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将士视线嗖嗖嗖全飞了过来,只听铮铮抽刀拔剑的声音,十几个穿着软甲的守城将士已经把封长情围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那头领问道。
封长情从容不迫,“我是债主,他们的老爷欠了我的债,我追着他,只是想讨要债务。”
“哦?”头领眯起眼眸上下打量她。
封长情直接从怀中取出房契地契和赌马凭证交给他,“你可以看看这个,他把宅子,宅子里的东西,药铺都输给我了。”
在赌马凭证上面,写的一清二楚。
头领禁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没想到这么个半大小子,竟在马会上赢了这么多。
“你既然有房契,和药铺的地契,慢慢过去让他走人就是了,有必要追着讨要么?房子和药铺还能跑了不成?”
封长情瞪大眼睛,“您看清楚,凭证上写的是宅子,和宅子里所有东西,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摆设,金银,家具,一培土都是我的,我去的慢了,万一他搬走了什么东西怎么行?”
头领和其余的守卫面面相觑。
还能这样赌?
封长情双手抱拳作了个揖,“还请差大哥通融。”
头领皱眉看着她,抬手让卫兵们让开,暗忖这个人瞧着斯斯文文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心眼儿倒是不少,果然人不可貌相。
“多谢差爷。”封长情又是一礼,立即朝着城内奔去。
那些家丁目瞪口呆。
宅子里的东西,包括他们的卖身契吗?他们这是打了未来的主子?以后还有活路吗……
*
方炳回去之后立即派人去了一趟海陵王府。
两匹上等的汉血马要六千两银子,每月养马又要花去八百两,方炳这几年将家业都败光了,手上根本没几个余钱,怎么可能买得起汉血马?
马是王府一位贵人出钱买的。
赌马场可是捞金的好地方,贵人不愿放过机会,就找了方炳替他去赌,到时候除了马,赢的赌金三七分成。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方炳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求助那位贵人。
可是方家和海陵王府很有些距离,这一个来回也不知那贵人能不能派人过来,要是派不来人那小子就到了可如何是好?
方炳急的在厅里来回踱步。
却在这时,红漆大门上传来沉重的敲门声。
方炳僵住。
门外,封长情神情戒备的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门环一下一下叩在门上,她忽然有些后悔,今日的事情该叫封毅过来,至少也有人帮忙不是?
不过也幸好是她一人,方炳仗着人多势众,不会把她当一回事,自然更不会想着卷了细软跑路,必定会在家中等着,要在这方宅收拾她才对。
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敲门声一下又一下,封长情不厌其烦的重复的一个动作,并冲里面喊话:“方炳,你既然把宅邸铺子全都输了给我,如今却闭门不开,是想耍赖不成?”
“你既不开,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小心一点。”唐进提醒道,“汉血马可不是那么好买的,我怀疑方炳背后还有什么人。”
“嗯。”封长情应了一声。
……
方炳是见过封长情有些本事的,但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家里这么多男仆,一人踩一脚还不把她踩成了残废?
那臭小子有什么好嚣张的!
方炳气的脸色铁青。
他烦躁的问:“报信的人来了没?”
第53章 单挑
方炳气的脸色铁青。
他烦躁的问:“报信的人来了没?”
门外一人回:“没……离得远,估摸着得一阵子呢,而且今日群英会,还不知道贵人在不在府上……”
方炳的脸色顿时更黑了。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个声音慌张的道:“是那个……他把门踹了一个窟窿进来了——”
方炳大骂:“废物!还不赶紧去把他挡住,要是挡不住,爷就把你们这些人全部发卖了!”
家中仆人多数不知道封长情的能耐,也不知赌马场上的事情,只瞧着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们这么多人还能拿不住她?
可随着封长情又踹又打放倒十几个家丁之后,后面的仆人便不敢上了。
此时封长情已经到了客厅,一路过来的仆人全部自动让路退后。
方炳站在厅里腿脚不住的打颤,“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这是私闯民宅——”
“看看这是什么?”她拿出那张盖了官府大印的房契,“这是我的地盘,何为私闯,嗯?”
方炳涨红了脸,“你放屁!你们这些人还愣着干嘛?还不将这个小杂碎给我抓起来!”
他都想好了,只要把这个小子拿住,抢回房契地契,赌马厂上的事情就不作数了,到时再把银子尽数交给那个贵人,只要贵人高兴了,这个小子还不是由着他搓圆揉扁?
封长情轻描淡写的开口道:“这宅子和药铺,你们老爷都输了给我了,还有宅子里所有的东西,包括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以及你们,如今都是我的东西,我这个人心眼很小还爱记仇,所以我奉劝大家动手之前最好想清楚了。”
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封长情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迈步到了方炳面前,“你是想自己走,还是让我把你赶出去?”
她眼神晶亮,透着冷沉,就这么扫了一眼,就让方炳浑身无力。
方炳强自镇定,“我老实告诉你吧,那马都是一个贵人给我买的,你以为你今日赢得是谁?等那贵人知道你赢了我,嘿嘿,你这小杂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封长情挑眉冷笑,“那就让那贵人赶紧出现,让我去死吧。”
这时,外面跑来一队巡城的卫兵,不由分说直接将方家团团围困,一个三十几岁的巡城头领皱着眉进来喝问:“这里怎么回事?”
方炳刚要开口,封长情反手扭住他手臂将人打倒在地。
巡城头领面色一变,戒备的拔出长刀:“你是什么人?给我住手!”
“差大哥!”封长情拱了拱手,“我是这间宅子的主人。”封长情说着,如同在城门时候一样,把房契地契交给了官差,“他输了给我,如今不想认账,我这才动的手。”
巡城头领把几张纸看过,上下看了封长情两眼,又看向倒地疼的哀哀直叫的方炳。
封长情又把赌马凭证递给他,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各方押注的东西和输赢情况,最后一局,方炳押的是宅邸,药铺,以及宅子里所有的东西。
封长情之所以进门的时候弄出那么大声响,就是为了引来这些巡城的卫兵。
那头领看完,皱了皱眉,不再多说,转头就走。
方炳哑着声音喊道:“大人明鉴啊,是这小贼耍诈,是她……”
头领哪里听他废话?
这种事情他每年群英会都会见,根本懒得搭理。
没办法的方炳大声喊道:“我赌马是为海陵王府的贵人办事的,大人大人——”
这话就更扯了,海陵王府的人怎么可能跑出来赌马?头领带着人很快消失在破烂的大门口。
海陵王府的贵人么?
封长情眼眸微微动了一下,没有深想,手脚极快将方炳捆了起来,又从方炳身上扯了一块破布堵上他的嘴,“听说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如今就来做做好事。”
“你们几个。”封长情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战战兢兢的仆人,“把这人送去衙门。”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动弹。
封长情再看看别人,发现别的人也是视线躲闪。
她挑挑眉,这是不敢?
“谁把他送去,我就把谁的身契还给他。”
几个家仆看了又看,果然胆子大的走了出来,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把方炳抬着朝外走去。
方炳惊恐的瞪大眼睛,却唔唔唔发不出任何声音。
封长情视线扫了一圈,对着一个看起来机灵的仆人道:“你过来。”
“公……公子……”
那仆人到了跟前,封长情悄声说了一个地方,“你去那里,把钟掌柜和小蝶他们接过来,事情办得好,有赏。”
“是……是……”
封长情又转头看向外圈的一堆仆人,“我如今是这宅子的主人了,我与方炳不一样,只要你们认真做事,我必定赏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