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有异议!”孟玉臻说着那双眼不离账目。可话音刚落,脸上却是一寒:“这儿怎么回事儿?昨日府里的开销怎么没算?”
箬竹瞧着自己总共一百二十台的金银珠宝如数被清,当即便有些坐不住:“二小姐,这金银各结了五十万两,剩下的八十八万两都用了首饰物件抵扣……”
“就是!箬竹这今后是要掌家的,怎么会短我这点儿银钱?”孟玉臻这就打断箬竹的话,不忘冷厉呵斥一旁算账的账房:“今儿的开销算出来!”
不多时,一天府里的一应开销,这便清了出来。连翘在一侧还不忘小声道:“小姐,年下给底下人发的体恤银子还没算。”
“都算算,箬竹不在乎这点儿!又没有多少银子。”孟玉臻说着拍了拍手边与自己等身的房屋地契。
箬竹脸色此时青紫,再看看她手边的东西今后都是她的,只能咬牙道:“说,多少!”
不多时,这一切都给算了出来,账房捧着账目:“一共是一百六十两三钱!”
箬竹手里已经没了任何金银,心里疼的在滴血,不由得抽了头上戴着的琵琶簪:“这可是御赐,上嵌十三颗各色宝石,当抵两百两银子!”
账房一听,这就微微抬头,赶忙再次正声:“一共是一百六十两三钱黄金!”
孟玉臻听了这就微微起身,笑着对箬竹道:“一两黄金抵白银十两,我来瞧瞧,你这头上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儿。”
说着,孟玉臻当即将她满头带着的金簪珠翠如数摘下,就是她耳朵上戴着的东珠拉丝金亭宝坠也被孟玉臻摘了下来。
瞧着托盘中大大小小发簪四十多道金玉手镯两对,嵌宝的戒指三个,孟玉臻故作一脸的哀愁:“罢了,就这些吧!”
说着便让箬竹将东西收下,转而拿着房屋地契就朝她而去。眼瞧着箬竹就要接过,孟玉臻一把收回:“不对呀!这都是我的房屋地契,太后赏赐我的东西,谁给搬来的?”
裴氏而今一脸的阴郁,冷冷的坐在一侧,孟玉臻与箬竹全然朝其看去。
“你们看我作甚?一天了,你们听我说一个字了么?”裴氏这就气恼的将脸转向一侧!
孟玉臻这就一副好心的模样,含糊道:“罢了,罢了,连翘你带着奴婢,去院里将孟家的账目抬来!”
不一会儿,三口大箱子,就摆在老夫人堂下。孟玉臻将自己的房屋地契着凌嬷嬷收起来,箬竹一瞧这三口大箱子,急急上前。
自己那么多财宝,若换来这满满三箱各种房契地契,还有店铺分红约书,那这买卖做的值。
转而脸上一喜,刚忙打开箱子,孟玉臻这就带着连翘朝外走去。可还没有出门,箬竹冷厉的爆呵:“你给我站住!”
说着一把拿出箱子里的一本账册:“房屋粮田呢?怎么都是账目?”
“这你得去问裴氏!孟家原本那么多房屋地契去了何处?怎么就这么多外债,我是还了一部分,正愁着没法儿填这个大坑,倒是谢谢你接手!”
“你……”
“我如何?”孟玉臻面对她的狠厉,毫不犹豫回击。孟玉臻说着,看向已经脸色惨白的老夫人与箬竹:“友情提醒,裴氏之前掌家!冤有头债有主!”
说罢扬长而去。而已经萎靡一天的老夫人,此刻很是清明,她也曾掌过孟家,孟玉臻今日算的每一桩每一件在她心里都有数。
“嘭!”老夫人当即拍案而起,死死的瞧着裴氏:“一个月,裴氏老身只给你一个月!”说着便看向箬竹:“这个家你究竟能不能掌,就看你了!”
孟玉臻回了自己屋内,便瞧见圆桌之上,罗科抄的论语便放在桌案之上。孟玉臻当即拿起细细查看。
虽然写的凌乱,但是已经比之前好上许多。
“今儿一天倒是没有瞧见孟娴美,可着人去寻了!”
莫玉辉当即自阴影中走出,抱拳道:“孟娴美去寻了晋王,刚刚才回府,但似乎二人闹了不愉快!”
说着,他自怀中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那吴嬷嬷一早去了西市,见了一个人!今儿下午才从西市离开。”说着双手奉上展开的画像。
接过画像孟玉臻微微端详,而凌嬷嬷此时就在孟玉臻身后,只一眼,眉头不由得一皱:“这人看着眼熟!”
莫玉辉听了这就赶忙道:“近日我在西市倒是瞧见了裴家的人,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
孟玉臻微微思量,当即道:“不管这个老妇是什么人,你现在就去将她带去我的私宅,好生看管。我要等,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吴嬷嬷会是什么反应!”
“小姐大可以先审问那老妇!为何要多此一举?”凌嬷嬷依旧看着画像很是不明。
第三百二十一章 如意算盘
“我需要她吐出更多的东西!”孟玉臻说着,眸子微微一眯。
凌嬷嬷瞧着自家小姐,赶忙将手中的画像放下,这就关怀道:“小姐,累了这一天,该歇下了!”
正在沉思的孟玉臻,忽而回神,这就由着凌嬷嬷与连翘帮着梳洗。
凌嬷嬷正在拆卸孟玉臻发髻上的玉簪,忽而就见她笑了起来,转而越笑越是大声。连翘看来一眼凌嬷嬷,诧异的微微吐口:“小……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在想,箬竹下了这么大的心血,换了一堆欠账,而今是何种情形?”
被她这么一说,连翘与凌嬷嬷不由得一同笑了起来。连翘赶忙道:“算账的时候,那箬竹就是瞧着小姐的房屋地契硬撑过来的。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定要怎么闹腾呢!”
青藤苑中,箬竹那边还在算孟家的欠款,瞧着那一张张单子,箬竹恨的牙痒痒!不由得怒吼道:“裴氏呢?怎么还没来!”
“当真好大的架子!”悠悠傲然的声音,这就自外传来,引得箬竹周身猛然一紧。
当即端着架子,冷眼瞧着进屋之人:“大小姐,怎么?你是来还钱的么?”
“还什么钱?你真以为自己是孟家的主子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位分!”孟娴美而今一肚子火正没地方撒,这就怒然呵斥。
箬竹自然不会惧她,当即正声道:“而今府上我当家,这些烂账破账,我就得管!”说着随手拿起一侧的账目,清浅道:“虽然我不懂得那些个诗词歌赋,可账面还看的懂!”
说着就翻开账目,冷笑道:“霁月轩开支有些大!你不过是庶出的小姐,配的丫头婢子比嫡出的还多,这吃穿用度明显逾矩,当克制克制!”
说着,对巧儿道:“去,着人将霁月轩一应摆设收回,吃穿用度各减一半。”说着她便看上孟娴美这一身的穿戴。
想着自己的穿戴被孟玉臻如数收去,她这便来了点子:“将大小姐那多余的首饰物件儿都拿来!正好补了我孟家亏空。”
“我看你敢!”孟娴美当即冷喝一声。
箬竹索性一挺肚子:“你看我敢不敢!”
此时裴氏赶了过来,赶忙拦住就欲抬手去打箬竹的孟娴美,对其一脸的嗔责:“娴美,让你拿来你便拿来!不过就是些首饰。”
“孟玉臻先前已经劫去了多数,而今哪里还有什么首饰!”孟娴美看着自己娘亲的模样,不由拧眉质问。
裴氏显然没有听孟娴美怎么说,赶忙安抚箬竹道:“你可千万别动了胎气,而今最是当紧的时候。”
“不想让我动胎气,你说,孟家的东西去哪儿了?怎么还有这多外债?以往你是怎么管的家?”箬竹显然不会放过她,这就声声质问。
裴氏被问的一时间语塞,可箬竹而今越发有精神,想着自己没了的那些财宝,这就冷声道:“行,你不说也可以!去给我通知阖府,我要挨个院子查,我倒是要看看这各个院子都私藏了多少孟家财物。”
翌日一早,孟玉臻再起来,只觉得这天地间一片迷蒙。连翘此时端来早饭,不过就是清粥与一小碟泡菜。
孟玉臻一瞧,心里已经有了眉目:“这箬竹可真节俭,这么快就从府里的正常用度下手了!”
凌嬷嬷瞧着桌上的清粥,当即道:“奴婢去小厨房为小姐做一份儿去!”说着就欲离开,孟玉臻却当即叫住:“罢了,一大早我就喝点粥!”
这刚入口,孟玉臻忍不住拧眉:“怎么酸了?”转而吐在手绢之中,赶忙拿起清水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