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进宫的话，万一做得不妥，会被拉出去砍头怎么办？
云轻歌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不用害怕。”
她是故意要带如意进宫的。
上回如意痴迷不已地盯着夜天珏时，她就觉得颇为不妙了。少女的情窦初开是美好的，可是若是对着不值得的男人情窦初开，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她得让这丫头认清楚夜天珏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入宫后，云轻歌与如意在太监的带领下往太后的寝宫而去。
……
厚重的帷幔遮住了内殿的所有情况。
此刻整个内殿的人都将声音放得很轻很轻，生怕叨扰到帷幔后的太后。
夜天珏正站在外殿，看见云轻歌来了，扬了扬眉说：“吴大夫，今日皇祖母的病，就有劳你了。”
云轻歌也不想看他，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不多说。
从他身边经过时，如意特地放慢了脚步，痴痴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微微行礼离开。
云轻歌自然也将如意的所有模样都看在了眼里，眼神骤然一沉。
帷幔旁的一名老太监替她将帘子掀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太后顶着两个黑眼圈，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华丽的宫装，整个人都显得老态十足。
她坐在榻上，眼睛半阖着，不知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
太监朝着太后行礼，说：“太后娘娘，大夫请来了。”
她像是猛然被这太监的声音给惊醒般，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正望过来的“吴大夫”。
“草民参见太后。”云轻歌见她看过来，连忙拉拽了一下如意，跪下行礼。
太后的双眸里都是血丝，听见云轻歌的行礼，才略微吃力地撑着要起身。
幸而，一旁的嬷嬷急急忙忙上前将她扶起。
“碰！”地一下，太后起身地刹那就将床边的嬷嬷给甩开。
嬷嬷没有反应过来，人就直接摔了下去，头撞在了床边，头破血流。
第80章 留下做太医如何
这般突然的意外，令如意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太可怕了！
云轻歌面色不变，看着脸上逐渐染上阴戾的太后，连眸底平静到毫无波澜。
这时候夜天珏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他清晰瞧见太后将嬷嬷弄倒时，面色的阴沉和狰狞。
“皇祖母，吴大夫医术了得，不如让吴大夫给皇祖母看看？”
往日，太后对夜天珏这个孙子最是喜爱，他说什么她便顺着，今日不知为何，却面色难看。
夜天珏心底有些不安。
云轻歌也不由得仔细观察了一番太后的模样。
看太后的模样，也不像是中了催眠术。
那……
谁给太后说了什么，以至于让太后对夜天珏此刻有了态度转变？
“哀家知道了，你过来给哀家探脉。”
夜天珏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看向云轻歌，使了一个眼色。
他也察觉到太后看自己时的态度和变化，明显就是有人给太后说了什么事儿。
云轻歌连忙起身走到了太后的床榻边，小心翼翼地给太后诊脉。
“哀家听闻，吴大夫将越国公一家人的病给治好了？”
“……是，是草民。”
太后在一旁略微满意地轻轻颔首，“看来吴大夫的医术应该了得。”
云轻歌摸不准这老太婆心底是什么心思，便佯装惴惴不安地笑了笑。
如意更是站在一旁僵硬地挺直着腰板，垂着头，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他们都不敢说话。
内殿始终被压抑的气氛弥漫着。
许久之后，云轻歌说：“太后娘娘这是心病呀，心病导致失眠。”
太后半阖的眸子忽然睁开，用不可思议地神情紧紧打量着云轻歌。
这位小大夫的模样实在太有特色，很容易就被她给记住。
满脸的络腮胡子，反倒是有些滑稽。
可偏生，这大夫眼神笃定而自信，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一分肯定。
“心病？”夜天珏皱了皱眉，强调了这二字时，心情也骤然沉了几分。
他出了高价请来这位大夫给太后看病，本意只是想要让太后更加看重他。
可显然，太后今日的态度实在奇怪。
云轻歌点点头，“心病导致身体虚弱，太后娘娘气血衰弱，营卫之气不顺畅，导致五脏六腑不能调和。而且太后娘娘这心病肯定是积压在心底很久了，所以气不顺，晚上不得寐。”
太后原本就有些阴郁的脸此刻渐渐归于平静，情绪竟是收敛了去。
她凝着眼前满脸胡子的大夫。
所有太医都诊治过，都知道说什么气不顺导致睡不好。
只有这位大夫知道，她这是心病。
心病当需心药医。
不由得，她对这位大夫是刮目相看了。
云轻歌又道：“若是暂时想睡个好觉，草民可以先给太后娘娘开个药方，先稳住身体上的病症，才能除心病。”
当然，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大夫是有能耐的，并不怀疑。
至于心病怎么去除，谁也不知道。
云轻歌也不知道。
她也不会真的让太后如此好过。
昨日夜非墨的态度已经告诉了她，对太后的病，绝对不能真的治。
“大夫，心病要如何除？”夜天珏也追着询问。
他看着云轻歌时神情都多了一分赞赏。
果然，若是这位大夫的医术不厉害的话，也用不着让夜非墨和鬼帝都想要留住他了。
他若是……
云轻歌看向如意，命她将白纸取来，她去写药方，却偏不回答夜天珏的问题。
太子被华丽丽忽略了，脸色极其难看。
云轻歌写罢这药方，才一脸淡然地说：“要除心病就要看殿下和太后娘娘了，草民也不敢多问呀！”
说的极是。
谁敢过问太后心病问题？
太后沉沉地收敛目光，轻叹了一声：“罢了，既然吴大夫都如此说了，哀家尚且试试。”
……
云轻歌出了太后的寝宫后，准备带着如意离开。
但……
“吴大夫请留步。”
二人转过头看向出声留住她们的人。
夜天珏脚下生风似的大步而来，更是坦然接受了如意那痴迷的目光。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吴大夫医术如此了得，不如留在宫中做太医如何？”
这话，让如意双眼骤然放光。
大好事啊，若是吴大夫在宫中做太医，她便可以每日都能见到太子了……
云轻歌斜了一眼已经满心都在夜天珏身上的如意，收回目光，笑着说：“殿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谁的人？”
夜天珏瞳孔微缩。
“既然知道，就不要妄想着让我留下来。”
说罢这话，云轻歌转身离开。
如意看了一眼夜天珏那神仙般的俊容上映着的不悦，连忙抱着药箱追上云轻歌的脚步。
“吴大夫，为何不愿意做太医呀？太医多好呀，不愁吃穿，说出去还特别有面子。”
“你想做？”云轻歌凉凉问。
如意一听，立刻垂下头。
“我不得不提醒你，有些人是你只能看看不可能高攀和妄想的。”
如意咬唇。
她知道，她只是……想痴迷地多看殿下几眼而已。
“更何况，你若是真的这么喜欢这位太子殿下，你可以考虑给他做个填房丫头。”
如意一听，脑子里就闪过了云挽月的模样。
那绝色至极的太子妃，据说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她可不敢！
意识到这些，她猛地摇头。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回去吧。”云轻歌上了马车。
她的梦想可不是困在皇宫一隅里给这些达官显贵治病，整日打着官腔说话。她是要开遍世界医馆的人，她是要“助纣为虐”，啊呸，要帮大反派登基的人。
回到医馆，云轻歌发现医馆门是开着的。
她看向如意。
如意面上也露出了一分疑惑：“奇怪，我记得我出门时分明锁了门的。”
云轻歌皱眉。
如意低叫了一声：“该不会是我们医馆里遭贼了吧？”
云轻歌连忙从如意抱着的药箱里掏出了一些毒药和银针，以及专门用于做手术的手术刀。
“你也拿些武器，我们小心进去。”
如意也选了一把剪刀，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跟随着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