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紧缩,心跳骤停,呼吸一滞,天地万物似在旋转,从前的种种回忆化为无数尖刀直直刺入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伪装得完好的心脏此刻被揭去了那层布,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孔洞不断撕裂,顿时鲜血淋漓。
似乎有人攥住了他的心脏在往外拽,阵阵撕扯的疼痛,眸中只剩那道人影,耳中只有剧烈跳动的“咚咚咚”心跳声。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快跑!”,身体却根本无法动弹,僵持在原地,紧紧地盯着那个人。
可男人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苏宓呆滞地站在原地,腿脚传来刺痛的麻意,如大难逃生,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呼……”
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他怎么找过来的?他怎么进来的?他没有精力去思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回来了。
这个折磨他一生的人,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猜猜他是谁?
故事即将高.潮~
☆、行动巨人
随着一声“哐当”,透露着深深焦虑的脚步声快速奔过来,胖瘦仙童惊愕地一同回头看,顿时慌了,异口同声地担忧问:“随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苏宓呢?”苏宓没有心情理会他们,挥开欲要扶住他的胖仙童的手,焦急地左顾右看:“他在哪?”
“在……在卧室。”瘦仙童颤颤巍巍地指着二楼,盯着苏宓上楼的动作,“随哥怎么……”话还未说完,忽然见苏宓转过身来,佯装镇静地问:“你们刚才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
瘦仙童皱着眉回忆:“没有……啊!”他“啊”了一声,挠着头说:“刚才在小区门口遇见了个跛脚的怪大叔,他问我车上的人是不是苏宓,我害怕他跟宓哥有什么恩怨,没理他就进来了。”
只听苏宓低低骂了一句,二人不知所措地对视一眼,纷纷问:“随哥你没事吧?”
瘦仙童说:“我看那个人古古怪怪,不像是什么好人。”
胖仙童附和着:“我也觉得,随哥要不我俩报警把他抓起来,也当做是为民除害了。”
这俩人虽是好人,但叽叽喳喳的着实让现在的苏宓很是心烦,他忍着火气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转身几步跑到了门边,开门直接便进去了。
门后的场景令苏宓呼吸一滞,只见醉酒的随弋正站在床上,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他,二人对视许久,只听随弋大喝一声:“呔——何方妖孽竟敢擅闯本座宫殿?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苏宓心烦意乱,甚至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他没心情再与随弋插科打诨几句,一把抓住随弋的脚腕,将他拽倒在床上,疼得随弋嗷嗷直叫唤,“好痛痛~”
“滚!”真他.妈恶心!他抓住随弋的衣领,紧紧地盯着他看,见他确实是醉酒状态,立刻起身想寻找什么能让他醒酒的东西。他抓起花瓶又放下,拽着随弋进了浴室,在盥洗池里盛满了水,想把他的头按进水里又生生忍住,盯着这张属于自己的脸看了片刻后。终是不忍,烦躁地又骂了一句,急匆匆跑下楼,冲进厨房做了碗醒酒汤,又急匆匆跑回卧室,捏着随弋的下巴便将一碗汤灌了进去。
“随弋?”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耐心等了五分钟,见没有任何用处后不耐烦地愤而起身,没过多久,提着满满一桶醒酒汤上来了。
胖瘦仙童惊呆在走廊里,几次三番想去帮忙,都被苏宓的冷脸吓到,只得守在外面,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一旦有个异常,他们就会立刻闯进卧室里。
“咕嘟咕嘟……”
一通醒酒汤只剩下了半桶,随弋还是没有清醒的征兆,苏宓“咣”地一声放下碗,沉思片刻,提起桶就要往随弋嘴里灌,黄.色的液体顺着随弋的下颌流淌下来,流进被白色衬衫包裹住的胸膛中,衬衫因湿润紧紧贴在了皮肤上,隐隐约约露出美好的躯体,胸前两颗粉色似含苞待放的骨朵,羞涩又纯洁。
“咳咳咳……”随弋做了个梦,梦里梦到自己坐在华丽的宫殿之上,身边一个身材纤细的仆人端着一碗糖水走近,他欲要调戏几番,仆人却一直低着头,用勺子一口一口地给他喂糖水,他心里美滋滋儿的。一碗下去,又是一碗,又是一碗……他被撑得几乎要吐出来,正要制止时,却见仆人忽然抬头,露出了苏宓的那张俊美无暇的面庞,他的笑意还未绽放,却见苏宓脸色一变,愤怒地提起一个大桶,将糖水尽数灌进了他的口中。
如溺水般的窒息感,随弋倏地睁开眼睛,“哇——”地一声将醒酒汤尽数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质问他:“你他呕——妈呕——是想呕——自杀吗?!”
苏宓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便有预感一般跳到了两米之外,急不可耐地等他吐完,等来等去,那边还在“呕呕哇哇”,气得他一脚踹在随弋的小腿上,“你吐完没有?”
“呕——”
三分钟后,苏宓站在“浅浅的水中”上,等随弋终于吐完后,拽起随弋的衣领,“蹚过水面”打开门去了隔壁房间。胖瘦仙童惊愕地盯着刚刚被关闭的房门,正疑惑着,忽然看到苏宓房间里一片汪洋,二人再次惊愕地对视一眼,茫然又无措地展开治水工程。
“你到底有什么事?”随弋虽傻,但也看出了苏宓的不对劲,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苏宓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
第一次是在高考第二天的中午,他记得清清楚楚,苏宓忽然一声不吭地离开,回来之后便是满面泪痕,浑身都在打颤,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怪物。因此,苏宓的英语考试受到了些许影响,仅考了141分。
随弋不大灵光的脑袋一通分析,还未分析出结果便被苏宓打断了思路:“我们把身体换回来,我查过了,明晚有雷电,我们再被劈一次或许就能换回来。”
换回身体的事,苏宓早就跟他提过,只是一直没有付诸多少行动。换做以前,他没有玩够的话是万万不会同意,然而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亦想尽快将身体换回来,免得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女……
“万一换不回来?”他倒是有些顾虑。
“先试试。” 互换身体的契机不一定是雷电,或许当时发生了他们都没有在意的事情,如今的他们就像是瞎子摸象,一头雾水,只能慢慢来试。
说试便试,次日深夜,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一道紫色的闪电劈裂天空,天地之间瞬间明亮;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惊动万物,大地都为之颤抖。
不远处的别墅中,两道脚步声走到门边,精致的别墅门被打开,只见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未着任何防雨措施冲进了大雨之中,径直奔向小区外的一棵高大梧桐树下。
两个人的手机屏幕闪着亮光,显示着正在通话状态,一个上面写着“渣男”,一个上面写着“苏宓”。
雷雨天通电,骨灰都尸变。
来往的车辆每每行驶到附近时都会放缓速度,里面的人探头瞧过来,像是在看两个神经病,有脾气暴躁的人临走前还会高声骂一句:“脑子有病啊!”
随弋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才神经病,有本事下来跟老子单挑!”
车辆飞驰而过,愤怒的骂声消散在大雨中。
苏宓不耐烦地白他一眼,倚靠在树上,扫了眼茂密的树叶,心想倒是个避雨的好地方。“离树近点,不然劈不着。”
“百分百能劈中好吧?”随弋反驳着他,一步步挪到了苏宓的身边,彼此的肩膀仅有一拳的差距。
耳边响彻着雨声,心情莫名其妙地随着雨声平静下来。苏宓的心跳逐渐平稳,他用余光看了眼随弋的侧脸,微微皱了下眉,疑惑的情绪一闪而过。两个人皆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似乎并没有即将被雷劈中的恐惧和紧张。
“你还记得鹿子扬吗?”随弋忽然开口问他,他能感受到来自随弋的视线,却佯装看不到,直视着前方,说:“当然记得,怎么了?”
“他不久前忽然打电话问你现在好不好。”随弋说。
苏宓一听,心中的杂七杂八的糟糕事抛到脑后,嘴角上扬:“这小子当初一声不吭地出国,忽然联系,看来是回国了。”
沉默片刻,随弋忽然道:“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说话的时候,鹿子扬杵在那像个电灯泡。”高一的时候,他们虽然一直都听说过对方的事迹,也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但是从来没有真正地说过一次话。第一次说话还是在表演后台,他撞见了穿着粉色裙子的苏宓和杵在旁边的鹿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