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婳:“……”
“原本是准备了花束,但现在看起来,还是等回家的时候再拿给你?”沈耀一点都不难想象出来京婳的抗拒,但没关系,他可以迁就她希望的一切。
果然,在他说完这话后,京婳神情放松了不少,“做这些干什么?”
“想你给我一个名分啊!”沈耀随口一般回答,“京婳,我喜欢你,不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做你男朋友,以后什么事情,无论大小,我希望你第一时间能想到的人都是我。这么说是太郑重了一点吗?”沈耀观察着京婳的神情,脸上的笑容不减,“那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探讨一下?我随时有时间。”
他都这般说,京婳哪里还会觉得有半点紧张尴尬?她喜欢跟沈耀相处,就是因为对方总是能让她在最放松的环境下相处,这一点……京婳脑子里蓦然想到了一个人。曾经在她身边也是有这样一个人,将她的喜好拿捏得准准的,从未让她觉得有半点不适。
第37章
沈耀见她出神模样, 不由觉得好笑伸手在京婳跟前晃了晃,“怎么了?这一副表情?就算是你觉得我们不合适也不用这样吧,做不成恋人也是朋友。”
京婳摇头, 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你很好。”京婳说, 这几年时间她能过得没像是头几年那么枯燥,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沈耀, 因为对方总是能在生活中给自己制造惊喜和欢愉。
沈耀脸上一喜, “那这就是我有希望的意思?我可不接受好人卡啊!收了太多了。”
京婳弯了弯眼睛,“让我考虑一段时间?”
这消息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对于沈瑜来说, 只要京婳没有直接拒绝自己, 结果总归都是好的。
他并不催促京婳,脸上的笑意保持不变,点点头:“好,随时等你答案。”
平安夜的晚上,让整座城市好像都变得浪漫起来。
沈耀知道京婳作息时间, 吃过饭后, 就将人送回家。京婳下车时候,手中已经捧着一束香气扑鼻的鲜花, 看起来娇艳欲滴。但在沈耀眼中,她比花娇。
京婳冲着他挥手后就开了门走进家里, 原本京婳以为今晚会是自己一个人,没想到派对女王蒋绵绵也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桶冰激凌盘着腿刷着生活大爆-炸, 手边还有一大袋薯片。
京婳见状,“咦”了声。
蒋绵绵听着她声音回头,看见京婳抱着一束花进来, 脸上前一刻看起来还萎靡极了的神色霎时间变得鲜活起来,“啧?我们沈耀大学霸终于忍不住对你告白啦?”
京婳:“……”
蒋绵绵已经冲着她招手示意她坐过去,“今晚进展怎么样?”她狭促地冲着京婳挤了挤眼睛。
京婳摇头,“我说让他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蒋绵绵试探看着她问:“怎么还要时间?你们又不是才认识一两个月,这都好几年啦!再说了,你不也是没有喜欢的人吗?难道,你还想着魏准?”
“没有!”京婳回答地干脆。
好几年她都没有再从蒋绵绵或者容秦口中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
可是京婳忘了,就是因为她像这样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宛如没有思考过一样,更是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面对着蒋绵绵的目光,京婳最后败下阵来,她低着头,将一只苹果抛在半空把玩:“对他,我是觉得愧疚。当时还太小了,恨不得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他身上,好像这样我就能轻松一点,不用对我母亲的死负责。可后来才发现即便是我把魏准推出去顶罪,我也没觉得一点轻松……”
所以才有那长达好几年的心理治疗,这些分明都是她自己的罪孽,怪不得别人。
“那现在呢?”
京婳对这问题显得沉默,片刻后才回答:“大约就是愧疚吧……”
蒋绵绵搂住她肩头,像是宽慰一样开口道:“没关系,过去的就放下,如果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去,在这边有人帮我照顾你也挺好的。沈耀是个能靠得住的人,把你交到他手中,我也放心。魏准是不可能来美国的,所以你好好考虑考虑,别把自己圈禁在过去,作茧自缚。”
京婳却因为这话抬头,看着蒋绵绵,眼里带着怀疑:“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他不可能来美国?”
蒋绵绵被质问时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看着京婳警惕的目光,她还想打哈哈蒙混过去,“我,我就猜的啊!”
京婳没说话,眼睛盯着她,显然对刚才的话表示不相信。
蒋绵绵被她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想去遮挡京婳的目光,无奈开口坦白:“好吧,我说我说我说!反正我马上也要走了,告诉你也不碍事。其实自从你过来后没多久,魏准就联系到我,想知道你的近况。但是!我发誓,你的消息我真的只给了一段时间!你知道我大一暑假去奥地利的时候把手机丢了吧,国内那张卡没办法重新补办,微信用不了,后来才重新注册的,我跟魏准也没了联系。但是后来回国时遇见容秦,我也知道他一点情况。当初他报考了国防大学,现在毕业后进了部队。这样的人,当然是没办法能来美国陪你的……”
蒋绵绵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京婳的表情,见到对方好似没有很生气的样子,这才想着试探要去拉一拉京婳的手臂。
可她这动作刚做出来,就被京婳拍掉了。
京婳站起来,神情看起来复杂极了。她也不是真责怪蒋绵绵,只不过对这消息她实在是没能接受过来,现在需要一点时间冷静。
转过身京婳就要上楼,蒋绵绵还在客厅里冲着她大喊:“喂!我都要准备回国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喂!婳儿!”
可京婳对这声音置若罔闻,脚步不停进了卧室。
等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时,耳边也再次变得清净后,京婳这才拿出书柜里的另一只手机。
这是她从国内带来的,这些年都没怎么打开过。里面的消息不多,差不多都是高三下学期自己跟魏准的短信往来。没有很肉麻也没有甜得发腻的消息,几乎都是寻常问候,看起来不足为奇。她一直没有扔掉手机,也没有打开看过里面的短信,只是保存着,更像是遗忘了。
而现在拿出来,京婳咬了咬唇。
已经太多年,她也不清楚魏准是否有换了电话号码,可是此刻心里显示住了一头叫冲动的怪兽,一直在她耳边呢喃,更像是唆使一样,催促着她按下那些曾经熟悉的号码。
当耳边传来“嘟” 的等待接听的声音时,京婳像是如临大敌,猛然一下,切断了电话。
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当她在挂断电话之前,那一头已经传来了一道听起来熟悉又陌生的男音——
“喂?”
慌乱中听见的问候声,京婳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只知道这一刻,自己心跳很快。
挂断电话,京婳做贼心虚将手机关机。
而另一头的魏准则是疑惑地看了眼现在已经显示通话已结束的屏幕,他还没思索过来,就听见身边战友的催促声:“魏准走啦!准备集合,你拿着手机干什么?还有什么要联系的人吗?”
战友楚河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人一起进校一起毕业,一起到部队,如今两人肩上都是扛着勋章的人。
的确眼前的演习在即,魏准将手机朝柜子里一扔,穿着军靴的脚已经大步迈了出去,跟楚河碰了碰拳头,“走吧。”
楚河趁着在路上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好奇八卦:“难道你妈又给你打电话让你回去相亲?”
要说他们一群人谁被家里催的最惨,那肯定是魏准。分明年纪不大,但每次家属来电,几乎都是魏准母亲催促他休年假去相亲。
魏准黑了脸:“不是我妈。”
“那还有谁啊!”楚河问,“你跟对方说了最近都不能使用通讯工具吗?可别是什么要紧的事联系不到你……”
就在楚河说这话时,魏准那只脚忽然顿住了。
他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怎么想一下都让人觉得荒唐的想法,可脑子里却是忍不住就朝着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不断靠拢再靠拢。
“怎么了?”楚河看着他骤然大变的脸色,关切问。
魏准匆匆就要往回走,“你先过去,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