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许寂一巴掌拍到了时易脑袋上:“十一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时易捂着脑袋悲愤欲绝道:“寂哥你也太偏心了!你这是□□裸的重色轻友!”
许寂嗤笑一声,又拍了他一巴掌。
三人没聊两句就走到了校门口,时易和江伩出不去,就只能送到这里了。
望着许寂离开的背影,江伩偏头对时易道:“十一,我们聊聊吧。”
江伩带着时易来到去了顶楼的那个小杂物间,此时正值晚自习的时间,四周都安静的可怕。
进到屋里后,江伩关上门和时易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十一,”江伩认真地看向时易,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对于我和许寂的事情很难接受吗?”
“哎呀,当然没有啊!”时易先是飞速否认,过了两秒,又皱着眉头别扭道,“没事的伩哥,我就是个事儿逼,自己缓两天就好,你不用理我。”
“没关系十一,你可以把你感到难受或者不舒服的地方都告诉我,”江伩诚恳道,“我和许寂真的是打心眼里把你当成好哥们的,我们不希望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你。”
时易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沉默了一会,他突然试探的问道:“伩哥,你和寂哥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江伩:“......”
一瞬间,某些带颜色的东西闪过了他的脑子。
看着时易期待的神情,江伩含含糊糊道:“这...这也不好详细交代吧?”
时易:“???”
江伩:“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时易:“......”
“伩哥你想什么呢!”时易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我是问你们的感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江伩呆住:“...什么意思?”
时易皱了皱眉,露出疑惑又矛盾的神情:“其实按理来说,寂哥以前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我知道他一直没把这些小女生的花样当回事,就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罢了,我的宗旨也一向是只要寂哥开心就好,和男和女也都无所谓...可是伩哥,你不一样啊——”
“你和寂哥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总要知道你们——”时易的语气再次顿住,第一次为自己的表达能力感到着急,“伩哥,寂哥的家里很复杂,你都知道吗?他可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所以我——”
所以我想知道你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玩还是认真的?
有没有坦诚布公的好好聊过?
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打算?
看着时易笨拙的样子,江伩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都知道。”江伩开口打断他,“去年寒假,许寂带我去过小镇,我见了外婆,也知道他妈妈和妹妹的事情,许寂的病,许寂的想法,我都知道。”
“这样啊...”
时易的神情稍稍放松下来。
突然间,时易想起了什么,他恍然大悟的看向江伩:“所以寂哥突然决定要画画也是因为你吗?”
江伩点点头。
许寂有多抗拒画画没有人比时易更清楚了,以前顾医生建议许寂多做一些平心静气的事情,结果一提到画画许寂就要炸毛,时易本来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碰画笔了。
江伩说:“时易,我想和许寂一直在一起,哪怕有再多的人反对也无所谓。”
看着江伩认真的样子,时易有些动容。
“伩哥你知道吗,我陪寂哥洗过胃,”时易伸手比划了一下,“一共三次。”
听到这个数字,江伩心里蓦地一颤。
“这也算过命的交情了吧?”时易有些感叹道,“以前我就想,寂哥这样估计我得看着他一辈子吧...他疯我就陪着他一起疯,病了我就带着他去看病。”
“伩哥,你也知道寂哥这个人一向不太喜欢和别人亲近,从小时候我第一次在我们那个大院里见到他的时候就这样,冷冰冰的谁也不搭理,但就我偏偏犯贱,老想着凑到他跟前找骂...不管他做什么我都跟着他,就这么七八年过去了,他也才对我稍稍打开了那么一点心扉...”
“我花了这么多年才走到他边上,伩哥你却轻而易举的让他对你卸了所有防备。”时易拍了拍江伩的肩膀,“绝对是真爱无疑啊!”
听时易说了这么多话,江伩本来还挺感动,但有些话听着听着就有点不对味。
看着时易一脸落寞的表情,江伩不由地想歪了:“等等——!”
嗯?
时易抬头看他。
江伩艰难道:“十一,你该不会是...喜欢许寂吧?”
话音一落,时易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什么玩意!”时易暴躁开口,“寂哥是我好兄弟啊啊啊啊!老子喜欢女的!喜欢腿长胸大的妹子们!!”
看着时易着急解释的样子,江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时易翻了个白眼,等江伩笑够了,他接着道:“行了,这事就算都说明白了,不过我要跟你们约法三章啊!”
江伩问道:“什么啊?”
时易轻哼一声,傲娇道:“你们不能见色忘义、重色轻友,以后什么事都得带着我一起。”
江伩点点头:“当然。”
时易‘嘁’了一声,摆明了不相信他:“算了吧,寂哥现在就已经把我当成空气了,等高考完了,你们俩还不携手双宿双飞,有多远跑多远去?”
江伩一怔。
高考完啊......
那的确是令人期待的生活。
“不管怎么样。”时易将拳头伸到江伩面前,“伩哥,我永远挺你。”
江伩笑了笑,也伸出拳头和他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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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许寂决定艺考以后,他和许斌的关系就稍有缓和。
这次去B市培训,许斌破天荒的推掉了工作要亲自送他去学校。
上了飞机以后,许斌还一直在反复叮嘱着许寂:“这次我给你找的老师带出过很多联考状元,虽然年纪不大,但人家在英国的皇家美术学院进修过,所以她已经非常丰富,你到了那里要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出来......”
许斌自顾自地念叨着,许寂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对了,”许斌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许寂握在手里的手机,“这次集训是要封闭式训练的,老师建议最好不要带手机,要不我先帮你保管——”
说着,许斌就想伸手去拿许寂的手机,许寂却抬起胳膊挡住了他。
“不用了。”许寂睁开眼看着他,“我的手机我自己拿着。”
见许寂十分坚持,许斌只好妥协道:“好吧...那你记得少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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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许斌花了大价钱请了这个老师专门来为许寂一个人讲课,所以许寂每天的课都排的满满,基本上就是宿舍食堂画室三点一线了。
这个老师叫程婷婷,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给许寂的感觉和顾医生有点像,温柔和蔼、礼貌待人,再加上她在美术方面的专业知识也非常丰富,所以许寂就越听越认真。
许寂在画画这方面很有天赋,但因为没有长期接受过系统的训练,画画时就多了些个人风格,少了些方方正正的规矩,所以程老师就教给他一些联考的技巧和注意事项。
集训的第一天,许寂就忙到晚上十点半才下课,等到他回宿舍的时候也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本来想给江伩打个电话,但看着时间太晚了,就给他发了条微信。
【。】:睡了吗?
【。】:我今天上了一整天的课,很忙很累,但感觉也挺好的。
给江伩发完微信,许寂就收拾收拾休息。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许寂就起床了,虽然他这大半年以来一直挺勤奋的,但身上那股不耐烦的、懒洋洋的气息却怎么也改不掉,尤其上早上起来的时候,疲惫和起床气能让他皱一整天的眉。
看着许寂兴致缺缺的样子,程婷婷还以为他是画累了,就提议让他休息一会。
整个画室只有她和许寂两个人,程婷婷刚想找话题跟许寂聊聊天,眼神就一下子注意到了他耳朵上的耳钉。
其实除了部分管理严格的寄宿制学校外,像在B市和S市这些比较开放的城市里,学生们喜欢打扮都是常态,化妆的烫头的穿戴新潮的程老师也见过不少。
“你的耳钉很漂亮啊。”程婷婷夸赞道,“这是什么材质做的啊?感觉还隐约亮着蓝光呢。”
许寂想起江伩告诉他的话,随口应道:“月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