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却又要面对。
心里苦得不行。
要他真拿自己这身子去伺候赵乘乘,他是万般不愿意的。只觉得自己倒了大霉,竟然被赵乘乘看上了。
李除苦笑连连,“千岁爷,您真是说笑了。下官这乌糟糟的身子实在是不敢亲近您,恐倒了您的胃口。不过千岁爷实在要下官感激您的话,下官愿意为千岁爷洗脚搓背,暖床扑扇,端茶倒水,念书解乏。”
赵乘乘并不受他巧言影响,只放下茶杯,看着他。“我不需要你从奴仆事,只问你,昨日答应的事情还作不作数?”
李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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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李除再坐不住了,立时起身,拜倒在赵乘乘面前。“下官实在是、实在是不敢伺候千岁爷。还请千岁爷高抬贵手,放下官一马。”
“哦?这么说你是打算食言而肥了?”
赵乘乘看着他,脸上挂着笑,眼睛里的情绪却叫人看不明白。他手里拨着珠子,饶有玩味的说出这话来,惹得李除背上冷汗直冒。
李除只磕头在地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得罪了赵乘乘,只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怕是父母亲人朋友……都要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越想越是惧怕。
可是要他去伺候赵乘乘,他却只觉得万般屈辱,怎么也不肯的。他好歹是个官,如何能够被他像楼里的小倌一样狎玩?
冷汗涔涔。
就在这个时候,赵乘乘走到了他的跟前,然后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李除对着赵乘乘的脸,额角的汗珠就流了下来。
赵乘乘笑着问他:“难不成我吃人,嗯?这么怕我?”
李除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抿紧了嘴唇。
眼神十分的恐惧和警惕。
赵乘乘笑看着他。
问道:“你看着我,秉真,难道我不好看?”
李除只敢看他一眼,立即就收了目光,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紧张极了。垂头道:“好、好看。千岁爷容貌无双。”
赵乘乘的手指拿着帕子给他擦汗,李除一动不敢动。
“既然好看,为什么不愿意了?还是说,你看不起咱家是个太监?”
这是大忌讳!
李除心脏差点停跳,蓦地跪下去。身子都抖了起来。
“下官不敢!”
只觉得有一把刀悬在了脖子上。
赵乘乘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我喜欢言出必行的人,秉真。”
“既然说了要感谢我,就不可以不作数。明白吗?”
“不然我生起气来,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的声音十二万分的阴柔。
面白无须,眼尾狭长。眼神里常常有刀剑似的锋芒。
李除僵硬了很久,才满面屈辱的抬起头来,问道:“只这一次?”
赵乘乘便笑了起来,眼眸里似有温软情绪。
“你求我一次,便一次。”
李除心中愤然道:再没有下一次!
再没有了!
他咬着后槽牙,深深吸上一口气,而后才说道:“下官伺候您。”
赵乘乘微微一笑,又邪气又森然。
“甚好……”
李除去沐浴去了。他咬着牙前前后后都洗干净,着重后面洗得干净。沐浴的时候他满面的愤然,尤其是自己清洗的时候,陌生的感觉让他更加的崩溃。眼底都有着红色了。
一次就好!
还好就这一次。
便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作罢了。
李除沐浴之后进了房门。
下人立即将门从他身后关上了。他朝着赵乘乘的卧室走去。中间过隔门的时候,都没有伸手将珍珠帘子给扫开。
他还差一道隔门要进卧室的时候停了下来。
珍珠帘子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柔和的光晕。让他的心微微好受了点。
终于握拳走了进去。
纱雾一样的床帐里有着人影。
他知道那是赵乘乘。
赵乘乘也沐浴好了。
李除咬咬牙,掀开了床帐。顿时他双眼瞪大,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赵乘乘看着他,默默的将雪白的茉莉花膏盖上,放到一边去。然后用绸帕将自己手指残留的茉莉花膏擦干净。
赵乘乘拉住他的手腕,李除还陷在刚才的景象里震惊十足。他以为……他以为赵乘乘要……但是、但是情况好像不是这样的。
赵乘乘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唇。
然后在他耳边轻声着说:“我第一次,你怜惜我一点,嗯?”这话一出口,李除的心肝儿简直发颤得不行。
李除不知道自己怎么入了赵乘乘的魔障。
他分明十足的不想和赵乘乘有任何过于亲密的事情。
因为他是清流。
而赵乘乘是大奸臣。
一个把持朝政的九千岁!
然而,他只是一个小官而已,四品官而已。
赵乘乘再如何乱臣贼子、再如何把持朝堂、那也是九千岁。位高权重,万人之上,无人之下。
但是……
这样一个人。昨晚雌伏于自己,泪眼婆娑咿咿呀呀的求他不要了。
李除没控制住自己。
要了他两回。
第一回 还能欺骗自己是被迫的,但是第二次了?
赵乘乘可没有向他索求。李除觉得自己好像是白糯米团子黏着锅底滚了一圈,黑得彻底了。原本以为这种事情,顶多让自己沾点灰。但是他低估了赵乘乘的魅力对他的影响。
赵乘乘勉强喊了人送了水进来。
沐浴之后,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了。满头黑鸦鸦的青丝铺散开。又柔和又美丽。
李除却睡不着。
他低头就可以嗅到赵乘乘身上的茉莉花香。
赵乘乘他似乎极为喜欢茉莉花的香味儿,香是这一味儿,膏子也是这一味儿……李除伸手将赵乘乘脸侧的发丝绕到耳朵后面。
他摸着他莹白如玉的耳垂,忽然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高在上的九千岁。
如今在他怀里。一点都不让他畏惧。只教他怜惜得很。这个想法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脑子里。
但是紧接着他心里又翻腾起另一种想法——你以为你李除是谁了?不过是他的一个新鲜玩意。等他厌倦了有了别人,你就跟敝履似的。李除想到这里,心情万分复杂起来。看着赵乘乘精致的眉眼,皱起了眉头。
然而,他终于轻轻的叹息一声。想这么多做什么了?赵乘乘这人,身份极高,威严极重,手握生杀。不管他对自己有怎样的心思,自己又对他新生了什么想法,他终究要离他远一点的。
第二日天光大亮的时候醒来,李除胳膊都酸了。他惊醒了赵乘乘。赵乘乘撑着床榻起来,伸手拨开床帐,看看外边的光亮,对着李除说道:“你怕是起晚了,赶不上当值了。”
李除愣了愣,有些伤神的揉揉自己的眉心。
“下官……下官这就去了。”他下了地开始穿衣。
赵乘乘笑了起来,“我昨日让人给你告了一日病假。”
李除看着赵乘乘笑得脸色温和,有些招眼,他垂了垂眼睑,说道:“多谢千岁爷替下官告假。”
“你伺候我伺候得很好,应该的。总不能教你当值簿上记旷工一日,削减了月饷。京都生活不易,月饷要是减了,岂不是让李大人连馄饨摊的馄饨都吃不上了?李大人吃不上馄饨倒是放在一边,就是可怜那娇滴滴的老板娘每日里少赚了一角银子,怕是家里的日子不大好过了。”
李除又不是一个傻子,顿时脑子就周转过来了,心里泛起一股又一股的悲愤来。“是你?!”他就说了,怎么只一个晚上而已,婉娘就跟他夫君恩爱得不行,她那混账丈夫也浪子回头。
赵乘乘坐在床边上,晃荡着自己白皙如玉的双足。
“是我不是我,你又能如何了?”他轻轻拍了拍手掌,门从最外面打开,一流水进来侍女。
侍女正要蹲下去给赵乘乘穿鞋袜。
赵乘乘晃了晃脚丫,“李除,给我穿袜。”
侍女闻言立即退到一边去了。
李除看着赵乘乘,听到赵乘乘说这话,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昨天晚上就跟一场梦一样,镜花水月似的说散就散。从床榻上醒来,赵乘乘还是那个威严深重的九千岁。他也还是个四品官,赵乘乘想捏死就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