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冷厉道:“将人拎出来,即刻送去魏国和亲!”
火势凶猛,三大主殿皆因遭受雷击主梁上火龙盘踞,令任何人瞧着都是那么可怖生惧。只是在场无论谁人,都知道,与火龙相比,眼前的暴君更可怖!
“轰隆!咔嚓!”又是一道惊雷,众人吓的赶忙矮身护头。因被戏耍而恼怒的萧敬止,丝毫不以为惧,指天怒吼:“朕乃真龙天子!朕乃真龙天子!”
群臣瞧着前后殿的大火,于这场浓烟烈火之中,萧敬止更像是一头发了狂的恶魔,谁人哪里敢有半分怠慢,这就急急跪地叩首,高声直呼万岁。
距都城六十里外的深山之中,孟玉臻独坐案头瞧着送来的抵报频频蹙眉。
“带走他的人,可有查清来历?”
佟育贤手中同样一堆信笺,先是微微摇头,而后看向孟玉臻道:“近些时日大酋的蛮子来了不少人,我也同你说过,大酋内部而今分化严重,实难知晓带走他的究竟是何人!”
“找!”孟玉臻斩钉截铁道。
佟育贤听着不由得稍稍敛眉:“你别忘了,他是大酋的人!你何故对他如此费心?他早晚都是要回去的,如今这也正好。省得养了一个狼崽子,再被反咬一口。”
孟玉臻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心头还是有自己的坚持,索性便也不想解释。佟育贤知道她,却也还是不忘说道:“出京前,我曾听自大酋行商回来的人说,近期不准备再去。”
“大酋的动作就这般明显?竟连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商人也不愿再去?”孟玉臻有些莫名大酋的动作。
“大酋内部分裂严重,眼瞧着入冬的时候到了,他们的新可汗一定会借机杨威。另外,裴泽离开北境之前,曾以巡视的名义,悄然深入大酋境内。具可靠消息得知,他见的并非新可汗!”
听着佟育贤的话,孟玉臻似乎早就想到了:“裴泽领兵出城后,定当已经洞悉萧敬止的诡计。而他本就是极其诡谲之人,定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什么意思?这裴泽打的又是什么算盘?”佟育贤越发困惑。
而孟玉臻此刻却比任何一刻都要清明。这就拿过一封信笺来到佟育贤脸前。微微道:“裴泽怕不是早就暗度陈仓,而今已经与他的父亲汇合,正等着一个良机而已。”
“良机?而今各地逃荒者众,各地藩王借此疯狂敛财,囤积兵马。一个个早就抓紧了良机,赶紧画地为国。”佟育贤说着将书信递给了孟玉臻。
转而拿起桌案上的苹果,这就清脆的咬了一口。
“裴汉章 前脚出城,接着萧敬止便说其被埋伏,引得裴泽务必出城救父。而今来看,他未必不知道萧敬止的诡计。所以,都城内的裴府只剩下那些强塞给裴家的那些女子罢了!”
说着,她轻蔑的一笑:“想来,过不了几日,那些女子也该闹起来。到时候萧敬止若是知道真相,真不知道他会如何?”
佟育贤一听来了兴趣,这就赶忙凑近道:“听闻那孟娴美被烧的面目全非,还得被送去和亲,你说裴家会不会借此与各地反叛结盟?亦或者早就与大酋联盟,准备里应外合?”
“肯定已经有了盟友,不然,怎就这么久也不见裴家任何动静?”
话音刚落,佟育贤一时间忘记了咀嚼,稍稍思衬慌忙道:“近来关于萧敬止弑父杀母逼宫造反的消息已经传开,裴家肯定会不甘人后!”
“所以,我以为,裴家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余力去联合大酋,反而是大酋而今的可汗,能在众多部族中脱颖而出,绝非是一莽夫。怕不是这一切不过是大酋新可汗的障眼法!”
第四百九十六章 清扫障碍
“细品一下,大酋内部不稳,加上又是进犯的好时机,那新可汗想要服众正身,务必会将注意打到罗科身上。无论是将其杀了还是禁锢,对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孟玉臻听着微微点头:“正是因此,我才更是担忧罗科的安危,怕不是先前寻他的就是新可汗的人,那几日我便觉得他有些不对。”
她的隐隐担忧如数看在佟育贤的眼中,这就轻声道:“大酋屡屡进犯我国边境,本就是未曾开化的野蛮人。何况他与你在一起才几日?我才不信他会转性。”
“说到底,他来的这些日子,却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孟玉臻说着稍稍看了一眼佟育贤,也知道她的忧虑,这便拉过她的手,轻声道:“即知道大酋的本性,永兴在这个时候才当越加小心才是!”
不知为何,孟玉臻的话音刚落,佟育贤周身的汗毛猛然竖起。她望向她的眼神忽而一亮,当即死死的紧握孟玉臻的手:“若寻到他,你打算如何?”
孟玉臻并未言语,只是轻轻摇头,便看向了窗外。
与此同时,都城中送孟娴美和亲的队伍七零八落,满是仓促的朝城外开去,所有人对此情景皆是不明。
“这新帝刚刚登基,皇城听说都烧的不行,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有那好事的百姓,当即疑惑开口。
一侧一稍显年轻的官吏,抱臂看着和亲的队伍笑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新后的主意,她恨毒了她这个比她好看比她有才学的姐姐,这才迫不及待将其送去和亲!”
“啧啧啧……这会儿的天儿送去和亲,这怕不是将人往死路上送!”
“听闻,新后可是抢了她姐姐前头,勾引的当今陛下!而今上位可不得有点儿动作?就是这动作……可真狠!”
“是谁不还是都一样。”老丐头在一侧听着,悠悠吐口。他这话似乎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又似自言一般。
因为不用他说,周所有百姓看着这几人就像看见怪物一般,自觉的远离。而此时他恰巧又瞧见了凭栏沉思的萧锦澜。
苟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我哥让我告诉你,大伪似真!”
老丐头的身形一阵虚晃,当即回头看了一眼苟单,久久闪烁未定的他,良久再次抬头看向不远处凭栏而立的萧锦澜。
萧锦澜居高临下的目送和亲的队伍出城,一身青布粗衣却难掩其周身那股摄人的气势。他不明白萧敬止这是何为,却又隐隐觉得此事绝不一般。
“你的人马不够!只会白白送死。”苍老嘶哑的声线悠悠在萧锦澜身后响起。惊的他赶忙回眸,这才发现酒楼而今已经被清空。
萧锦澜满是疑惑的悠悠吐口:“你……”
“早在数年之前,萧敬止就已经暗中筹谋,借沈家之名,实已之私利!他掩藏的极好,即便是这个关口,旁人瞧见的不过是他私屯的十万兵马而已。”
瞧着萧锦澜那惊诧的表情,老丐头颤颤巍巍自腰间拿出一泥雕的牌子,只见他往地上一摔,一道刺眼的明黄映入萧锦澜的眸子。
老丐头颤颤巍巍的拨开那整块碎裂的泥土,自其间拿起一掌心大小的圆形雕刻苍鹰雄狮的金牌,还不忘轻轻的抖上一抖。
这下萧锦澜看了个真切,苍鹰与雄狮环抱着的“沈”字,耀眼夺目。
“他萧锦澜迷惑了一大批沈家曾经的部众,这些年来以沈家的名义,各行业都有他的人手。细想想,他何以一夜之间掌权,实则整个永兴自上而下他早已贯通!”说着他便将令牌朝萧锦澜的方向一递。
“永兴这些年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虚妄的盛世,你那次处理矿难就应该有所察觉。百万流丐,这枚牌子便可号令五十万!”
话音刚落,萧锦澜本欲接着端详的小手,忽而一僵,转而赶忙收手背于身后:“只听说当年沈俊卿带六十万兵马入京,而后俘虏近十万。难道说,这五十万就是……”
老丐头听着微微点头,这就拉过他的手,很不情愿的往他手中一塞:“拿去吧!底下那两等着呢!赶紧滚!”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使得萧锦澜心头激动的难以平复,刚刚提步欲走,老丐头更是难捱的转过身去,却不想颤抖的手臂竟被一有力的大手死死钳住。
“你这是作甚?”老丐头看着他又塞给自己的令牌满是不解。
萧锦澜这就笑的傲然却不伐恭谨:“这件事儿,若没有您的助力,怕是也极难功成!”
一听这话,老丐头的眸色猛然一亮,不由间猛然反握萧锦澜的手,那双明明浑浊的眸子,竟然盈氲水汽。
可此时,街上的混乱吵闹令所有人不得不侧目,只见裴氏身披黄金长袍,手持龙啸宝锏带着数十名身披各色甲胄的家丁,猛然杀出,阻拦和亲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