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散买来了吗?”年轻男人问。
“谁!啊……是这位壮士啊,买了买了!”小春爹连连答应着,转头对大儿子说:“还墨迹什么啊,没看到壮士要了吗,赶快将这止血散给他!”
两个儿子碍于年轻男子常年在战场杀伐果断的戾气,并不敢多言,连忙就将包袱里的止血散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年轻男子不是好糊弄的,在军营里他们也曾高价买来了不少严老的止血散,在京城白家才卖二两银的止血散,一段舟车劳顿,到达了边塞竟然能涨到十两银子那样离谱!
但没有办法,士兵上了战场,就是过上了兵刃上添血的日子,凡是有一线生机,他们将军都不吝啬给兄弟们准备上。
所以他们都是见识过止血散的,这一户农家人虽然外表看着淳朴,实则奸猾,竟然敢滥竽充数!
年轻男子狐疑的拆开一包凑在鼻尖下闻了闻,立刻脸色大变,一下将手中的药包仍在地上,药粉洒了一地。
一下就掐着大儿子的脖子生生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看着小春爹娘他们:“我给你们银子去买药,你们竟然敢拿这种次品来糊弄我,当我不知道严老的止血散长什么样吗!”
小春爹娘如何会想到一向以温和示人的两个男人会突然发难,且大儿子的眼睛都被掐的发白了。
齐齐的跪了下来:“壮士,手下留情,我们真的尽力了,你只给了三两银子,随县的止血散低于五两银子是买不着的,况且每月一旦在药店上架立刻就会被大户人家买完,哪里轮的上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冤枉啊!”
“那我的三两银你们就给我买来这样的垃圾搪塞我!”年轻男子怒气冲冲的问。
小春爹娘哑言,他们也抱着占便宜的心去的!
看着大哥如此,二娃不禁大脑发热,立马出言喊道:“且慢且慢,这位壮士且慢!这个药粉是我们在药铺干活的小弟特意收起来的,说是效果好得很,私心昧了一些下来,都在这里了!壮士,我们也是好心啊,三两银无论在哪个药铺里都买不到止血散啊!”
年轻男子的气一点都没消,反而烧的愈加旺盛,涨红着一张脸,松开了被掐着脖子的老大。
“好好好,既然你们一口一个好,我就给他一刀,看看这药粉是否真有你们说的这样好!”年轻男子不断点头嘲讽道。
小春一家人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就听到老大一声惨叫!
原来是年轻男人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老大的胳膊上深深扎了一道伤口,血立马汩汩的流了出来,顿时染红了左手的手臂。
“儿啊,你没事吧!”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
“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若不是我们收留你,你们还不和那些流民一样无家可归!”
年轻男人冷笑了一声:“哼,若不是有银子驱使你们会这样好,刁民!”
“壮士,你们来路不明,我们……”
“住口!”年轻男人面色不耐:“你们不是说这止血散好吗?用啊!现在用啊!看你们手上的药能不能治住他身上的伤口!”
“这……这……”小春爹心急如焚,担忧着大儿子的伤势。
“爹……”
“快快快,快救我儿子!”
“药粉,快用药粉!”小春娘连忙叫着。
二娃连忙将大哥扶起,此时大哥手臂上流的血已经将整条袖口染透,还随着动作渐渐慢慢滴落到地上。
小春爹连忙将老大扶起,顾不上药粉的价格几何,连忙就拆了一包撒在老大的伤口上。
小春一家人围着老大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年轻男子在一旁冷冷看着,心里又气又急,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滥竽充数!
将军现在的伤口容不得一点耽误,他们还……
若不是怕被陆则发现他们的踪迹,何苦窝在这个穷乡僻壤里!
肖家庄不是没有考虑过,听说那个村庄人人富足,且村头的那个赤脚大夫医术是远近闻名,若是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救了将军!
可是目标太大了!
肖家庄这个村子本来就引人注目,追杀他们的人一定会将目光都投在那个村子上,若是冒冒失失的去了说不得就会自投罗网!
光是这一点,他们就不好赌!
“咦……”
不知道是谁发的一句疑问,成功吸引住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怎……怎么了?”小春爹担忧大儿子的伤势,连忙问。
二娃惊奇的看着伤口:“你们看大哥的伤口,是不是没有流血了?”
“还真是,这药粉真的那么有用吗!”小春娘惊奇道。
听到他们一个个发出惊奇的声音,年轻男人也站不住了,几步上前拨开了他们,自己抓着老大的伤口去看。
果然之前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此时流血量减少,就在他愣神的功夫,竟然发现血慢慢停住了!
“这……”年轻男人惊奇不已。
看向老大兄弟:“这是出自哪个名医之手的药粉?”
老大兄弟相互看了看,皆是一脸茫然的摇头。
“你们!”年轻男人气急,顾不得和他们两兄弟算账,急忙将小春爹手上拿着的剩下药粉一下抢到自己怀里。
二话不说转头就进了里屋。
“将军,将军!”年轻男人惊喜的喊着。
络腮男人强自打起精神,但仍是虚弱:“阿竹,怎么了?”
名叫阿竹的年轻男人扬着手中的药包,万分惊喜:“买到了,药粉买到了!”
说着,也不等络腮男人回话,连忙就走到他身边,将药粉包打开,白色的粉末均匀的撒到不停流血的伤口上。
和小春的大哥一样,原先还在流血的伤口渐渐停住!
第302章 如此奇效
络腮男人失血过多,但惨白的脸上此时看到自己的伤口已经停住流血心里仍是松了一口气。他还有大事要做,他要为赵家军十万英魂报仇,他还不能死!就凭这一口气,硬是挺到现在。
现在见到如此奇效的药粉难掩心中的诧异神色:“这是严老的药粉?”
不怪络腮男人有如此一问,之前找各种渠道托各种关系从而高价收购到出自严老之手的止血散,只有兵营里有官位的人可以用,毕竟僧多粥少,肯定是要仅着重要的人用的,剩下的一些将士只能……
想到他们的下场,络腮男人不由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就算是这样,依然不免被朝中贵人加害,那些贵人高高在上,怎么可能将他们的命放在眼里,难道他们的命就低贱如蝼蚁吗!
“将军,将军!”年轻男人阿竹担忧的喊着。
络腮男人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将军!”阿竹再一次出声,声音泣血:“将军,十万赵家军不能白死,还等着您给他们报仇雪恨呢!”
络腮男人睁开了猩红的眼睛:“对,我不能死!我还要报仇,我赵威现在是赵家唯一的后人,十万兄弟的命系在我一人身上,无论如何我都得撑下去,为我赵家军报仇雪恨!”
正是这股意念,络腮男人的神色愈发振作。
就刚刚的问题,再次问了下:“阿竹,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严老的药粉?”
阿竹摇了摇头,答道:“并非!”
“那是出自哪位名师之手?”赵威又问。
阿竹奇怪的摇了摇头:“不曾听说。”
赵威也无奈了:“那如何得来,你总该知道吧?”
这话又将阿竹问住了,因为当时只顾着武力威胁小春一家,这个药粉还真是……
说到这个,阿竹眼睛一亮:“我知道这药粉他们是从在县城的药铺里当差的兄弟那拿的,想打听这家人的底细不是问题!”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也许这药粉也是一位不出世高人的手笔,若是当初这种良药能用到兵营里,也不会有那么多兄弟惨死!”赵威语气沉痛的说道。
阿竹生怕将军再次为赵家军的覆灭而伤心神,连忙转移话题,顾右右而言他:“将军,我们这次为什么往随县这个逃?”
赵威身上乏力,但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咱们一路奔逃,沿途上的见闻和风向最是明显不过!”
阿竹是个粗人,没有领会到赵将军的意思。兀自和他大眼瞪小眼。
赵威无奈的问:“没懂?”
阿竹很是诚恳的点了点头:“请大将军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