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思索北境的萧锦澜,忽而听了猛然炸毛:“你竟不知自己母亲是谁?”
“是,不知道,怎样?”孟玉臻没有好气的怼道。
见着她脾气不好,萧锦澜赶忙摆手:“好好好,我帮你查就是了!你这人也是奇怪,自己在府里问问不就好了,还让我来出手。真是……”
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孟玉臻脸上阴沉似水。空气中依旧是他那冲人的廉价脂粉味儿:“你明知太子在照顾孟娴美,三皇子在勾搭孟珍儿,还撒这些香粉作甚?”
不容他说话,孟玉臻继续道:“这味道太难闻了,若再让我闻见,我定然不会放过你!”说着,便很是疲累的倒在床上。
这位置刚好是萧敬止刚刚躺过的位置,一股子沉木加杂了些许香甜栀子的味道,淡淡的钻入孟玉臻的鼻翼。
倒是别说,这味道慢慢抚平其烦躁的身心。令其悠悠吐口:“听你说起佟育贤的事情,只怕她的父亲已经凶多吉少。抢在三皇子之前找到佟大人的尸首,万万不能再让三皇子得逞了。”
萧锦澜也是那种极其有心之人,听了孟玉臻一句话,已然分析出整件事的利益关系。额头的密汗微微渗出:“我必须赶紧去告知大皇子!”
见他这个时候还想着大皇子,孟玉臻嘲讽的笑说道:“大皇子又不在这儿,你装什么?”说着,微微抬指向他:“别说你不想!天下的男儿哪个不想做皇帝!”
这一次萧锦澜并未说话,只是微微抿唇,须臾才道:“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之人?”
“呵!”
等待了须臾,孟玉臻这才极其轻蔑出口。直引得他心口堵的难受!临走了,这便也想起一件事儿:“泽国使臣入京一事,你当知道的,由三哥主理!”
“是,我知道!”
“你应该不知道,届时三哥将被封为亲王!”萧锦澜说着,便道:“刚得的消息,据说也与泽国使臣有关!”
果然就见孟玉臻猛而坐起!要知道,曾经她嫁给他的时候,他不过是后来才封了一个郡王,后来还是因为燕怀玉的父亲在才得了一个亲王位。
孟玉臻拧眉瞧向他:“怎么这么突然?”
“我也是一早接到的消息。原是要封为郡王的,时间也定在了九月初,可这不仅日子提前,位分也跳了一级。”说着,萧锦澜这便欲翻窗离开。
想着燕家有意针对,再想孟玉臻不管如何也有提点过他,再想着因为自家舅舅,坑人家一个小姑娘确实有些过了。
“今后出门还是多带些护卫的好。”说罢这便点脚飞离。
而孟玉臻见着他要离开,也在思考,这个萧敬止究竟做了些什么?不声不响,竟就这么被捧了起来。
日头西沉,孟玉臻坐在凉亭之中眸色深远,凌嬷嬷站在一侧表情凝重。
“嬷嬷,让你查的,查的如何?”
只见凌嬷嬷这就福身跪地:“奴婢并未去查!”
见着她说的无愧于心,孟玉臻忍不住拧眉看向她,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嬷嬷你……”
“还是那句话,待小姐得知自己母亲是何人之时,老奴便将一切如数告知。”凌嬷嬷说着,眉眼间竟忍不住激动:“有些事,必须小姐亲自去解,旁人替代不了,也帮不得您半点忙。”
一听这话,孟玉臻由天压下的危机感遍布全身。
见着她脸上微妙的变化,凌嬷嬷很是心疼,不过她相信自家小姐,她更是要证明,他们看错了自家小姐。
努力深吸一口气:“小姐,世间的琐事皆是一环套着一环,没有因哪里来的果。就比如这次老将军一事,如若无因,好好的人怎会驾鹤西去?”
听着她将两件事揉在一起,孟玉臻心中波涛拍岸。她不怕困难,亦有勇气面对一切,可这无头绪乱麻一般的事情,却要她犯难了。
凌嬷嬷不是不想提点自家主人,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插手,也只有这样才是对那两人最好的证明。
见着凌嬷嬷欲语,可最后还是不做言说,孟玉臻可以看出,她绝非简单的一个后院嬷嬷。
如果不是能能确认凌嬷嬷暂时安全,她可能第一先着手查查这个诡异的嬷嬷。
但是,就目前来看,她的任何一件事儿,都是以保护她为主。而且她似乎还知道许多秘辛,而这些秘辛,需要她用证明的方式才能发掘。
思索着,孟玉臻努力的试图从眼前发生的这些事中找出头绪,只是很可惜,她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连翘不知何时来到孟玉臻的身侧,瞧着出神的自家小姐轻轻吐口。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安好心
再回神的孟玉臻,发现凌嬷嬷已经不再,而太阳也早已落山,天空就像被蒙上了黑纱,一股清风,引得她不由得搂紧小被。
瞧着一脸关切的连翘,孟玉臻这次啊微微道:“何事?”
连翘这就递上手中的帖子:“吕家兄妹,有意邀小姐七日后游湖。”
孟玉臻接过帖子,不由得拧眉:“七日后?”旋即展开那帖子,细细端详,刚一打眼,孟玉臻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游湖。
眉眼稍稍一敛,想来吕家定然是有什么事儿要在那时告知,不然不会是兄妹二人的名姓皆在请帖之上。
将帖子合上,孟玉臻微微道:“祖母那边什么境况?”
“老夫人的病症疑难,御医还在诊治,可却什么消息也传不出来。”连翘说着便将声音压低。
知道这其间有古怪,孟玉臻不由得拧眉道:“先静观其变,看看裴氏她们能玩出什么花招。”
微微掀开小被孟玉臻这便起身离开凉亭,她自是心中乱麻,却不知京中的另一处,因为她亦在小心筹谋。
刑部大牢之中,幽幽森森,一身穿墨色斗篷的男子脚下生风,急急往大牢深处扎去。
“哗哗啦啦!”
牢门解锁的声音,在这寂静之中,那般刺耳。而这间牢房的主人躲在最阴暗的一角,就像是防备的猛兽,死死的盯住门口。
待来人迈步进入,隐约可见的身形,使得他在暗夜中的眼神一阵诧异。
转而变为失望:“你们还是入局了。”
“莫兄,时不我待,各方皆不安稳,我吕家怎可袖手旁观!更何况……”吕颂贤这就到灯下,将硕大的兜帽掀去。
瞧着他依旧是意气风发少年郎,角落之中的莫玉辉不由得抱紧自己:“你吕家要还自己的债,便去还好了!”
“你可知你莫家已无一活口?你莫家被人卸磨杀驴,你当真这般甘心认命?”
在听得吕颂贤说自家无一活口之时,莫玉辉一滴清泪自脸上滚落。喉咙因为酷刑已经嘶哑轰隆。
良久这才努力道:“已经这副样子,我还能如何?莫家能做的,我已经做了!”
一听他这丧气话,引得吕颂贤这就恼怒的来到他的身前:“莫家也是罪人,给把破钥匙便是将该做的都做了?你可知现如今燕家已经对孟氏兄妹动手。”
再也不能淡定的莫玉辉,转而诧异道:“你说什么?”
此事成为现如今的状态,令吕颂贤同样头疼。无奈的微微颔首:“怕不是裴家同燕家说了什么,燕云机已经着人秘密盯着孟家,更是有意伺机而动。”
说着,这就激动的看向莫玉辉:“你莫家没那么干净,别以为一把钥匙便能还清了债。想想你莫家枉死的一百一十六口,他们将你尚在襁褓的弟弟也掐死了为何?还不是要逼问你们莫家那些罪证的下落。”
“九弟!”莫玉辉一直想着婴孩无罪,他们不会下如此毒手。
可他太低估人心。
“你真就这么甘心?一点都不为莫家枉死的人着想?你是仅剩的活口,他们势必要折磨到你将罪证的下落吐出来为之。”吕颂贤慷慨激昂的质问,砸的莫玉辉愣怔。
见他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吕颂贤心中恼恨非常。
等了良久也不见他回话, 只得一甩衣袖:“罢了,算我看错你了!”说着,这便直直迈出牢房。
“她必须亲自向我证明!”见着他就要离开,莫玉辉踉跄着跑到栏边呼喊。
一脸失望的莫玉辉每一步走的都那么沉重心痛,但是听到他这句话,还是像孩童一般赶忙朝他飞奔。
“我今夜便安排你出去!”莫玉辉说着,就欲离开。而吕颂贤这就一把抓住他,明显感受到他手上那高低不平的伤疤,刺入皮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