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惜春眼神狭促,黛玉反倒是羞红了脸,她故作镇定问道:“你可是去不去我院子里了,再在这儿待下去怕是天都要黑了,我可是你管你了!”
撂下这句话,黛玉急冲冲的就往自己的院子去。
惜春见黛玉神色,捂嘴轻笑:“那画可是青莲居士的真迹,我哪里说自己不去了,看你恼的······”
两个小姑娘吵吵闹闹的声音一步步远去。
另一边,回到院子的薛夫人和宝钗也在进行一段谈话。
原是宝钗听说贾瑾考了县案首后便一直有些神思恍惚,虽说在贾史氏院里她还是那副举止娴雅笑容迎人的模样,但知女莫若母,薛夫人还是看出了女儿神色间的不对劲。
想到贾瑾,薛夫人便有些试探道:“你说那瑾儿也是本事,小小年纪竟然强过那许多年岁比他还大的,这以后的出息啊怕是少不得了!”
薛夫人似有所叹,眼神却不错眼的看着宝钗的神色。
宝钗听罢,先是微微怔楞,然后才点点头。
“瑾儿自是好的,老太太和姨妈以后也是有福了!”
薛夫人摸摸宝钗的鬓角,笑着说道:“我儿也是个大有福气,你可别忘了你出生时你父亲可是带你去大师那里测算过的,大师说你可是贵命,以后注定是要入了那公侯王爵世家的。”
宝钗想说这些并不算数,却听薛夫人又说道:“你可知你自小吃的冷香丸可是出自何处?”
宝钗不解道:“这冷香丸可治我的热症,每每发作时,服上一颗,效果自是极好的,倒是不知这丸子还有什么神奇之处不成?”
薛夫人见宝钗迷惑不解的样子,解释道:“你小时热症发作,每回都咳嗽的厉害,直到来了一位秃头的和尚,说自己有一海外仙方,服之见效。只是这配法却是难得,需采集春、夏、秋、冬四季的白花之蕊,又要集当年的雨水、白露、霜降、小雪四时的雨、露、霜、雪,并辅之白糖、蜂蜜方可制成。”
“你父亲将信将疑,只是那时已经寻遍了名医,皆是无果!于是便找人按着方子给你配了,不想我儿竟是好了,等后来你每次发作,只吃下便能好!”
宝钗不想她平日吃的丸子竟是这般配制繁琐,又听薛夫人说起已逝的薛父,眼角便有些湿意,挨着薛夫人靠到她怀中:“我竟不想这东西如此珍贵,累的父亲母亲为我操累!”
薛夫人摸摸宝钗的头发,欣慰道:“只要我儿平安,费些功夫又如何!只是当日那和尚走时还给留了八个字,叫你父亲錾在金器上让你佩戴着,说是遇到佩玉的方可配之!”
薛夫人这话一出,惹得宝钗顿时就羞红了脸。
“母亲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一直要陪在您身边的!”
薛夫人见宝钗不好意思,自是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这些小儿女们年岁都不大,且慢慢看着来吧!
只是心中却暗暗记下了这事。
而俯在薛夫人怀中的宝钗虽是脸色羞红,眼神却甚是清明,薛夫人说的话她并不是不知其意,只是在她母亲面前装成那样子罢了!
她母亲的样子,怕是对宝玉和贾瑾有了意动!
只是宝钗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苦笑,她母亲怕是想的太好了!如今她姨母一心礼佛,并不管事,平时也不出远门,怕是在她那里说不上什么。
而她观老太太的神色,那是极中意黛玉的,只是不知是将黛玉配与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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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隐祸(倒V)
四月的府试一结束, 贾瑾与贾琏就踏上了回金陵的归程。
与来时的心情不同,回去这一路可以算得上是顺风顺水了,贾琏还没从贾瑾又夺了一个府案首的喜悦中回神,这几日便老是在贾瑾面前打转, 甚是得了贾瑾好些个白眼。
只是虽是如此, 贾瑾倒也没厌了他这二哥。他这次来金陵参考, 贾琏实是帮助良多,为他跑前跑后的打点, 虽说这些事情于他并无难处,但他也领了贾琏这一片心意, 只待以后有机会回馈一二。
船行了多日便到了京都的码头, 因着打发人提早来知会过的缘故,贾琏便未打发船上的船工帮他们搬运行礼,毕竟这次回来是给家中各人都买了礼物的, 各自都是分开摆放好了的, 若是由那些粗手粗脚的船工来搬, 不免会有磕碰!
只是两人在码头等了许久, 也未等到贾家来接的人。
贾琏不免有些生气,他一边打发林之孝去打听情况,一边招呼贾瑾找个地方歇脚:“府里那些下人都不知是怎么办事的, 我这儿老早就打发人来送消息了,现在竟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说我俩出去一趟, 这待遇怎么就不见提升呢!”
贾琏这边正抱怨着,林之孝就带着荣国府的大管家赖升过来了,贾琏见是赖大,到嘴的奚落话便咽了下去, 只是端着架子,倒是没有说话。
赖大见贾琏样子,便知这小爷心中有气,他赶忙上前讨饶道:“琏二爷,瑾三爷恕罪,小的们原都是守在这儿的,这不快晌午了,便留了两个小子守着,我们便去用饭去了,哪知这两个小子竟然……”
赖大还想说下去,便被贾琏不耐烦的打断,他们两人刚才到时可是连辆荣国府的马车都没看见,哪知道这些人去哪里躲懒去了。
只是想到赖大的母亲赖嬷嬷是贾史氏颇得脸面的人,贾琏就算是有天大的怒气,此时也得忍着。
“行了,行了,快叫他们把我们船上的东西搬下来,可得小心些拿,这都是给老太太、太太们的东西,小心磕碰坏了剥了你们的皮!”
赖大自是连声应下不提,带着贾家的仆人就忙活去了。
林之孝领着两兄弟上了贾家的马车,一行人这才往荣国府过去。
路上,贾琏见贾瑾自上了马车后就一直皱眉的样子,还以为贾瑾是对府里的安排有所不满,便解释道:“你二嫂子那儿是一早就得了信儿的,只是你也知道她一个年轻媳妇管着家,手底下人便有几个不服的,为的这事,你二嫂子平日也是没少得罪人的!”
许是出门日久,贾琏倒是有些怀念起了王熙凤,此时遇到这事儿,便不免想为她开脱个两句。
贾瑾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他对贾琏温言安慰,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事。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赖大这人是什么货色他心中一清二楚,仗着赖嬷嬷的缘故,在府中也是极得脸面的,如今被打发来接他与贾琏,自是没将他们当成一回事儿。
贾瑾倒是也不恼,这些个人迟早有收拾掉他们的那天,如今他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们刚才到码头时,贾瑾便注意到这边多了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这里虽说平日里也会有些家里贫苦的百姓来干些搬运的粗活,但人数并不会太多,且平日来码头搬货的百姓虽说衣裳破旧了些,却远没有如今见到的那些人那般衣不蔽体的。
且他还注意到,自他和贾琏上岸后,投到他们身上打量审视的目光,贾瑾对这方面十分敏锐,自是感觉到了其中惨杂的一两分若有似无的恶意,但许是因着他们周围那群人高马大的护院,这些人并未如何,但这一系列的变化,还是让贾瑾察觉到了丝不寻常。
回去的路上,贾瑾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张望,果然见路上多了许多乞讨的乞丐,这些人大多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其中又以妇女小孩居多。他们的马车行过时,这些人跪在地上向来往的行人不断作揖,有些小孩许是饿的久了,此时正在趴在妇女们怀中嗷嗷大哭。
贾琏见贾瑾一直盯着外面看,也跟着掀了帘子的一角,饶是贾琏这种不关心民生的也觉得此刻的状况有些不对:“这城里何时来了那么多乞讨的人?”
他这话问出口便觉得自己是问了个傻问题,贾瑾与他是一同离开的又怎么可能知道?
贾瑾沉吟了一会儿回道:“我怕京里这段时间是要发生什么了,链二哥见到二嫂子时最好嘱咐她一句,这段时间府里的采买多置办些,尤其是米粮最好多收些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