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还有别的受害人,他们也要赶紧找出来为好。
等他们到医院的时候,赵家兄弟已经清醒过来,精神看着也还可以。
反倒是赵常则憔悴了不少,神情更有几分压制不住的愤怒,眼底红殷殷的。
像是要不是在两个儿子面前,怕他们担心而压制着,只怕就要暴跳如雷地去找谁干一架。
这个人,自然只能是许成昌。
他那个多年未见却还想着谋害他一家的,不成器的小舅子。
“哎,我也真是……,慧心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弟弟和父母。”
许慧心过世二十来年了,赵常则时常想起她,但却不会再去想那些糟心的许家人。
只是没想到,许慧心最后一句话是“不要跟许家计较,跟他们再无干系”,偏偏许家人时隔这么多年,还不愿放过他一家。
“他说我过的好,别墅豪车,他却负债累累,我一点不顾念旧情,不知道帮他。”赵常则想到自己在警局见到许成昌时他说的话,直接又气笑了。
“他自己啃老,难道还要我用我一家子的骨血去喂养他?”
“他爸妈逼慧心当伏地魔,慧心不肯,还成了慧心的错?从小到大,他们都把慧心当什么?”
提起许成昌,赵常则一时不禁有些失控,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大了几分。
不过很快,他抹了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几十年前的旧事,从前没有让这些糟粕污染两个孩子,他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总之,他这一次肯定不会放过许成昌。
——而且,虽说是涉及玄门术法上的案件,不好公之于众,但国家成立这个部门这么多年,对此也早有一套完整的处理方案。
许成昌定然也是逃不掉的。
何况,他自己也不是一分本事没有。
容墨几人见赵家父子三人显然有话要说的样子,反正已经确认赵家兄弟没有大碍,相视一眼,便都无声无息的退出病房。
“警方那边,从许成昌口中问出蛊师的事儿了吗?”凌砚誉问道。
今天可能是因为不想面对他,栾音说是自己有事,便没过来。
黎梦川摇了摇头,那个蛊师实在太谨慎,许成昌根本连人的面都没见上。
甚至都说不出蛊师为什么会跟他接触。
——邪法师这类人,怎么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许成昌本人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一时自然也就什么线索都掌握不到。
这件事到了这里,似乎就成了悬案。
“那就只能想法子,让那位小姐姐配合我了。”聂思霜道。
毕竟,这现在是他们唯一的线索了,而黎梦川这时也没接新案件,便想着去搭把手。
也算是处理一下赵家这事儿的后续。
“对了,小容弟弟,今年你要考审核试吗?”聂思霜忽然问容墨,她是个才考过审核试一年的老菜鸟,如果容墨要考,她还能给点适用的考场经验。
虽然黎梦川和凌砚誉两人都是年轻一辈翘楚,但也正因为考试考的早,那一套就未必适应当下嘛。
她之前见容墨沉着冷静的样子,还以为至少也得是上一年的新人——毕竟要是跟她同届,她也就至少脸熟嘛。
哪知道容墨还没回答,黎梦川就道:“小墨才接触这些不足一月呢,这距离中元节也就剩二十多天的时间,他今年是来不及了。”
毕竟就算只是入门审核试,要熟记的内容也是不少。
何况,笔试过后还要考实际操作。
知道容墨是没考试的萌新,但不知道新的这么彻底的聂思霜都目瞪口呆了。
就连凌砚誉都头来诧异的目光。
看容墨行事,已经算是有章有度了,如果月余时间就能学到这种程度,那得是怎样的天赋?
容墨沐浴在这样的目光里,讪讪摸了摸鼻子,虽说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川哥,我想去考核试试。”
☆、我爱学习
黎梦川没想到容墨会说这话,而且态度很坚决的样子。
让他原本规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么紧赶慢赶地,真的好吗?会不会太辛苦?虽然审核考试不是只能考一次,但像容墨这样的着急去应试,他怕一不小心受了伤啊。
但他也只能答应,给容墨发送过去几个文件。
聂思霜也十分好心地鼓励他,并给他发了几个文包。
他露出了十分“高兴”的笑容。
呜呜呜,他也不想这么对待自己,可是考过审核试的话,他就是正式的玄门一脉的人了,工资会多好多。
而且,可能是因为之前做多了“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临时工,所以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成为正式工。
只有端稳了这个铁饭碗,他才能养好大佬们。
他可实在不想哪天吃不上饭了,大佬们一气之下,将他给拆吧拆吧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
容墨的记忆力、学习力、理解力其实都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在临时工界闯出一片天地。
——可他却没有考上大学。
原因自然还是在他那倒霉的运气上,他不管学的多扎实,每次考试却都会出事情,所以在学校里,容墨的成绩总是中下游徘徊。
到了高考,情况尤甚。
第一次高考,他腹泻不止,怎么治疗都不见效,只能在床上躺着。
但学校那边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他这边气力就蹭蹭恢复,立马就气色红润、身强体健。
好不容易攒钱复读一次,再战高考时,他当天出门挨车剐蹭了一下,事儿不大,可手指骨裂了,更是肿的跟馒头似的。
但高考结束的铃声响起,他的包子手也像是漏气了一样,很快完好如初。
接连两次,他看的明白了,就放弃了。
——不放弃,他也凑不到再次复读的钱了。何况,复读也不是能无休止下去的。
不过,这次他的记忆力、理解力在学习玄门术法上,显然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不论是黎梦川给他传过来的基础资料,还是聂思霜给他科普的各点小技巧,他都熟记于心。
所以哪怕考试的时间越发趋近,他也并不太着急忙慌。
除了每天晚上备战考试,白天他还能跟着黎梦川和凌砚誉、聂思霜三人去调查那个中蛊女主播的情况。
只是一连三天,都没什么大进展,毕竟小姐姐拒不合作,甚至开始不允许父母来见他们。
但这天半夜,容墨正在苦读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聂思霜着急地在拍大家的门。
——他们在酒店订了一间套房,四人一人一间休息,互不打扰。
聂思霜很着急地说:“张先生给我打电话,说她女儿出事了。”
而且,她的蛊虫也已经用了,但几乎瞬间就失去感应,可见这事儿十分不简单。
至少,不是以前张敏晨那种“发病”那样简单。
*
幸好,他们选的酒店,离张家并不远。
张敏晨红了之后,就在近郊的位置买了一处别墅,虽然地理位置不算顶好,但环境不错,交通也还算便利。
等他们驱车赶到的时候,就见张太太正焦急地在门口打转,一见到他们,连忙将聂思霜扯着,神色仓惶的念叨着:“聂小姐,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
容墨眼见着聂思霜的眉头痛的一皱,本想要拉一下张太太,但却见聂思霜对他摇了摇头,急步往屋里赶。
张先生一见人终于来了,神色也松了一些,匆匆迎上来,他比张太太稍微镇定些,还能说清楚状况。
“晨晨不让你们进门以后,我一直有按你们说的仔细观察她,跟她妈两人轮流着,一点也不敢放松。”
只是对于张敏晨执着的脾气,他显然也很是头疼的。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接着道:“但是今天半夜,我就瞌睡了一下,立马就惊醒了,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
“睁眼一看的时候,晨晨又犯病了,我本来想马上给您几位打电话。”
“结果……”
张敏晨的情况却不如以往他们看到那样——神色扭曲、身体里像是什么东西游走着,姿势古怪地在家里乱转。
而是忽然地,她的眸子盯在了他们的身上。
并在那一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