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景言的反应速度很快,他向前跑了几步,揽住了丁晓棠的腰和后背,他的力气很大,由于惯性,丁晓棠的脸也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后来,丁晓棠总结这次拥抱,她觉得一定是郝景言经常运动的原因,才使得她的屁股没有与地板再次亲密接触。
而当时,她没有想到这里。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她能听到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加速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她觉得一定是那热度传到了她的脸上,要不然她怎么会感觉到有些脸红。
她的理智很快回来了。她赶紧站直身体,感谢郝景言的仗义出手相救。
郝景言没有说话,只是又是那副眼含笑意的样子。
她自觉出糗,看着郝景言的卡其色大衣,因为是侧脸贴在了上面,所以并没有留下令人浮想联翩的唇印,丁晓棠自我调侃道:“还好还好,不然我出一笔巨额干洗费无妨,公司的妹子们可要觉得失恋了。”
……
回公司的路上,丁晓棠一直在思考郝景言与李厂长的对话,从针锋相对到化干戈为玉帛,只用了这一上午的时间,她感慨后生可畏,也觉得郝景言的高情商实在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对偷懒的人严厉批评,他对老员工以礼相待,他对待工作张弛有度,对员工恩威并施,是不是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呢?
丁晓棠甚至忍不住想,他曾对她说的那句“请帮助我”是不是也是他对老员工的“话术”。
而郝景言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他问:“在想我是不是在利用你?”
丁晓棠侧过脸看着他:“是这样吗?”
郝景言目视前方,丁晓棠看到他的睫毛映在眼睑上的影子和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只听到他说:“你是公司里人缘最好的员工,我承认拉拢你有我的私心,尤其是面对李厂长这样的硬脾气的时候,你是我的保护盾。可是我是真的需要你,我也是真的为了飘兮好,我考察了很久,很确定,有你我才不算是孤立无援。所以,请不要过度揣测我的动机。”
听了这话,丁晓棠也自觉放下了戒心。
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有心怀疑对方,那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疑窦重重,他的每一次解释都是欲盖弥彰。丁晓棠不去多想,她只是希望她的生活能够简单一些,避免让自己陷入一层又一层的怀疑里。
☆、Chapter7 咖啡厅午后的闪光灯
你说你不怕分手,只是有点遗憾难过。——梁静茹《分手快乐》
女人的情绪尤为影响心情,而女人的气色好像与心情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生活重新归于平静,工作开始新阶段的丁晓棠轻轻哼着歌踏进了公司。前台小妹惊讶道:“晓棠姐,你今天真好看!”
被人夸奖总归是开心的。丁晓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衬衫、阔腿裤、高跟鞋,很平常的上班族打扮,她靠在前台,对珍妮眨眨眼睛:“嘴上抹蜜了?”
珍妮撅起嘴:“晓棠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违心话,你的气色好呀。看来摆脱渣男是有好处的。”
咦?丁晓棠从未对同事说过她离婚的原因,前台小妹怎么知道她的前夫是渣男的?她问道:“你从哪儿听到的小道消息呀?”
珍妮撇撇嘴:“晓棠姐,我肯定知道呀,你这么好的人,离婚一定是那男人犯错了。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众说纷纭的情况下,还有这么支持她的小粉丝。丁晓棠抿嘴微笑道:“你又知道了?”
珍妮叹口气道:“前阵子你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一看就是情绪低落。最近好多啦。分手对女人的打击是很大的,从伤心欲绝到恢复平静需要一个过程。”
丁晓棠点头表示赞同。是的,太多分手歇斯底里,太多爱情铭心刻骨,所以多少人渴望谈不分手的恋爱。对于丁晓棠来说,她始终觉得离婚是对的,当断则断,她不怕,可她依然过了一段忧伤的日子,唐令羽是她的初恋,她对这段爱情投入了百分之百的力气,和唐令羽分手也是她第一次受情伤,她这才知道,情伤与其他伤一样,总是需要时间去愈合的。
电梯门开了,郝景言迈着沉稳的步伐踏进了公司。
珍妮捂着嘴惊呼了一声,又赶紧放下手,低头说一句:“郝总早。”
丁晓棠是面对着前台的,自然好奇珍妮惊呼的原因,她侧转过身子,看到了西装革履的郝景言。她在内心也是一声惊呼,这个男人,因为修长挺拔的身材,穿正装尤其好看,看上去今天又用发蜡打理了头发,更显得干净利落,颇有些精英范儿了。
难怪珍妮失态,她要是没在职场历练这么多年,怕是也难抵挡这般风采,早早沦陷了。她颔首:“郝总早。”
郝景言看了二人一眼,点头道:“早,珍妮,晓棠。”
珍妮看着自动门开,郝景言进入办公区,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花痴地说:“今天可是老板放福利了。”
丁晓棠噗嗤一笑:“福利是可以有的,办公区的女士们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是为了谁?他礼尚往来也是应该的。”
珍妮惊讶地看了丁晓棠一眼:“哇,可以呀,晓棠姐,没想到你天天在老板旁边工作,还能头脑如此清醒,我太佩服你了。”
没等晓棠谦虚一番,办公区的门又打开了。丁晓棠侧了侧头一看,原来是郝景言又出门来了,他边整理袖口边说:“晓棠,请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珍妮又投来羡慕的表情。晓棠又冲她眨眨眼睛:“忙碌是治愈情伤的妙方。”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郝景言已经在桌前等她。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她,谁知郝景言只是安排她出一个趣味运动会的方案,在五一之前让员工们放松一下,接下来备战冲业绩的夏天。运动会策划她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年了,可谓驾轻就熟,于是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好。”
郝景言接着说:“下午两点,我们外出见客户,跟考勤那边报备一下。”
丁晓棠点头道:“好。”
……
下午与客户约好的地点是诺咖啡厅。一听到这个名字,丁晓棠忍不住“咦”了一声。郝景言注意到这个细节,问她怎么了。丁晓棠想了想,还是微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巧,这家咖啡厅在S大附近,我上学的时候,还在那里做过兼职。”
郝景言想了想,诺咖啡厅确实和S大很近,于是没有再去深究。
约在这个咖啡厅,其实主要是因为与他要见的客户金峰的公司很近。
到了诺,丁晓棠本想选明亮的靠窗位子,郝景言却拉着她到靠里的沙发座坐下了,还对她神秘地说:“这是商业秘密会谈,不要让太多人看到我们。”
丁晓棠笑而不语,有时郝景言露出这孩子气的一面,让她觉得这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状态。
他们点了咖啡等待客户的时候,丁晓棠打量着咖啡厅的陈设,看得出来这里也经过翻修,但风格和布局与十年前变化不大,依然是静谧而雅致的。
想当年听说离学校两三站的距离外开了一家“豪华”咖啡厅的时候,许多同学慕名而来,一看价格,一杯咖啡几十块钱,对于学生党来说简直不敢想象,他们都被吓退了。
不过他们也带来了这家店招聘学生兼职店员的消息。一时间,很多学生都报名参加招聘,罗晨晨也拉着丁晓棠凑热闹。没想到二人竟然从近百名应聘者中脱颖而出,罗晨晨是因为很懂咖啡,丁晓棠是因为气质沉稳。罗晨晨至今都觉得这家店对她来说是伯乐一般的存在。
金峰进到咖啡店的时候,丁晓棠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
与此同时,金峰也看到了她,表情也是同样吃惊。在商场叱咤了这么多年,金峰也是老油条了,他迅速地换上了笑脸:“真是幸运,今天见到这么多老熟人,郝总,好久不见,嫂子,近来如何?”
说着他与郝景言和丁晓棠握了手,然后从不锈钢名片夹中拿出名片递给二人:“好久不见,郝总现在又有新职位了?”
郝景言也从名片夹中拿出名片递给金峰:“金总升职了,祝贺。”
丁晓棠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递给金峰,说:“金总,我现在是郝总的助理。”
金峰夸张地弓着身子双手接了名片,说:“嫂子也升职了呀,唐哥可后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