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是来……”
“不要急，慢慢说。”这店掌柜说话让人如沐春风。
“我家是开造纸坊的，我这有一些白纸跟毛笔，我想要问问你知道需不需要。”林凤仙一口气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已经有专门进货的渠道了。”年轻的掌柜说道。
“啊，那真是抱歉了。”林凤仙听到他这样说，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丝希望又熄灭了，她也没跟他多说，只转身就走。
“等下。”这掌柜的却是叫住了她，道：“姑娘，你这做生意未免也太随缘了一点吧，我说不要你不会再争取一下？”
“就如掌柜所说，生意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掌柜的不愿意，我还能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答应不成？”林凤仙停住脚步，转头笑道。
其实在前面几家店铺的时候，每次被拒绝了，林凤仙也是有再同他们说的，可是每次人家都是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被拒绝次数多了，她这也不想要再用热脸去贴人家了。
“将你的纸张拿给我看看吧。”这掌柜却是突然说道。
林凤仙便自己的带来的纸张给了这掌柜，“喏，你瞧瞧，我家造出的纸张虽然不算是特别好，但是也不差，您可以写几个字看看。”
昨日得了赵掌柜的提点，今天她拿出来的白纸是特意剪掉毛边的，看着倒是齐整了不少。
店掌柜接过纸张，拿出一张铺开，雪白的纸张上，有种淡淡的香味，店掌柜提笔写了两个字，只见这笔墨紧紧的吸附在这纸张上，凝而不散，质量着实是可以。
“你这纸张倒是别出心裁。”店掌柜也闻到了纸张上的香味。
“特地加了一些香料。”林凤仙笑着说道，“有桂花香的，还有兰花香的，也有素白无香的，每种价格都不一样。”
昨天她去赵掌柜那里的时候，这种有香味的纸张还没有做出来，下午她又去了作坊一趟，见到又做了这些有香味的纸，便都带来了，她想着这纸张或许能够成为她作坊里面的特色，可谁知今天带来后，却是无人问津。
“挺不错，你这纸张怎么卖？”掌柜问道。
“这种普通的白纸十文钱一沓子，有香味的十五文钱一沓子。”林凤仙说道：“掌柜您若是要买的话，只要每种买十份以上，就可以按批发价给您，只要一半的价格。”
“价格倒是挺便宜的。”掌柜的点点头，说道：“那这种有香味的纸，你一样给我来十沓子吧。”
“可以，不过我今天只是拿个样品来，您若是要，给点定金，我过两日就让人给您送过来。”林凤仙说道，听到这掌柜的说要买她的纸，她对这掌柜的态度明显好了起来。
第217章 作坊的第一笔订单
“还得过两日啊，也成，不过我也有一个小要求。”
“什么要求？”林凤仙收起脸上的笑，问道。
“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这种有香味的纸能不能只在我们店铺里面卖？”掌柜的笑道。
“这个嘛，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您能够给我们卖出足够的货。”林凤仙说道：“您若是卖的多，我们巴不得只跟您一个人合作呢，相反，如果这货不好卖，那我们也不得不想别的法子。”
“这个在下也不敢打包票，不过我会尽力而为。”掌柜说道：“若是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定会给你宣传的，我说实话，你这香纸并不算罕见，不过它胜在价格便宜。”
“既然这样，那我们以一个月为期如何？”林凤仙眸光一转，说道：“我先跟您合作，不卖给别人，若是一个月内，您的出货量能够达到我们作坊做的量，以后我们自然不会卖给别人。”
“成。”掌柜的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
空口无凭，掌柜的说要立一个合约，林凤仙也又提了一个小要求，她要求允许她自己零售，当然她在零售的时候，会给这掌柜的店铺做宣传，这个小要求，掌柜自然无不答应，于是这合同就这么拟定了下来。
之后，林凤仙跟这掌柜又商议了几条细节，细细看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签上了各自的大名。
也就是这，林凤仙才知道这掌柜叫什么名字，原来他叫顾诚，顾掌柜也是才刚知道林凤仙的名字。
“林姑娘，在下顾诚，诚实守信的诚，方才一直没有跟林姑娘互通姓名，真是失礼了。”签好合同后，顾掌柜整个人越发的和善了。
“顾掌柜客气了，我看顾掌柜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掌柜，而我跟顾掌柜同样的年纪，这个时候却还为了生计四处奔忙，真是惭愧啊……”林凤仙语气中有些羡煞。
其实她没有什么大志向，她觉得有家铺子，聊以温饱，也挺不错的。
“林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实不相瞒，我这店铺不过是子承父业，而且在我的经营下，这店铺生意越发冷清了，今日买你这香纸，我也是想要以它为噱头，招揽顾客。”顾掌柜人倒是坦诚。
“难道这县城原先没有香纸卖吗？”林凤仙有些讶异，因为她觉得做这香纸并不算难。
“当然有，只是价格更加昂贵罢了，县城卖的香纸是你所售卖的价格的两倍。”或许是签了合同的缘故，顾掌柜倒是对林凤仙和盘托出。
“顾掌柜你也太坦诚了，我这纸张还没卖与你呢，你就不怕我反悔？”林凤仙说道。
“我相信姑娘。”顾掌柜说道。
被他这么一说，林凤仙也高兴起来，道：“你放心，你不负我，我也绝对不会负你的，以后我这纸张就在你这里卖了，到时候你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就承姑娘吉言了。”顾掌柜朝柜台旁走了两步，躬身道。
“咳咳咳。”两人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正欢，一旁夏凌峰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他是越来越听不下去了，什么你不负我，我不负你，这不是情人才该说的话嘛，她是当他不存在么？
再一看这顾掌柜，夏凌峰越发觉得他面白无须的模样很讨人嫌。
“对了，这是我的夫婿，他叫夏凌峰。”听到夏凌峰的暗示，林凤仙这才让开半个身子，将他介绍给了这顾掌柜。
“原来这位竟是你的夫婿，失礼失礼。”顾掌柜有些讶异，他不是没有见过出来谈生意的女人，他意外的是，夏凌峰竟然让女人出来谈生意，而自己站在后面不发一言。
“我夫婿素来寡言少语，不善言谈，所以我便跟他一起出来谈生意，反正我们小户人家，也没那么多的规矩。”林凤仙见顾掌柜眼中有异，忙解释道。
“无妨。”顾掌柜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同夏凌峰作揖道：“方才忽略了夏公子，还请见谅。”
“无妨。”夏凌峰冷冷的说道，其实见这顾诚如此有礼的样子，他心中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但顾掌柜却觉得夏凌峰语气有些生硬，林凤仙便在一旁说道：“顾掌柜莫怪，我相公素来如此。”
顾掌柜点点头，林凤仙又跟他说了两句，便将手上带来的样品全卖与了他，结算了银钱后，约定三天后，再过来给他送货。
顾掌柜没想到林凤仙这里竟然是送货上门的，而不用他自己去进货，一时之家，又是欣喜不已。
林凤仙问他首次要买多少货，顾掌柜请她坐下喝茶，然后开了单子给她，等两人喝完茶，他的单子也写好了，林凤仙接过单子，见他要的货不少，心中也挺高兴，将单子收入怀中，便跟他告辞而出。
“耶！”在店里的时候林凤仙一直绷着个脸，但等一出了店铺，林凤仙脸上的笑容便再也绷不住了。
“这么高兴？”夏凌峰很是见她喜怒于神色的样子，被她所影响，脸上也露出了笑来。
“当然高兴了。”林凤仙将怀里的订单拿出来，往他眼前一晃，然后又折好收回到怀里，“虽然这订单才一两银子，不算多，但它意义重大，代表着我们作坊有了个好的开始，做成了这笔订单，这个月咱们作坊工人的工钱有着落啦。”
“嗯。”夏凌峰点点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当然会越来越好。”林凤仙雀跃了一会儿，终于又恢复了冷静，“我不能骄傲，这只是订单而已，等钱到手了再开心也不迟。”
夏凌峰看着她自言自语的样子不禁是有些莞尔，明明很开心，却又装着冷静的模样，她怎么那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