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傅安排了什么人劝说过这个人?还是,耶律崇烨有什么自己的打算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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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秦恪本能的察觉到这人似乎是能让自己活下的关键人物。
虽然极为仇视憎恶此人,秦恪还是敛眉,努力压住恨意,起身打算再行跪礼,耶律崇烨却按住了他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语气随意道,“免了。”
其实是不愿再叫他跪着,但周昭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嘴上轻慢冷笑:“秦恪,你心里没有半点臣服之心,又何必装模作样呢?”
秦恪顿了下,他当然清楚西辽人不会轻易相信,但现下也不可能有别的办法来辩解证明,只能垂眸闭目,再努力像白日里对萧闫寮那般违心开口。
“秦恪既已选择投降,便......”秦恪正说着,耶律崇烨却突然将放在他肩膀的手轻移至他的喉处,然后猛然向上用力掴住了他的下巴,打断了他的话。
秦恪闷哼一声,停住了,他被迫向上看向耶律崇烨,脸上的仇恨与耻辱都未及完全抹去。
耶律崇烨正居高临下逼视着他。
秦恪发现耶律崇烨脸上似乎隐隐带着些不正常的神色,鹰一般深邃的眼底更是让他看不明的浓重意味。
他被耶律崇烨看的犹如芒刺在背,不由剑眉微蹙,眼底也终于溢出几分疑虑波动,暗暗觉得白日里那种诡异的气氛似乎更浓重了些,只是却实在不知耶律崇烨是何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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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盯着他被自己看的不再沉着,而微有些波澜的漆黑眼瞳,霍然笑道,“秦恪啊秦恪,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伪装......”
“瞧你这副明明在极力隐忍克制,却什么心思都遮掩不住的样子。”他一脸玩味笑着打量着秦恪,像是在同秦恪做戏一般,手却猛然收紧。
“白日跪降之时,在场的谁能看不出,我们东陵的皇帝陛下,可是衔悲茹恨的很,简直恨不得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说着,眼底突然浮现出了严酷与狠戾之色,手也向上掐着秦恪的喉掐得越来越紧。
秦恪瞠目看着耶律崇烨。他本以为耶律崇烨只是单纯想要戏弄甚至虐待他,没有想到他会突然下手。
难道耶律崇烨已经后悔了自己的决定,想要就此处决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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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被掐的简直无法呼吸,下颚和脸上都很快开始充血泛红,青筋凸起,快要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王,王爷......”秦恪终于忍不住开口。他憋闷痛苦至极,却也根本不懂,也向来绝不会开口求人,只能吃力看着他,奢望他会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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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崇烨自然无动于衷,仍然一副玩味却凶狠残暴的样子。
秦恪眼前开始发黑。因为濒临死亡,一种想要挣扎着活下去的感觉反而竟然笼罩了他。
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甚至从投降开始虽然一直抱有复国雄心但却同时暗中挣扎不已,隐隐渴望死去的他,在那一瞬间竟是感觉到了一种极强的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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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不能死!他经受了那样的锥心之耻才走到这一步!他还要完成光复东陵的大业!他的臣民百姓还在等他救赎!他怎么能就这么死去?!
秦恪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咬牙,出于求生的本能,竭力抬起被镣铐束缚住的布满伤痕与剑茧的骨节分明的手艰难抓住了周昭的手腕,想要挣扎。
然而就在他抓住耶律崇烨手的那一瞬间,耶律崇烨却突然松开了他。
秦恪俯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因为过于急促甚至被呛得咳了两下。
耶律崇烨抬手,轻轻摩挲了下秦恪因为喘息咳嗽,不断颤栗着的英挺脊背,像是在帮他顺气一样,却略有深意地对他道,
“秦恪,你若一直这般冷硬,不懂屈就逢迎,就算投降,又有什么用呢?”
作者有话要说:注:本世界攻的很多行为可能前期看来有点迷,到后期基本都会慢慢解释清楚的,希望小可爱们别着急哦!先一起磕设定哦!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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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2.6/2.7
秦恪平息下来,感觉到耶律崇烨的手正轻轻摩挲着他的脊背,不禁有种怪异之感。
这样暧昧不明的动作,比方才那样强横的掐住他的脖颈,让他更觉有些僵硬不适。
但秦恪生性冷硬迟钝,也根本不会去联想到自己一个男人会被别人做些什么,因而没有过多思虑,只是因为不适本能地避了下,努力凝神思考着耶律崇烨话里的意思。
他本以为对方留下自己,或许是认为自己多少还有点价值可为西辽所用,想不到此人竟然全无半点信任之意,那,为何当时还会留他?
现在这般,又到底,是要他生还是要他死?
听耶律崇烨刚刚话里的意思,似乎应该是想让他活下去,但是要让他屈就逢迎?
屈就什么?逢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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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等秦恪问,就兀自开口对他道:“秦恪,本王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本王为何会留你性命?现在又到底想要做什么吧?”
秦恪看着他,见自己所想皆已被他看穿,索性也不再掩饰,正色问道:“还请王爷明示。”
耶律崇烨俯身,贴的更近了些,低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的。”
秦恪一时还没有意识到耶律崇烨想对他做什么,只是觉得他身为敌人这般亲昵对自己说话着实有些怪异。
正在困惑之中,就感觉到那人动作愈发不规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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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秦恪浑身都僵住了,剑眉紧蹙,这样好比轻薄女子一般的动作哪怕他再迟钝也觉出了些问题,已经有些难以让自己镇静下来了。
“做什么?”周昭笑了起来,将手向上慢慢搂住了他英挺的腰背,“陛下到底是成日里忙于政务,满脑子家国大义,三纲五常的人,居然连本王的特殊癖好,都未曾听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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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难以置信地瞠目看着他。
他之前一直有让人密切的关注查探过西辽的种种动向,只是他得到的情报的大多是按照他吩咐过的关于西辽经济军事方面的事,没什么精力去理会那些与政务无关的皇家秘闻。
毕竟他与他重用的那帮臣下都太过君子,也完全不会想到投其所好用些在他们眼中看起来下三滥不入流的手段。
太傅倒是在他某次要与耶律崇烨交锋时,与他有意无意提过西辽皇室的人具有龙阳之好让他注意提防的事,但他当时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把那件事当做谣传匆匆掠过,抛诸脑后了。
现在经耶律崇烨再提起,他才想到。
原来,这件事竟然是真的!一个男人,竟然真的会对另一个男人有,那种兴趣?
耶律崇烨,想要的其实是......秦恪感觉自己浑身都僵住了。
这实在是太过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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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避开秦恪肩膀的伤,搂着怀中怔住几乎说不出话的人,甚至能感觉到秦恪英挺的脊背因为过于震惊仓惶在自己怀中绷紧微颤。
许久不见,他憔悴了太多,现在这副难得失态的弱势样子,让周昭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忍。
他内心深处当然想要得到这个人。但他却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他知道将来的一切,对于这个人有多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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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的帝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恭驯青涩,稚嫩单薄的少年,他现在已经变得威严端庄,成熟而强大,却一如既往的清高,像是一个没有丝毫杂志的冰棱,坚固,但也,易碎。
这样至纯至净的人,本应该是近乎完美的存在,但他所背负的东西,注定要让他沾染上满身血污,与自己坚守的道义所相悖。
有些事他必须要学会接受,有些手段他必须要去学会去做。
他只有懂得了真正的帝王之术,学会将自己在必要的时候融化成水,包容一切外来的杂质,甚至利用这些杂质,才能真正的坚不可摧,让他心中所要维护的东西长盛不衰。
思及他身在皇家注定要承受的那些东西,周昭终究是将心中那点怜惜压下了,收紧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