁事,你加油!”
苏宓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忽略掉心中的几丝不适,又听随弋沉声说:“晚会上什么也别吃,什么也别喝。”
什么意思?苏宓倏然想到上次white晚会上自己一时不慎被下药那件事,又联想到李胜男说过随弋经常被下药,难道……?不可能!隋民国是随弋的亲生父亲,他怎么会对随弋做这种事?
“听我一次,我不会害你。”随弋走进卧室,关门的瞬间他看向苏宓,目光真诚,其中暗含几分复杂的情绪。似是后悔、似是害怕,也似是悲哀。
楼下响起了开门声,是随民国和女人走了进来,女人一进来便四处寻找,看到苏宓在二楼后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小弋!累不累呀?要不要再睡一会?”
还没等苏宓回答,随民国便厉声呵斥:“睡什么睡?又不是猪!”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儿子?儿子三点多就被你叫了起来,肯定没有休息够。”女人嗔怒地轻轻拍了下随民国的胳膊,又招手将苏宓唤下来,快步走进厨房,端出一盘食物。
有银耳莲子粥,有煎蛋,也有包子,是很普通的家常饭。苏宓心中关于家的柔软被触动,笑着咬了一口包子……任他怎么也想不到,包子里包得是剁碎了的鲍鱼和海参。
谁家包子馅是鲍鱼和海参啊!苏宓无语凝噎,越发理解随弋的性格是随的谁了。
“八点晚会,我给你找了一个女人,叫洛然然。23岁,大学刚毕业。父亲是洛清,一家外企的董事长。家庭条件比不上我们,但是也还不错。洛然然相貌不错,家教也好,你跟她多了解了解。”
苏宓点点头没说话,平常的态度不知为何又激怒了随民国,他一拍桌子,低吼:“你给我老实听话,别想动一些歪脑筋!我会把洛然然留下来过夜,你最好给我争气点!”
他一怔,拿着勺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微微抬了下眼皮,直愣愣盯着随民国:“什么意思?”
“你还给老子装傻?”随民国恨铁不成钢,也不顾身边还有佣人在场,话语脱口而出。
“以前你跟那个苏什么的孤儿在一起,老子就看你们不顺眼,让你找女人你他妈还不乐意。最后还不是乖乖去找女人了,不过你他妈太不争气,找了那么多一个怀孕的都没有!”
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他脑子里乱的很,根本没有办法去理解随民国话中的含义。此时随民国又愤怒低吼,女人拦了他一下也没能拦住。
“要不是老子的功劳,你现在肯定还和那个孤儿在一起。我听说你们现在闹掰了?干得好,他一个穷酸孤儿怎么配得上你。”随民国越说越得意,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重重皱起眉:“如果不是梁则影,你现在都是九岁孩子的父亲了。”
勺子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苏宓的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嘴唇微微泛白。“梁则影是你安排的?”
“当然,正好是十年前你生日,老子找了梁则影给你下药,你还是年轻火气大,顺从地就跟梁则影上了床。可他妈谁知道梁则影是个被玩烂的贱.货,几次都怀不了孕。后来老子又找了很多女人,都没怀上。”随民国越说越气,指着苏宓的鼻子破口大骂。
“就你是个没种的东西,连让女人怀孕的本事都没有,你还活着干什么?”
“哐当——”一声瓷器破碎声,二人齐齐看向女人,只见女人愤怒地起身,脚边是破碎的瓷碗,显然是她砸碎的。“你在说什么?今天是儿子生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老子说错什么了?”隋民国“腾”地站起身,指着苏宓吼:“你看他像个什么样子?要不是有老子当靠山,他能干出什么名堂?”
“儿子的优点你怎么就看不到?他到底是你的家人还是你的仇人?”女人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她实在是受够了!
“他哪里有优点?如果越洲还活着,老子就把家产全部分给越洲,一分也不给这个臭小子留!”随民国怒不可遏,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未经大脑说了些什么。一旁的女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倏然变得煞白,浑身不可遏制地发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完全失去了所有修养。
“你提他做什么?随弋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女人愤怒低吼,眼神中暗藏慌张与害怕。
苏宓心里乱得很,不由自主地蹙了下眉头,轻轻起身离开。
打开卧室门,一眼便看到随弋正带着耳机躺在床上哼歌,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苏宓走上前缓缓摘掉他的耳机,静静地看了片刻后抬眼看向随弋。
“好听吗?”苏宓问他。
“不好听。”
“不好听为什么还要听?”
“我犯贱。”
随弋忽然笑了,笑中带泪,嘴角微微颤抖着,似是分明维持不住上扬的弧度却硬生生扯出来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了开虐了!
☆、家族丑闻
晚会开始前的一个小时,各大公司老董携家眷前来庆祝,不论是年轻的女生还是男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比院子里的花还要美艳。几乎大多数人的身上都喷了浓重的香水,一齐聚在大厅里时熏香扑鼻。
苏宓最厌恶的气味当属香水味,无论何种香水味,他都厌恶到了极点。“小弋,洛然然来了。”女人在外面呼唤他,声音柔和中带着愧疚。
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女人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才得到应允,她开门走进去,见苏宓坐在沙发上看书,想必是刚才看书太过认真,根本没有听到动静。女人的嘴角噙了笑,坐在苏宓的身边探头瞧。
“《静静的顿河》?”女人仔细看了会,倏然抬眼狐疑地看着苏宓:“儿子,你看得懂吗?”
这本书是英文版,书上一个中文字都没有。她大学都没上过的学渣儿子能看懂英文书?女人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信自己儿子会变聪明。
“看不懂。”苏宓头也不抬,睁眼说瞎话,实则已经陷入了书中无法自拔。他是怎么也没有料到,随弋的房间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书房,书房中摆满了书,少说也有千本,几乎是一个小型的图书室。里面放置的书除却各国翻译的世界名著,还有许多金融与医药方面的书籍。
苏宓缓缓合上书,问:“晚会开始了吗?”
“还有二十分钟。洛然然正在楼下和你的父亲聊天,你父亲嘱咐你尽快下去和洛然然熟络熟络。”女人不知为何低了眉,眸中黯淡无光。
“您怎么了?”苏宓关切地问。
“我只是认为小宓那个男孩子不错。”女人的神色竟是略有几分遗憾。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提起小宓的时候满脸喜悦,我就认为他应该是个不错的孩子。后来借着接你放学的机会偷偷观察了他许久,发现他确实是个优秀的好孩子。”女人回忆起来嘴角带笑,忽然她凑近苏宓的耳边,悄声说:“长得好看,性格温柔又礼貌,不少女生追他吧。”
苏宓笑了笑,实话实说:“没有。”
眼看着晚会马上开始,二人起身下楼。起身时苏宓才发现女人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幽蓝色的晚礼服,肤白胜雪,妆容精致,容貌秀美,打眼一看如同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女人听后不轻不重地戳了下他的额头,宠溺地数落着:“肯定是你偷偷把小宓的追求者都打发走了,你呀你,还不快把小宓给追回来。”
“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再说父亲那边也不会同意。”苏宓让出靠近栏杆的一侧,让女人走在里面。
楼下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原本空旷的客厅此时显得有几分拥挤,粗略一数,大致也有七十个人了。各种香水混杂在一起,像是有人将几十种香水灌在了玻璃瓶中,而后重重摔到地上。
实在是无法忍受。苏宓屏息,然而浓郁的香味还是不依不饶地争先恐后挤进了他的鼻孔里,着实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