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正宗的弹玻璃珠最少是要两个人一起玩的,严格按照玻璃珠撞墙后离墙根距离的远近按顺序轮流弹,最后自己的玻璃珠打中对方的玻璃珠就算赢。
饭饭年纪小,压根不懂这些规则,只会瞎弹,但这曾近风靡了全国,垄断一两代人童年记忆的游戏自然具有非同凡响的魔力。几个孩子原本还在自顾自玩着的孩子,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几颗神奇的玻璃珠,跟中了毒一样。
最后,有人终于按捺不住冲动,拎着个玩具大熊走过去,蹲在饭饭边上,跟他商量,“我把这熊给你,你给我玩这珠子。”
饭饭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玩具就没有断过,现在家里的大床上还摆着一个老大的玩具熊呢,压根就不是那种没见识的娃娃,所以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
那孩子也是娇生惯养的,搁平时早就撅着嘴巴走人了,但他今天是真想玩这个,就好声好气地跟饭饭商量,“你给我玩玩嘛,我给你好吃的行不行?”
饭饭闻言立刻把头转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那孩子也有四五岁了,一看这样有戏,赶忙从兜里掏了一袋小饼干出来。就是那种特别小的包装,不过这些孩子家境优越,出手的东西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了。
饭饭一把把他手上的小饼干抓了过来,然后默默地让了一个黄芯的玻璃珠给他。
那孩子高兴坏了,拿着玻璃珠就对着墙弹了几下,然后从墙上反射回来的玻璃珠正好碰到了饭饭另外一个绿芯的玻璃珠,发出“嗒”的一声,清脆响亮,好听的不行。那孩子眼前一亮,扯了扯饭饭的袖口,跟他说:“我们一起玩吧。”
饭饭撕了半天都没把那个饼干包装撕开,边上的看护小姐姐又不肯帮忙,有些蔫搭搭的,听对方那么一说,就嘟着脸一手攥着小饼干一手弹着玻璃珠子,两个人你撞我我撞你的,倒也很快就重新产生了兴趣,最后玩高兴了干脆把下巴都贴在地上了。
“哒哒哒”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小小的游戏室里,边上的几个孩子看着眼馋,就想加入进去。饭饭照例是不同意的,看护小姐姐看穿了饭饭是个小吃货,怕他们闹矛盾,就好心提醒道:“你们可以拿吃的跟小弟弟换。”
几个小孩子自然是同意了,把全身上下都搜罗遍了,找了不少好东西出来,饭饭就撑着自己衣服上的口袋,瞅着他们一个个地把东西往里头扔。他还不识数,扔多扔少是不管的,反正有就成了,最后口袋装不下,就往边上放,各种各样的东西堆了小小的一摞。
有三个小孩儿身上没带东西,饭饭就死活不给人家玩。其中两个孩子还好,比较老实,人家不给他们玩,他们就干巴巴地在边上看。另外一个孩子就不行了,他平时在家也是横行霸道惯了,要什么没有啊,眼见饭饭不给他玩,人家就直接上手去抓。
饭饭这个小东西哪里又是个好的,眼见他上手,就伸着爪子打人家,那孩子个头比他打,眼见饭饭敢打他,就恼了,伸手就把饭饭往地上推。饭饭年纪小,但脾气可不小,躺在地上对着那孩子又打又踢的,看护们刚开始还以为这两孩子是不小心碰到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扭打在一起了,赶忙上手把两人分开。
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饭饭还好,不是个爱哭的,只是鼓着小脸儿,眼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转,好歹没掉下来。另一个孩子却不行,扯着嗓子哭得“哇哇”的,那孩子又胖,肺活量不错,声音颇具穿透力,很快整个院子都听见了。
聂金凤一下就听出来那是自家大孙子的声音,丢下手里的牌就打开门冲了进去,然后再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怒气,“刘世安,管管你家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下手那么毒呢?”
刘世安有些蒙,他们家饭饭是里头最小的,怎么就把人打哭了呢?赶忙也起身冲了进去,“饭饭,你怎么还和哥哥打架呢?”
饭饭本来还好,一见他爹进来了,还凶他,一肚子委屈再也憋不住了,“哇”地一声也哭得满脸都是泪儿。
刘世安还没怎么见孩子这么哭过,心疼怀了,赶忙伸手把他揽进了怀里,拍着背略显笨拙地安慰道:“好了,不哭了啊,饭饭乖,爸爸不就说了你一句嘛。”
聂金凤哼了一声,怒气冲冲道:“哭了就了不起啊,小小年纪就横行霸道的,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刘世安本来就心疼儿子,听这话也有些不高兴了,“大姑,孩子之间打打闹闹都是常事,您何必这样。”
边上的看护小姐姐忙道:“其实都是小事儿,奇奇想抢饭饭的玻璃珠子,饭饭不给,两个孩子这才扭打了起来。”
自己孙子挨了打反倒还要被诬蔑,有没有天理了?聂金凤一听这话就炸了,对着看护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你个小贱蹄子,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我孙子要什么没有,会稀罕那几个破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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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破珠子怎么了,我给饭饭弄的,还入不了你的法眼是不是?”
聂金凤心里咯噔一下,“爸,看您说的,我那不是一时气急了嘛,好好的孩子被人打成这样,搁谁身上不心疼啊?”
聂老爷子没好气道:“出息,饭饭才多大,奇奇多大,反倒被人家打得哇哇哭,不够丢人的。”
聂金凤不服气,“我们家奇奇性子好,让着他反倒成了错处了?”
有孩子刚刚跟饭饭玩得高兴,这会儿就站出来仗义执言,“才不是呢,奇奇可凶了,饭饭打不过他,脖子都被他抓痛了。”
大伙儿看了看,果然,饭饭脖子上还带着血痕呢,应该不深,但他皮肤白,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你们小小年纪别胡说八道哈,我们家奇奇肯定全伤在了看不见的地方,不然怎么会痛得一直哭。”
聂老爷子没好气道:“那是他没出息,你看人家饭饭,怎么就不哭了?”
聂金凤忍不住了,“爸,哪有你这样拉偏架的,敢情只有曾孙子重要,外曾孙就不是人了是不是?我算是明白了,这地方姓聂,我们其他人算个屁呀。走,奇奇,奶奶带你回家。”
“走什么走,聂金凤,人家说你没出息你还真没出息?”
聂金凤哭声哀戚,“妈,不走难道腆着脸留在这儿?我还要脸呢。”
“唉,不就是两个小孩子闹矛盾吗?何必闹到这个地步?大姐,你是姓聂的,是我们聂家的长女,自然是随时欢迎你的。”
“你是这么想的,人家可不是,这才回来多久啊,就差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了。”聂金凤吸了吸鼻子,说:“远峰,你就是太老实了,跟谁都不计较。但大姐跟你说,人活一辈子,该争还是要争,不然人家还当你好拿捏呢。”
话音刚落,聂老爷子突然暴起,“聂金凤,过个生日你都不想让我安生是不是,想把我气死了早点分家产?我告诉你,没门。你要是想滚就赶紧给我滚,我聂志雄儿女多得是,不差你一个。”
聂金凤这会儿倒是怂了,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大门。其实她也就是嘴巴子厉害,不然聂老爷子说不定还能高看她一眼。
一件小事不知道怎么就闹腾成了这样,众人呆呆站着,大气不敢出。
晚上回去的时候,刘世安轻轻拍了拍饭饭的屁股,无奈道:“你呀,这回可是把娄子桶大喽,以后怕是少不得被人记恨上了。”
蒋玉斌冷声来了句:“捅破天又怎么样,我儿子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刘世安摸了摸鼻子,笑道:“对对对,你们两个祖宗做什么都对,反正我跟在你们屁股后面就对了。”
蒋玉斌瞥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
接下来几天气氛有些尴尬,别的人都还好,聂金凤那一家现在见了刘世安他们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饭饭也隐隐被孤立了,那些孩子应该是回去被训过话,不让他们跟饭饭一起玩了。好不容易才勾搭的小伙伴,转眼就都不理他了,秦立和聂远威看着心疼,就想带着他们去城里逛一圈。临走的时候,聂老爷子也要去,自然也就捎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