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乘乘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站着的?”
李除:“……”你还强词夺理。
“衣服放下。你可以出去。”马上出去。
赵乘乘却笑起来,像个流(氓).他伸出手,递着衣服。“自己拿。”
李除有些恼羞成怒了,他要是自己去接赵乘乘递过来的衣服,必然要再度站起来的,再次暴露在赵乘乘的眼睛下,叫他如何做得到?
李除羞得不成样子,“你出去。”
赵乘乘:“哦。”说罢他竟然真的就拿着衣服要转身。李除连忙着急了:“你把衣服留下!”
赵乘乘不慌不张不忙不乱,笑着看着他,“要衣服啊?自己拿啊。”李除再度沉默,赵乘乘撇撇嘴道:“你若是真的不要,我就真的走了。”
李除被他一激将,实在是没有办法,顿时豁出去了似的站起来飞快要抢了衣服过来,可是就在他的手指刚碰触到衣物的时候,赵乘乘托着衣服的手突然就握住了他的指尖。李除还未来得及收回,赵乘乘拉着他一扯,李除向前一栽,赵乘乘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左手散开了衣服披在他的肩膀上,巧劲同出,竟然将李除整个人都带出了浴桶。
他抱着人在怀里,眉眼间满满的笑意。
李除蓦地被腾空,此时惊吓得心脏砰砰砰的跳。
他下意识的死死的拽紧了赵乘乘的衣服,眼睛里带着慌乱。“你放我下来!”李除心里紧张极了。
赵乘乘抱着他一路朝床榻上去。
他亲昵的亲吻他的脸颊,李除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给了我吧?乖乖。迟一日早一日,都是无妨的。我是真心爱你。”
李除死死的拽紧了拳头。
他心慌意乱。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很该严词拒绝,很该甩这无赖几巴掌,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赵乘乘何其的会看透人心,李除是犹豫还是拒绝,是不愿还是愿的,他几乎一眼就能看明白。他抱着人放在床榻上,吻密密麻麻的覆盖上去。
一夜纠缠,李除仿若死去了几回。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看到窗口太阳竟然在西边挂着了。他竟然是睡了一个晚上加大半天。
床榻上没有人了,赵乘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他躺在床榻上,头枕着圆木枕头,软中带硬,初初不习惯,睡久了却觉得头很舒服。他想起昨天晚上那些荒唐,只默默无言。
怎么就……
怎么就……
没有反抗了?
就这样任他施为了。
自己这副皮囊,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包裹了他的气息。李除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段错误的关系,他爱不爱赵乘乘他尚且不知道。如今荒唐的事情却已经做了。明明相识还不到一个月。何至于此?
自己……竟然……好像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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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李除这般想着就十万分的鄙夷自己,他一向自诩为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傲骨,穷不可怕,品性却不能因为穷就受到玷污。然而,一向自诩的他,如今和那些为了钱权攀附富贵权势之人有什么区别了?
自己还不是陷在了赵乘乘的百般讨好里?
还不是……陷在了这王权富贵里?
他算什么读书人?
连自己的品性都不能坚守。
很是自悔了一番。面色越来越不对劲,灰心丧气颓废不已,竟然是心结越陷越深、牛角尖越钻越执拗。
赵乘乘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除这样的状态,他急急忙忙的扑到床榻边,捞起李除在手肘上,只火急火燎的用手背去贴他的额头。
“怎么了?难受了?哪里难受了?”
李除望着赵乘乘,看着他慌乱得不行的脸,顿时心结就被压了下去。心里暖得不行。爱情总有让人心甘情愿的魔力。李除嘴上不说,心里何尝不明白,自己这是栽在了赵乘乘的手上。赵乘乘这样关切体贴他,他心里泛起的甜,简直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李除轻轻摇摇头,“我没事儿。”难受的话……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难受的。
赵乘乘摸着他没发烫,又听他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要是哪里难受,一定要跟我说。”
李除还被他捞着,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斑驳痕迹。
赵乘乘在他脸颊上亲吻,又轻轻的吻住他的嘴唇,才小心翼翼的把人搁置在枕头上。对着李除道:“饿了没?我让膳房煲了粥,鸡丝粥。吃一点可好?”
李除轻轻点一点头。
他的腰特别的酸,两条腿软绵绵的竟然不似自己的了。
赵乘乘不假人手的给他穿衣洗漱,才端起下人送来的粥,一口一口喂他。
李除吃着吃着,突然问:“今天怎么不见桃花?”
赵乘乘沉了脸色,李除一看就知道昨天他喝了酒还去梨园荒唐,赵乘乘必然是不高兴了。桃花怕是要受了罚。想着她动不动说王府家法是要抽鞭子的,顿时有些着急。
“昨天是我的错,她劝了我,我不听。你别怪她。”
“伺候不好你就是她的罪过。”
李除急道:“桃花伺候我很是周到的。我下次再不敢那样喝酒了。你饶她一回?”
赵乘乘不做声。
李除更加急切了,脸色都变了,“难道……你将她……”
赵乘乘见他这样,只得安抚他,说道:“扣了些月饷罢了。”
李除这才放心下来。
赵乘乘道:“她一个人伺候你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再调队护卫给你。寻常保护你的安全。此去许州,将近一载。你身边要有些人才好。”
李除喝了粥,才忖度着道:“我无官无权,又不曾得罪过什么人,如何要一堆人保护?太招摇了,不必了。”
赵乘乘见他心思澄明,半点不沾染官场黑暗,心里只想把他保护的好好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推着他成长。
心里有些煎熬。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你不曾招惹什么人,我却是经常招惹一些人的。哪怕是为了让我安心,也让他们跟着你。”
李除刚想问你招惹的人既然敢招惹,想来是不怕报复的,可是他还未问出口,赵乘乘就嘱咐道:“离太子远一点,提防他。”
李除哑然失笑,“我如何能认识太子?”
赵乘乘也笑,不愿意告诉李除赵宁的事情惹他心烦,只道:“我得罪他得罪的最狠。”
“怎么会如此?太子不是您的侄儿吗?”
赵乘乘摸摸他的脸颊,放下碗,“皇家亲情相较普通人家淡薄。我比他年岁还小一点点,最是受我皇兄宠爱。他一惯的觉得我抢占他父皇的疼爱,而且我和他政见不合。他也一惯不喜我。”
李除不曾想听到这种皇家秘闻,只点点头,“若是真见到了太子,我必然离他远一些。”
赵乘乘点点头。
赵乘乘陪坐在床边同李除说说话,两人都是天南海北随意的聊一聊。李除说乡里的趣闻,赵乘乘给他八卦八卦某些大臣家里的事,两人竟然说得也意外的合拍。
再有李除说起科举的事情,赵乘乘给他言明历代科举取士的一些事情。虽然说的并不是很详细但是李除却很受用。
还有李除问他政事,赵乘乘这会儿却能说的头头是道。哪年哪月哪日发生什么案子,最后如何破解。何时何地发生灾害,最后如何处理。都能信手捏来。说到吏部拨款的事情,更是举重若轻。教李除看到赵乘乘另一面。
他一直以为赵乘乘就是个纨绔子弟,不过仗着王爷的身份尽干些‘欺男霸他’的事情。岂料得他竟然很有几把刷子,倒像是个能臣。
世人都是如此,一则希望自己是个有能力的人,二则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如此面子里子都有了。
见着赵乘乘说道,是很有一些能干在里头的。想着许州的堤坝的事情,不由问他:“许州堤坝的事情我也是听说过的。虽然不知道内里是如何办的,但是民间传闻,年年要修。想必很费功夫和银钱。”
赵乘乘道:“如你所言。知道银子砸水里什么声音吗?”
李除凝眉,犹豫着说出一个拟声词:“叮咚?我是没钱的,不知道银子砸水里是个什么声音。”
赵乘乘却摇摇头。
李除:“那是什么声音?”
赵乘乘笑着道:“割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