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声,封蝶容继续说:“我说封谕你最好也早点看清她的面目,能生孩子的满地都是,不缺她一个!”
有封谕的话,秦南音原来是真的不想顶嘴的,但封蝶容说的太难听,她真的忍不了了。
手包在手里变形,她一张口,封谕的声音就在边上响了起来。
一抬头,封谕双眼里乌云层层,暗得吓人。
“我说她不能骂你,不是让你一张狗嘴试着吐象牙。”封谕呵斥,“道歉。”
封蝶容一愣,“你说什么?”
“邵邢出轨在先破坏婚约,是邵邢的错。他不知道错就算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知道什么是对错吗?”封谕把左手伸出,看向秦南音,“还是没系上。”
他这么一句轻声的叹息,让秦南音愣了愣。
对待封蝶容的语气和对她的绝对是不一样的。但她绝对不认为,他对自己会有什么感情。
今天之前,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小心地伸出手,“那我,重新帮你弄一下?”
封谕交出手腕,封蝶容那边,红血丝已经一条条横在了眼球上。
好半晌,封蝶容颤抖着问:“封谕,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这个狐狸精?”
封谕转眼:“这是我妻子。”
这是我妻子。
五个字,邵向辛都愣了一下。
“可我是你姐姐,你的长辈!”封蝶容素来端庄的形象崩碎,“你叫我给她道歉?要是外公听到了,你觉得他会同意?她姓秦,我可姓封!”
封蝶容端出在英国的封常来压他。封谕的脸色就更沉了一分,等封蝶容说完,他咧出一个冷笑,反问:“你一个旁支的封,算什么?”
看向秦南音,他道:“主家的封太太,就算姓秦,也比你大。”
封家有两支。早年封常建立了尊谕,封家一众并不看好,后来尊谕扩张,封家其他的人才求上了这条船。为了防止争抢继承,封常就定下了只有主家人可以继承尊谕的规矩。
封常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只生了一个独生女封心慕。
按规矩,封心慕就成为了尊谕的继承人。二十几年前封心慕去世,继承人就变成了她的儿子——
也就是眼前的封谕。
封谕由封常抚养,十二年前封谕成年,封常就把尊谕交到了封谕手里。经过一轮洗牌,现在主家在尊谕里一手遮天,原来还有一息尚存的旁支,全在他手底下苟延残喘。
“主家”两个字,封蝶容真的惹不起。
握住大拇指,封蝶容红色的指甲在手心里有断裂的趋势,“可我总是你母亲最喜欢的侄女……”
提到他母亲,封谕笑了:“行。”
封蝶容松了一口气,封谕又说:“我母亲在世之前在西区给了你一块地吧?拿出来,给南音。”
西区那块地早就开发了,现在在上面建了一座商厦,她大半身家都投资下去了,封谕要她把这地给秦南音,不是要她的命么!
封蝶容嘴角抽了抽:“这什么意思……”
“我母亲从前说过,我喜欢的女人,就是她喜欢的儿媳,她会把最好的给她。想来这个喜欢,总比喜欢你多。”封谕睨着她,“刚刚我让她不说话,就是念着这份喜欢。但你不知好歹,不就是辜负了我母亲。”
“那么,我代她收回给你的东西,也不算过分。”
“道理不是这样的!”封蝶容脸色发白。
她刚刚看封谕的态度,还以为封谕不喜欢秦南音,结果这哪像不喜欢?
她不过无伤大雅骂了几句,让她赔一块地?
封蝶容捏拳,赶紧止损:“我……我道歉!”
封谕挑了挑眉,秦南音抬头,封蝶容就往前走了一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对不起!”
秦南音睫毛动了动,抿住唇。
封蝶容看她这样,心里就是一慌。
她都道歉了,秦南音还不满足吗?她都低头了,她还想怎么样!
指甲断掉的声音在掌心里响起,封蝶容看了旁边默声不说话的封谕一眼,心房里像有一只猫疯狂的挠。
深深抽了一口气,她看向秦南音,努力扬起一个笑脸,“南音……不管怎么说,你好歹也曾经是邵家的准媳妇。你如今虽然嫁给了封谕,可以后我们也免不了打交道……你就念两分旧情,原谅我吧。”
封蝶容脸在笑,眼睛里的怨怒却分分明明写着她现在有多心不甘情不愿。
秦南音瞧着她,只觉得很讽刺。
回首,她看着身旁高大的男人,扯了扯他的袖子,说:“我们走吧?”
她没有趁机嘲讽下封蝶容,这点倒让封谕有些意外。
不过,当看着她在楼梯口上,爽快地把邵家给的东西全扔在地上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了她的性格。
勾了勾唇,封谕伸手揽住她,看向邵向辛。
“既然没事了,我就走了。”
邵向辛没说话,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叹了口气。
封谕也没等他回话,就搂着她往外走。
他身上冷烟气涌进鼻尖,秦南音站在他身边,感觉心里有一块阮了下。
沉眸笑了笑,她跟着他走出门,就听见一声巨大的倒塌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邵邢的怒吼。
她没回头看,随着他上了车。
坐进车里,她看着他在身旁坐下,方才轻轻道:“谢谢你。”
在里面听到他拒绝她还嘴的时候,她的心是真的凉了一下,也做好了受封蝶容羞辱的准备。
她也是真的没想到,她最后会得到封蝶容道歉。
第6章 尝试接触
订婚这半年来,封蝶容拐弯抹角数落她的次数不在少,她原想,为了秦氏,她可以忍,但是今天这事后封蝶容的态度,她实在是极限了。
这么一声道歉,可能对于他只是这一天这一件事而已,但是在她心里,这就是封蝶容半年来亏待她要付出的道歉。
“不用。”
封谕眼皮都没掀:“你是我妻子。”
顿了顿,他又问:“你以前的事需要看心理医生么?我希望你尽快怀孕,如果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我可能会需要重新考虑这桩婚姻的价值。”
“不用不用!”
听到这话,秦南音立刻侧了身,对上封谕的眼神,她瞬间领会自己的反应太大。
尴尬地笑了笑,她慢慢坐正,说:“那件事……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对于这件事已经不会有感觉,你可以放心。”
比起这件事过了这么多年再被掀出来,秦南音觉得更意外的,其实还是封谕的态度。
见封谕点了点头,她犹豫了很久,才轻声问:“你不介意吗?”
封谕正把平板放开,从酒箱里拿了瓶水出来,听见她问,他没明白,皱了皱眉:“介意什么?”
“嗯……”秦南音目光闪躲,“邵邢,还有我相亲过的一些男人,知道这件事之后,其实都很介意,说我……”
邵邢的态度已经不能再明显,但比起她之前相亲见到的那个暴发户,还是婉转了很多。
那个人,曾经当着她父亲秦侗的面,说他看中她了,就是给了她脸。
如果这次悔婚,封谕没有出现,那么她,应该会被秦侗逼着嫁给这个暴发户,结婚后活在无尽的羞辱里。
想到这样的可能,她依然后怕,掐着包包的手指慢慢蜷缩,她就感觉手背一凉。
封谕把水递给她,瓶盖已经拧开,车内没开灯,但还是能看见他的脸。
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秦南音接过水,低低道了声谢,就听到他问:“那件事是你自愿的么?”
“当然不是!”
水在瓶子里晃了一下,秦南音看着他,“我……”
要出口的解释随着四年前那一夜的记忆一起涌上来,秦南音仿佛又被那种恐惧笼罩,呼吸一紧。
“既然不是,你又有什么错?”封谕把杯子放下,玻璃材质的杯子磕在酒箱上,发出“笃”一声,“你不是自愿,就是受害者。谴责受害者……”
封谕想起了邵邢和封蝶容,低笑,看向她:“我没有这种爱好。”
他的态度一直很有重量感,面对他的时候,秦南音从未感受到邵邢那种假惺惺。
表面说着不在意,实则句句是刺。
秦南音登时局促了一下,好半晌,她才道了声谢。
一天没过完,她已经对自己说了好几次谢谢,封谕笑了声,把方杯放进酒箱,说:“你刚才对我的问题反应很大,你确定你真的没有问题么?你和邵邢吵架的时候,邵邢好像说过,你很排斥跟他过度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