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说自话,都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云轻歌,你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坐下。”
“阿墨,你怎么叫媳妇的?媳妇怎么能连名带姓叫?”顾思如一个不满,又开始训斥夜非墨。
夜非墨:“……”
“叫媳妇要叫得特别,这样才能代表这是你媳妇,明白吗?乖,听为娘的。来,跟我念一遍,小—轻—歌。”
云轻歌:“……”救命吧!
没想到如妃的性子远比她想得更大条。
夜非墨终于忍不住了,绷着下颌,冷声说:“你若是太闲就出去走走,本王还有公务在身。”
如妃瞄了一眼他桌面上的国务,只好感叹了一声:“可怜,没上朝了,你家父皇还不放过你。”
说罢,她抬步走了。
“午膳时,我再来,小轻歌,陪本宫走走吧。”
“等等,云轻歌,你留下。”
“留什么留,舍不得啊?回头还给你就是了。”顾思如挑衅般地抬了抬下颚,看着夜非墨,随即挽着云轻歌的手就走。
两女子离开,夜非墨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好像直到此刻才略微舒畅些。
顾思如这女人,真是会搅和!
……
“今日是阿墨的生辰,你给阿墨准备了生辰礼物吗?”顾思如将云轻歌挽着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极大,尤其是靠近北院的地方还有一处极大的湖泊,亭台楼阁,鸟语花香,王府的布置古典而优雅。
云轻歌点点头。
“那就好。阿墨很可怜的,这么多年都孑然一生。虽说我是养大他,但他十二岁就毅然决然去从军了。那些年在外面吃苦,我这个做养母的,都看不见也不知道。”
云轻歌像个乖巧听课的乖宝宝,点点头。
她知道,顾思如是故意跟她说这些事。
顾思如希望她再多多了解一些夜非墨。
“阿墨不是外人所看的那样,他其实很敏感,很容易受伤。”
之后云轻歌就这么被顾思如拖着在这后院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听着顾思如说夜非墨小时候的一些小事儿,她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哦对了,小时候阿墨长得可俊了,有次皇上微服私访,我带着他遭遇了截杀,为了逃命,我还把他打扮成小姑娘逃命呢!”
云轻歌歪着头想了想,实在无法想象。
“王爷那时候……多大?”
“大概六岁吧?”
云轻歌暗笑。
“哦对了,那小裙子还在那锦盒里呢,你可以去看看哦。”
到了午膳时,满桌的菜色并不令人惊艳,但食材都是云轻歌亲自挑选的,全是用来做家常菜的食材。
“这些菜都是小轻歌吩咐做的,不错呀。”顾思如看着这些菜色,食指大动。
她长期生活在宫中,吃惯了宫中的那些精致的菜肴,这些普通到没什么卖相的菜,却令她觉得温暖。
夜非墨也深睨了一眼云轻歌。
他想不通,云轻歌这半张脸都被瘢痕遮了,怎么还能收获如妃的喜爱?
如妃这么喜欢云轻歌,这太没有道理了。
“阿墨,快吃吧,用罢午膳你打算做什么?”
夜非墨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顾思如,想都不想说:“睡觉。”
“啊,那太好了,小轻歌,你陪他。”
“咳咳咳……”云轻歌被她的话给呛得,差点没被呛死。
语出惊人的如妃娘娘,令整个膳厅都陷入了尴尬,仆人们候在一侧,甚至觉得有乌鸦嘎嘎飞过。
夜非墨情绪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咬牙切齿说:“本王不喜欢有人在身边。”
“我说让小轻歌陪着你,你想到哪儿去了?”
夜非墨:“……”
云轻歌:“……”
她服了!
午膳过后,神神叨叨的如妃果然去了北院休息。
这人一走,屋中顿时安静了。
云轻歌如获大赦般长舒了一口气,她都佩服夜非墨在顾思如这样的养母养育下没有被养歪,真是世界一大奇迹。
夜非墨瞧她似是松口气的模样,挑了挑唇角,才道:“母妃她一直都是如此,你不用往心里去。”
他竟然真的叫顾思如母妃?
云轻歌诧异。
她以为这个男人是不肯叫的,原来……
看来顾思如对他的恩情足够重。
“我也没,我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男人伸手过来,惊到她,她微微想往后靠躲开,后脑勺瞬间被他的大手给阻住。
“你躲什么,吃得像只花猫似的。”
他不知从何处取来的锦帕,替她擦拭嘴角边的油渍。
动作很温柔很细心。
云轻歌定定看着他。
冰冷的面具依旧,明明寒凉,可因为距离有些近,他呼出的气息清冽中偏生有一丝热。男人,面具后的眼帘微垂,目光似是只专注在了她嘴角边的污渍上,不为其他所动。
他的眼睫浓密卷翘,真正是令她这女人都有些嫉妒了。
第92章 有点不科学
盯着如此模样的他,她一颗心竟是没来由地小鹿乱撞。
心底一闪而过的那抹微妙异样感,令她下意识捂住了心口。
等等。
她心跳快得有点不科学。
“怎么?”见她忽然捂住心口,夜非墨目光下移,疑惑问道,“哪儿不舒服?”
“呃呃呃,没,没。”云轻歌摇摇头,把心底划过的那丝奇怪的异样狠狠压回了心底。
原来,大反派温柔的时候,会致命。
夜非墨松开了锦帕,坐正身子,与她拉开了距离。
“本王要去休息。”
云轻歌点点头。
“既然母妃让你在旁陪本王,你今日便哪里都不许去。”
“王爷……”
“她想要在王府住三四日,你乖乖配合本王演戏,让她放心离开就是,不过三四日而已。”
“哦,我会的。”演戏嘛,她当然擅长的。
真后悔怎么没有去考戏院而是去学医了呢,她发现自己太有潜力了。
她不由得目光一顿,感叹似的说道:“王爷其实很孝顺呀,如妃娘娘对王爷挺疼爱的。”
夜非墨眸光深了几分。
不知是想到什么,他原本有些柔和的眼神却瞬间寒冽如冰。
如此变化,云轻歌是感受到了。
不得不说,原著中对夜非墨这个人物的描写太过侧面,太过单调。
只有真的跟夜非墨接触到现在,她才真正立体地了解到这个男人,远远不止书里写的那些单调字句。
这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
“本王乏了。”说罢,他起身就往寝屋而去。
云轻歌连忙待他已经去了寝屋,她才吩咐外面的小厮进来收拾东西。
因为用膳的时候,仆人都在外等候,有屏风阻隔了视线,他们是不知道王爷能站起来的。
云轻歌跟着入了寝屋,发现桌上放着锦盒,她想到了顾思如的话,心血来潮,便将锦盒打开了。
锦盒端放在床榻边的桌案上,夜非墨斜倚在床头自然是看得见的。
他一侧头,发现云轻歌将锦盒里的衣物取了出来,脸色一黑:“你在做什么?”
云轻歌将这些夜非墨小时候穿过的衣物抖开,来来回回观察了一番,笑眯眯说:“没做什么,我没有打扰王爷休息吧?王爷继续休息吧。”
男人倏然自榻上起身,劈手夺过了她手中的衣物。
他冷着声说:“你给本王安静坐在一旁。”
“哦——”云轻歌深睨了一眼被他抓走的小孩衣物,唇角挽起一抹微弧。
他这是不好意思了吧?
小时候的衣物真可爱。
她眼尖,瞧见了锦盒里还放置着一套粉色的小裙,她眼疾手快地伸手取来。
“哇哇,这裙子真好看,是王爷小时候穿过的女装吧?”
夜非墨:“……”想杀人。
“真想看看。”
“滚出去!”他暴脾气冒起,终于不再让云轻歌留在屋中。
他真怕云轻歌气得他睡不着想杀人。
云轻歌撇嘴,只好走到了外室去坐着。
他这臭脾气,也真是像如妃所言。
她在椅子上,有些困倦,阖上眸子准备小憩一会。醒来又在空间里做起了香囊。
反正闲来也是无事,她本是打算将香囊送给夜非墨的……
内室的夜非墨翻来覆去偏生没有睡意,原本有些疲乏,可他感觉到外室的云轻歌没有动静,便更加没有心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