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有些忍不住一抹眼泪:“太子打砸了太医院,皇帝身体又急需汤药续命,因此,那颗药丸被送入了皇帝口中,虽不能解毒,却可让陛下清醒一段时间。这个清醒的时间很短,可却也足够皇帝按下所有一切。”
听到此处,姜冰有些慌乱,她瞧的出,孟玉臻不似有假。如果真如她所说,是她着了旁人的道儿,而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在旁人的算计之中。
见其若有所思,孟玉臻清冷道:“自你这个一品夫人开始,好好想想,你究竟把握了几分!还是你以为的那些把握,不过是被他人玩弄于手掌之中?”
正说着,却不想一阵吵杂传来,孟玉臻当即将自己牢室中的烛火吹灭,拉着姜冰便躲在暗处。
眼瞧着姜冰一副要叫出声的样子,孟玉臻当即捂住她的嘴巴,可接下来的一幕,令她自己也知道闭嘴。
燕峰陪着不是一个劲儿的絮叨:“实在是上头有令,不让开门。若是爷早点儿亮牌子,小人哪里还敢拦晋王殿下的人?如今这谁人不知道,晋王殿下是这个!”
说着,燕峰对黑衣斗篷之人,当即翘起大拇指,更是一脸的谄媚。
可此举显然令来人很是厌烦,眼瞧着他停在一牢房门前,那冰冷沙哑的声音悠悠道:“姜冰可是在此处?”
“正是此处!来的时候人就剩一口气儿吊着了,想着也没多少……”话还没说完,燕峰手中的钥匙当即被夺走。
那人冷冷吐口:“滚!”
“好嘞!小人这就滚。”燕峰说着便急急退开。耳听着便没了声音,那人才开门进入牢房,不多时,那人便如风一般疾步离开。
隐约间,孟玉臻与姜冰都听见了异响。也正是那声音,惊的姜冰不敢再有动作。
直到那人离开,燕峰这就好声而来:“郡主,人走了!”
得了准信,孟玉臻这就挑衅的瞧着那满脸苍白的姜冰:“敢不敢去看看?”
孟玉臻说罢,便不在管她阔步离开,而她更是鬼使神差的紧跟其后,这刚刚探头,就见那微弱的灯火下,一女子心口插着一把匕首死在地上。
“这原本该死的是你!”孟玉臻说着,便起身来到她的身侧。稍稍一理自己的衣袖:“罢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
眼瞧着孟玉臻阔步离开,姜冰看着那死去的女子,清冷道:“而今我横竖都是一死!”
“这世间众人谁人不是横竖一死,不过是看最后怎么死。”孟玉臻说着微微一笑:“就凭那些人的作为,我此番出去,只要说你没死,不用我动手,他们就会将一切泼在你身上,而那时候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是生不如死!”
尤其最后四字,孟玉臻对其一字一顿,说罢笑着离开。
眼瞧着她一步步走远,姜冰崩溃的跪在地上:“阚浅……是阚浅……”
“证据!”孟玉臻眸色陡然一厉,这就回眸瞧着她。
而她崩溃的摇头:“没有证据,我从淑妃那里知道,她与晋王早就有勾结,即便是在宫中二人也多次密会!关于秦王之事,我也是听传令行事,宫里的事儿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引我去品仙楼作甚?”见她还不老实,孟玉臻正声质问。
第三百九十八章 声东击西
“我当时只是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旁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着,姜冰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就急急道:“那日各宫谢恩,我曾瞧见晋王带一老者入宫。”
“这么僵硬的攀扯,你觉得谁会信你半分?”孟玉臻抱臂清冷吐口。
姜冰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这就颓然坐于地上:“只因利益二字,此举便说的通!”
“利益?”孟玉臻不由得重复一遍。
“秦王被带入宫时,并未让太医院的诊治,只说休息两日便可痊愈。可没过几日,却瞧见晋王带一老者入宫!”姜冰说着,那双明亮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孟玉臻。
孟玉臻听着眸色百转,不由得朝其慢慢靠近。居高临下的她瞧着姜冰,良久这才道:“你认为皇后会对秦王下手么?”
“皇后是不会!可皇后为何不让太医诊治?你不觉得这其中很是蹊跷?”姜冰说着微微垂泪:“姜家满门被诛,我不难受,我是真的不难受!我甚至还隐隐高兴。”
只见她说着一抹脸上的泪水,这才抬眸瞧着孟玉臻:“我入府这些年,没能为念家添个一男半女,念千番嘴上不说,可这外头他不知道养了多少女人。姜家却认为我是依仗着他们的恩泽,念家才未将我休弃!”
“恩,你这故事说的有点老套。”
孟玉臻毫不留情的冷水,并未动摇姜冰半分,只见她悠悠道:“姜家没了,我认为自己可以!御园之中,阚浅挺着大肚子而来,说西宫的两位娘娘有喜。为了防止裴家首尾两端,淑妃必定不能容了二人!也是自那时,我才知一个晋王他是多有能耐!”
“姜贵嫔是听了萧敬止的话过去西宫的!这我早就知道,你说这些对我来说没有半分用处!”
“你只知姜贵嫔听他的话,可她为何听他的话呢?”姜冰说着,慢慢起身。看着孟玉臻那双眸子极尽魅惑:“深宫的女人,寂寞呀!”
说着,竟似着魔一般尖锐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不多时她的笑容戛然而止,摸着那冰凉的牢门悠悠吐口:“晋王游走各方之间,极会演戏!而那个阚浅更非善类,在得知秦王重病无心党争,她毅然决然选择断臂自保。她想的很简单,嘴上说着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今看,她不过是要皇帝的那些皇子互斗。等一个个斗倒了,她的孩儿也该长成了!好一个渔翁得利。”
“没有证据这么说,你这用心……”
“我知道你的目的!可这京中但凡有点脸面的,谁是傻子?证据?能告诉你不过是要你放下心防,狂妄的以为可以掌控一切。”
说着,姜冰深深一叹:“你只有自己一败涂地之时,才知自己一直被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孟玉臻听着微微抿唇,想着她的话轻声道:“念千番已被吕长阁手刃,你说他养在旁处的私房,若你真恨,一会儿随我出去瞧瞧。”
很是诧异孟玉臻为何会如此言语,不由得左右四顾:“难道你不应该周围埋伏着什么人取证?”
“那些人,哪个是能用无用的证据扳倒!”孟玉臻说罢,对燕峰招呼着,便带着姜冰朝牢外而去。
一路上姜冰心中挣扎万分,她左右瞧着不由得看不透眼前的女子。那日一见,知她心思灵巧,可她此为如何?于她没有半分好处!
孟玉臻于马车之上闭目养神,方桌之上一盘水果旁,便是那手掌长短的水果刀放于一侧。
姜冰憋了良久,眸色百转的她,猛然拿过水果刀,这就悄悄的送到孟玉臻脖颈之下。
“信不信我杀了你!”
“信!杀吧!”孟玉臻很是疲累的一叹,一行热泪自眸中轻轻滚落。
姜冰瞧着诧异,不由得吐口道:“你……”
“我无事,不过是想到了一些伤心事。”孟玉臻说着睁开眼睛,正瞧见她将那水果刀抵于自己的喉头。
只见她轻轻压下她手中的水果刀,将刀尖朝着自己的心口,微微道:“这把水果刀不比匕首,金玉其外罢了!将其刺入心口更致命。”
正说着,马车猛然停下,莫玉辉打开车门恭敬道:“郡主,到了!”
此时夜色深沉,京兆尹的府衙门前跪满了哭声震天,怀抱婴孩的女子,有些还挺着肚子。
孟玉臻对姜冰使了一记眼色:“看看,这都是你夫君的女人孩子!”
借着京兆尹府衙门口那明亮的火光,姜冰瞧着眸色狰狞:“杀!你将她们都杀了,我便将念家所有的勾当都告诉你!”
孟玉臻听着这就放下了车帘,转而瞧着她:“别急,她们我给你留着!”
“学你那句话,你就不好奇么?怎么她们一个个都抱着孩子,有些瞧着都有七八岁了!”
说到此处,姜冰不由得微微慌乱:“带我去看大夫!”
说着,便满怀深意的瞧着她:“满都城你选个大夫,我带你去看。”
见她不语,孟玉臻轻声道:“明德门聚集了此番动乱大批伤者,京中多数大夫聚集那里,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