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从袖中抽出一枚拜帖:“爹爹应该知道,阚家小姐已经向我递了拜帖。”
“这……”
“此番,阚家来势汹汹,显然已经筹备许久,从拿下兵部尚书,爹爹只管看他们的脚步。看似恭谨小心,可已经在打储君的主意。”孟玉臻说着,这便拿起茶壶为其父斟茶一杯。
孟辅成其实对阚家也并非多么了解,当即就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就凭这个拜帖,你女儿怕不是又要成了旁人,遮掩的棋子。”孟玉臻说着, 显然对这一切都是一副看透的模样。
可孟辅成,怀疑她怀疑惯了,这就一脸的轻视:“阚家人若是想做什么,怎么会要你知道?”
“大皇子居功而回,不就差个名号了么?阚家缺什么?现阶段也就是缺名声了。这两个碰撞,还不能让人发觉,总要有些事情遮掩。而我最近话题不断,多他们一个显然不多!”
她的清冷,她的洞悉,使得孟辅成赶忙紧张起来:“那这阚家小姐万万不能见呀!”
“躲不过去的!这会儿知道她们要做什么,好歹这还有些防备,这次若是拒绝了,你能知道她们为了粘上你,会想什么法子?”其实,关于这点,孟玉臻倒是要感谢裴氏。
没有她近些日子孜孜不倦的栽害,哪里有她此刻这般处事不惊的淡定。
瞧着她这副模样,孟辅成忽然有些自责,良久这才道:“原是爹爹对不住你!可,玉臻,你长姐不一般,她是我孟家的希望。”
“凭借她的容样?一个女子再是娇艳,也不过是那几年,过了呢?我孟家靠什么?”孟玉臻说着,满是鄙弃。
孟辅成这次并未顺着她的话说,只是冷冷道:“凭她是裴汉章 唯一的外孙女。凭裴家没有孙女,就她这么一个。”
“恩?”孟玉臻显然不明。
瞧着马车就要入城,孟辅成放下车帘深沉道:“就算是裴家犯下弥天大祸,皇帝也是说免罪便免罪,依旧荣华富贵。”
这一点是孟玉臻没有想到的,转而就很是不可思议的瞧着自己爹爹:“这怎么可能?”
“别说是你,是谁都不愿意相信。但是这就是真相!想动裴家,你以为可以彻底掐死,最后不过是给裴家挠了挠痒痒。”
也就是在这时,孟玉臻竟然从孟辅成的眸子里读到了恨,他不是整日里跪舔裴汉章 ,怎么会有恨呢?
等等,还有不甘?孟玉臻不由得几次眨眼,再看,孟辅成已经回归原样。
“我不信!”孟玉臻说着这便傲然的扬起小脸。
望着她此刻的模样,孟辅成再一次恍惚:“你与你娘很像。尤其这双眼睛……”他说着便伸手朝孟玉臻的脸颊而去。
见着他眸子迷离,孟玉臻想都没想便问道:“我娘究竟姓甚名谁?”
孟辅成那颤抖的手,就要触碰到孟玉臻的脸颊,听了她的话当即直直愣在当场。这就回归了先前的冷血无情:“不该问的不要瞎问。”
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又回归到了起点。孟玉臻很是莫名,她母亲的名讳莫不是触犯了什么忌讳?
可是也不应该呀,触犯忌讳总是可以在私下里说的。但是整个孟家,她每每一提及她的母亲,那些孟家的老人跑的比谁都快快。
眼瞧着就要进入孟府,孟辅成还是不忘关怀道:“若你不想见阚家的人,为父帮你推了,就说你重病,躲在家里养着病,她们总不会找上门的。”
“那谁好说,人家宫里有皇后,若带个御医来呢?”孟玉臻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想着之前孟辅成对她的冰冷,这一丝丝的温暖还是很令孟玉臻感激。
是的, 只有感激,现如今已经没了任何感情。
当孟玉臻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孟辅成自然也感受到了,他忽然又想起她的母亲,她最后的日子里,对他,不就如她现在对他一般。
不知为何,孟辅成一时间模糊了眼眶,逃一般的离开。只是再也难以引起孟玉臻的注意!
回到云桂苑,莫玉辉这才想起来:“小姐,信!”
而今天色已经大黑,孟玉臻从袖中抽出书信,急急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出京。”
可这一摸,发现了问题,孟玉臻这就将信封反过来,封口的位置她明明记得用上火漆封了的,可她手中的信笺却没有。
就连封口的位置,也未粘上。只见孟玉臻一脸煞白,这就颤抖着自其间抽出书信。那光板的信纸,直直的刺伤了孟玉臻的眸子。
“这,这怎么会?”连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放进去的是写的满满的。”
孟玉臻急的猛然呆住:“信被人掉包了!”
莫玉辉听了,小心翼翼在一侧询问道:“那书信中,有什么重要信息?”
“都是重要信息!”孟玉臻越想脸色越白,她生怕那书信若是落在了萧敬止的手中……此番,萧锦澜所去之地,正是他的势力范围。
正在这时,诗心自外蹦蹦跳跳而来。瞧着他们紧张的气氛,便开口道:“咦,小姐回来了?”
“你今日夺了小姐的书信,可有放错什么地方?”连翘思索了良久,唯一碰过书信的便是诗心与她。
“什么书信?”诗心本就是一副天真的模样,再加上反应慢,更显无辜。
连翘瞧着,这就急急上前两步,开始在其周身搜寻。
“这是怎么了?连翘姐姐我痒,嘻嘻……”
莫玉辉瞧着孟玉臻抱头趴在石桌之上,轻声道:“现如今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小姐你那上头都写什么了?”
“萧敬止的私人盐矿,打着官家的旗号,实则都是进了他自己腰包。我让三皇子好生查查!原想着主动出击,倒是没曾想自己成了鳖!”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引蛇出洞
诗心这个时候瞧见了孟玉臻的苦恼,一边推开连翘便迎了上去:“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祁王告了您的状?陛下要责罚小姐么?”
瞧着她一脸的关心,孟玉臻这就死死的盯着她,良久这才道:“刚刚你去做什么了?”
“奴婢不知道小姐何时回来,就想着出去逛了逛!”说着,一歪头,便见着她头上有一精致的绒花。
那绒花做的很是考究,别看是小巧的迎春花,可各个花心里皆点着小巧的珍珠。孟玉臻伸手微微抚摸:“不少钱吧!”
“有一老妇拿街上卖的,说是着急换些钱,便要了奴婢两钱银子,是不是超划算?”诗心说着很是得意。
孟玉臻瞧着她的模样,这就直接将绒花自她头上摘下,就见诗心一个紧张,这就欲伸手去夺。
只消一眼,孟玉臻这便将绒花还给了她:“我瞧着这绒花着实喜人,可有素净一些的,真想要一支呢!”孟玉臻说着故意多瞧了她手中的绒花两眼。
诗心赶忙将绒花别入发间,这就好声道:“小姐要什么没有,这东西也不值钱。”转而一副担忧的模样:“刚刚奴婢瞧着小姐烦恼,是因为何事?可是因为祁王?”
“对,是因为祁王!”
“奴婢就知道!不过小姐放心,一定会有人帮小姐的。”见她说的笃定,孟玉臻微微一笑:“谁会帮我!而今不过是任人宰割罢了!”
显然,听得这句话,诗心便欲吐口,转而还是压了下去:“有些人一直在为小姐默默付出,真的!”
见着她这般笃定,孟玉臻微微一笑,转而便给了连翘一记眼色。
连翘旋即会意:“小姐也累了,诗心,你快去打些水来。”
诗心一听,这便高兴的跳了起来:“小姐愿意让奴婢近身伺候了么?”不容孟玉臻回答,赶忙跳着跑开。
连翘见她远离,这便轻声道:“小姐是怀疑她换了书信?”
“我不知道!不是她没有别人……”说着便看向了连翘。连翘赶忙周身去找:“奴婢一直随侍小姐左右,小姐知道的!”
“不是怀疑你,我是在想,那人怎知我要传递书信,竟准备好了调包!”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唯独那当事人。
眼见着诗心端着铜盆而来,孟玉臻再次将目光锁定她,转而对连翘小声道:“给我瞧好诗心。”
诗心丝毫不查一脸的高兴,赶忙将铜盆放在一侧的盆架上:“这是给小姐调了的花瓣水,先洗洗手!”说着,她便看向了孟玉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