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吃糖(39)

荀歧州“当时我不知道她就是太后要赐婚的宁姝啊,后来我想着去宁府看一眼宁姝是什么样的,万一是个娇小姐就算了,我是真怕女人哭,一哭让我干啥都行,所以我不能娶这种的。就在宁府看见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荀翊语气冷淡“当真是挺有意思的。”

可是表情语气一点都不像觉得有意思啊!荀歧州心里喊着,嘴上说道“其实这宁姝人不娇气,懂事儿,最重要的是崇敬漠北士卒啊。挺好。”

“兴许太后说的不是她。”荀翊淡淡说道。

荀歧州愣了一下,片刻后说道“那也没事儿啊,她不是被换了婚约吗?我去和太后娘娘说呗,太后娘娘疼我,定然就同意了。”

荀翊听了一通,不知为何憋的心头犯堵,端起酒盏又复饮尽,外面又是一串烟火燃过。

荀歧州这时也发现了,以往皇上是不太喝酒的,可今日却连饮了几杯。

“要不咱们出去走走?”荀歧州提议道,“外面正要开始放烟花了,我都好些年没玩过了,难得回次京城。小时候老是缠着母亲要买,和魏府的小子们比谁的蹿的更高。旁的院子里没烟花的,哭的哇哇的,馋啊!”

荀翊听了这话,心有所动,站起身来“走吧。朕也……”他停顿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好些年未玩过烟火了。”

其实,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时光,他的过往,便只是那般了。

“好咧。”荀歧州连忙跟着站起。

戴庸连忙上来劝阻“皇上,外面实在是人多,还是早些回宫吧。”

“无妨,朕去走走。”

戴庸连忙给荀歧州眼色,让他劝着皇上回宫,还生怕他不理解的说道“万一遇上什么歹人可该如何是好?”

荀歧州恍然大悟“我记得镇远大将军府有我小时候戴过的木头面具,给皇上戴上就行了,今晚有傩戏有打夜壶,街上多着这些杂耍艺人,定然不会被人发现。”

戴庸……高估秦王殿下了!

戴庸急忙说道“这可不行,怎能让皇上……”

喂!你们别走!听听我劝啊!

荀翊“戴庸在此处等我们。”

戴庸???“皇上!”

荀歧州回头说道“认识你的人更多,有你跟着不是一下就被认出来了吗?”

戴庸?为什么秦王殿下突然又变聪明了?!

荀歧州寻来的面具倒是保存的好,也没什么奇异的造型颜色,只是一张弧形的老树面具。因这老树生的大,鲜少有纹路在上面,只用淡青色的笔墨由上至下沿着弧线,在左脸的四分之一处粗粗画了一道。

荀翊戴上面具,便与荀歧州一同往外去了。

“先买烟花,再找地方,我带着火折子了。”荀歧州轻车熟路地带着荀翊寻了个仍在售卖的地摊儿挑了半天。

旁边有对年轻夫妇走过,妇人噘着嘴有些不高兴“怎得花这么多银子买这个,我只是看看,又没说想要,家里还有旧的。”

“银子日后还能挣。”郎君柔声说道。“倒是过年了,辛劳娘子,以往你都没有这样的物什。”

“那倒不是。”妇人小声说道“旧的我也喜欢,但凡是你买的,我都喜欢,不在乎贵贱。”

“就这些了。”荀歧州想要给银子,荀翊却将他挡了下来,“朕……我来。”

两人买好烟花,荀歧州问道“咱们去哪儿放?那头人太多,不去凑热闹。”

像是有什么在指引着他,荀翊看向京城的另一边“那边吧,人少些。”

荀歧州对京城没了十多年前的熟悉感,听荀翊这么说也没多想,只说“走!”

由热闹到冷寂,不过是两条街巷的时分。

他每晚都会到她身边去,但却从未亲自踏上这一条路,青砖上的落雪已被闹得一塌糊涂,原来不远,也并不难行。

“这儿?”荀歧州问道。

荀翊“嗯”了一声,“就在这儿吧。”

他凭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到一堵墙旁,指尖搭在石墙的缝隙上。他的手干净修长,骨骼明朗,是另一种生命力的舒张。宁府将她扔在了府苑的外沿,和这堵墙只有一个景致小院相隔。

在自己知道的时间里,她与自己一般,也未曾放过烟花,更别提在除夕。她每年都陪自己过除夕,自己却从未送过什么给她。而如今,她应有一份热闹。

“姝姝!墙外有人放烟花!”汝奉轻呼一声,“好漂亮。”

宁姝抬头向外看去,那小小的一簇烟花就从墙外不远的地方升了起来,旋尽世间所有瑰丽灿烂的颜色,逆着风雪向上。

“真的!”宁姝见那烟花似是离自己不远,只隔了个堆着假山石的小院,便沿着烟花盛放的方向走过去。

“嘭!”一声大响之后,烟雾拖着长长的尾巴攀上了夜空,不知撞了多少雪。

空中绽放了巨大的烟花,绚烂的能使一切都失去颜色,像是将周围所有的光都吸走了,只有此处,最为光亮。

“哈哈哈哈。”一阵男人爽朗的笑声由墙后传来“原来你没放过烟花啊!无妨,兄长给你补上!”

宁姝脸上的浅笑刹那停滞——是秦王?秦王是兄长,那弟弟是谁?

她哪里知道皇家的那些亲戚关系,只想了下下,搬来梯子爬上墙去,双臂架在墙沿上。这套她轻车熟路,以往宁赵氏不让她出门的时候便这么干,反正也无人来自己这儿查看。

隔着墙,宁姝就看见荀歧州和一个男子站在一处,荀歧州笑的爽朗,毫无遮掩。

他听见动静,转头看向墙后,有些吃惊,“哎,怎么又这么巧?宁姝?你怎得还爬墙?”

宁姝看着他身旁的那个戴着奇怪面具的男子,他正拿着火折子低头点烟花,闻言,修长的指尖颤动了一下。

“嘭。”又是一团烟花划过天际。

宁姝看见带着奇怪面具的男子穿着一身烟色的大氅,头上身上已然落了许多的雪。他也在看着这处,只是隔着面具,宁姝不知道他是什么模样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深的像海。

雪,寒冷,盛放的烟火,还有无关的喧闹声。

烟花的光亮骤然放大,宁姝仰头去看。而荀翊微微抬头,看她。

第32章

恣情的绽放之后,是无声无息的消陨。

烟花散去,只留下燃烧过的气味,昭示着自己曾经的存在。

荀歧州转头对荀翊说:“忘了和你介绍了,这个就是宁府的嫡长女宁姝。”

因有面具遮掩,荀歧州并未发觉荀翊的眉头蹙了起来。

“嗯,我知道。”荀翊冷声回道。

“你知道?”荀歧州说,片刻后他恍然大悟:“对对对,太后娘娘说前段日子宁姝进宫陪她了。”

“丫头!”荀歧州热情,仰头冲着宁姝喊道:“你会翻墙吗?你出来啊。这儿还有好多烟火。”

宁姝连忙冲他比了个小声的手势,心虚的回头看了一圈。

还好,外面的喧闹声太大了,暂时还无人发现。

她犹豫了一下,摇头:“我不出去。”

话虽如此,可荀翊却分明看见她眼睛亮了一下,还快速的扫了那些烟火一眼。

“为什么?我看你爬墙爬的挺顺当的,连梯子都自备着。”荀歧州不解问道。

宁姝给他的印象绝不是个老实呆着的闺秀,没有哪家千金爬梯子这么顺当,趴墙沿趴的这么安稳,更没有哪家千金为了出门扎个妇人的发髻。

宁姝:“我还有东西没收,不能一个人出去。”

瓷器们还都在看雪过年呢,不能把他们留在院子里不管。

荀歧州呲了下牙,不屑一顾道:“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让你丫鬟收,你出来放烟火。”

宁姝还未答,荀翊便已在一旁说道:“她丫鬟已经歇下了。”

“这样啊……”荀歧州略一沉吟:“东西多吗?要不要本王帮你收?”说完,他便要撸起袖子翻墙了。

荀翊闻言,快速往前走了一步,挡在荀歧州前面:“兄长,这般不妥。”

荀歧州恍然大悟,“对对对。”

还是皇上想的周到,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己半夜翻墙过去成什么样子。

宁姝开口问道:“你们还要去别的地方放烟火吗?”

荀岐州:“不去。我们两个就是寻个安静些的地方回忆一下往昔,又不是烟花坊的,难道还挨街挨户的放过去给人看热闹不成?只是赶巧,寻的地方就在你院子边上,你可是有眼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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