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座位上的名媛看丁晓棠漫不经心地吃着菜,搭话道:“唐夫人也该快30了吧?”
丁晓棠点头:“是啊,再过小半年就30了。”
名媛羡慕地说:“看着和前几年见你一点变化也没有,怎么保养的?”
丁晓棠浅浅一笑:“怎么可能没变化,年岁渐长,细纹都出来啦,不过我长得确实着急,你不知道20岁的时候我有多苦恼,怎么看着比同龄人都要成熟呢,那时候我一个朋友说,这种长相禁得住长,到30岁也还这样。我当她是安慰我,没想到大概看上去是变化是不大。下次我见这朋友,一定要让她说我40岁的时候还这样,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了。”
众人听丁晓棠自嘲,也都捧场地附和了几句。于山的眼睛盯着丁晓棠的脖颈看了一会儿,色眯眯地说:“女人呀,还是有点年纪才有那韵味。”
丁晓棠只好把话接过去,与于山碰了碰杯:“多谢于老板,这杯我敬您。”手指上的钻戒闪了一下,于山显然也愣了一下,犹疑地看了丁晓棠一眼。
晚宴到了后半程,就是大家端着酒杯串桌交流了。丁晓棠没什么社交打算,郝景言身边也围着不少人,于是她找了一处偏僻的露台,倚在栏杆上,独自一人欣赏夜景。
身后有不算熟悉的脚步声,丁晓棠警惕地回头看,来人背着光,脚步缓慢,像是一个慢慢靠近猎物的猎人。通过轮廓,丁晓棠判断他是于山。
她站在露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于山脸颊有些红,看上去也是酒气上头,他嘻嘻哈哈地走过来,要与丁晓棠碰杯:“唐夫人,怎么躲在这里了?”
丁晓棠只好假笑着与他碰杯:“不胜酒力,躲会儿。”
酒杯刚一接触,于山的酒杯却像是长了腿会滑倒一般,倾斜了开来,杯子里的白兰地洒到了丁晓棠的身上。
“呀。”丁晓棠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于山却很开心,假装道:“哎哟,不好意思,我看来真是喝多了。”
丁晓棠心里不悦,可还是若无其事地说:“没关系,于老板,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于山却不想这样就放丁晓棠走,他拉住丁晓棠的手臂,靠近她说:“听说你离婚了,难道不是真的?”
丁晓棠退了一步,笑道:“真的假的不重要,感情是真的不就行了?于老板的孩子要不要上兴趣班,我可以给您推荐几个。”
于山听出丁晓棠话里的意思,即使离婚了,为了孩子,优家也不会亏待了她,让他注意点。他还真不怕这样的威胁,奸笑了一声:“嗬,这有什么,离婚了更自由不是?楼上有客房,要不我送丁小姐去客房整理一下衣服?”
恶心。丁晓棠感受到被手臂上的那只大手又用力了几分,她受够了于山的骚扰,于是她伸出另一只手,按照女子防身术的步骤,用力掰开了于山的手指头,于山吃痛,“噢”了一声喊了出来。
这一喊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丁晓棠装作关心:“丁老板,露台太黑,不注意碰一下桌子椅子那就麻烦了,您还是会宴会厅吧。”
大家见状,也都收回了目光。
于山怎么能吃这气,他被丁晓棠激怒了,又一次抓住了丁晓棠的手臂,丁晓棠想要摆脱,却被他抓得动弹不得,硬生生地推着向露台深处大家看不到的角落。
看来于山也是练过的,丁晓棠挣脱不了他。她想,大不了豁出去了,喊上一嗓子,大家一块儿丢人,但是公司的损失可能更大,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于总,您这就有点过分了。”走到露台的是郝景言,夜色很深,露台的昏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怒意。
于山一看来人,也终于有所收敛,放开了丁晓棠,撇了撇嘴,冷笑道:“这有什么,有的人就喜欢这样的情趣。”
郝景言走上前把丁晓棠拉到了自己身边,脸上带着微笑,语气确实冰冷的:“我不觉得晓棠喜欢这样,我追她都是捧在手心的,就这样还不一定能追得上呢。”
于山呆愣在原地,这是在宣战吗?
趁着于山发愣,郝景言拉着丁晓棠走出露台,与金岳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在电梯里,郝景言打量着丁晓棠手臂上的手印和手上的戒指,不觉握紧了拳头,他不怎么冷静地说:“以后不用戴着结婚戒指了,任何时候我都能保护你。”
……
洗完澡之后,丁晓棠躺在床上,反复回味着郝景言的话,觉得这话简直太帅了,她试着模仿了好几遍“我能保护你”,愈发觉得心里甜蜜,又有些害羞,赶紧把自己裹到了被子里,感慨夏凉被怎么这么薄,遮不住她的羞赧情绪。
门铃响了,郝景言深夜来访。
他也换上了家居服,外表与平时无异,只是头发像是被抓过一样,有些凌乱。
丁晓棠问他有什么事,他想了想,说:“来看看你没事吧。”
丁晓棠觉得好笑,他难道想都没想找她什么事儿就来了吗,她歪歪头,说:“我能有什么事儿,大龄单身女遇到烂桃花,这事再正常不过了。”
“我不是烂桃花。”郝景言竟然把自己也对号入座了。
他怎么会是烂桃花?
想到这话可能伤到了他,丁晓棠赶紧解释:“抱歉,我这话有歧义,你是好桃花,百年一遇,千载难逢。”
不知什么时候,郝景言已经越靠越近,面对着正在思索怎么夸他的丁晓棠,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肩膀:“我这么好,请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男人的身上有着清爽的味道,或许是卸下了平时面对他人的疏离和防备,他的表情单纯无害,让人有些心痒。
丁晓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提议,她想要答应,可理智犹存,她想要拒绝,可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的眸子又深了一些,眼里有些水汽,像是夜空,点缀着几点星星。他的眼神有些热切,柔声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Chapter25 汹涌而来的爱情
当我和你走在一起就已经决定,不听不问也不会放弃。——杨丞琳《只想爱你》
有些事情犹豫了太久太久,其实真正做决定仅仅需要一瞬间。而此时,丁晓棠大概已经沉迷于他深邃的眼眸和那令人动心的话语。她莞尔,伸出双手环在了他的脑后,踮起脚尖,在他凉凉的微微颤抖的唇上轻轻印下了一吻。
她想:你一定是疯了,丁晓棠。
丁晓棠的回应显然让郝景言吃了一惊,他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来消化这个吻,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反客为主,低头吻上了她柔软的唇。他的吻没有那么缱绻温吞,却多了几分侵略性,仿佛是等待了太久终于得到了回应,他有些措手不及,想用男子独有的气概掩饰心中那淡淡的尴尬。
两人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绵长的接吻,却没想到越吻越深,直到二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他们都没有舍得放开彼此。他们是如此默契,抚摸着彼此的身体,热情如同温泉水,汹涌而来,两人的眼神都有些迷离,身子都有些不由自己。
她是第一次触摸他的皮肤,光滑、紧致,肌肉匀称,这个男人年轻、有力量,你却无法不承认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他用探寻的、克制的目光看着你,等待你的回应,又好像做好了随时被拒绝的准备。丁晓棠心想:“算了,就这样随着心意好了。”
她将手深入他的家居服,抚摸着他后背的肌肉。他闷哼一声,低头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用略微低哑的嗓音轻声说:“我爱你。”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时候,丁晓棠迷迷糊糊伸手挡了挡阳光,懒懒地哼了一声。她翻了个身想要接着睡一会儿,看到了身旁睡着的这个年轻的男人,这才想起来昨夜的缠绵缱绻,不禁老脸一红,心想:“丁晓棠啊,丁晓棠,矜持了这么久,还是沦陷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罗晨晨,大清早打电话不是她的风格,别是有什么急事,于是她按下接听键,小声说:“喂。”
罗晨晨道:“昨晚你怎么不接电话呀。”
丁晓棠想起来,昨晚洗完澡后,好像看到了有一个未接来电,但没注意看是谁的,“那会儿洗澡去了。”
“你洗完澡不知道给我回电话呀?”罗晨晨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