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秋闱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只有三成的把握。
玉婵嫁给他后,姚家得到余家的支持,姚家银铺已经成了县城里最大的银铺。
临近过年这几个月,生意总是最好的时候。
他成天琢磨着再出一些新款,来清溪村主要是为了恭贺大舅子和纪少瑜。
用过晚膳后,姚劲松便赶回县城去了,说是过几天来接赵玉婵。
赵玉婵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却不太显。
晚上两姐妹睡在一起的时候,赵玉娇摸着她的肚子道:“不知道我这小外甥将来是喜欢做生意呢,还是喜欢念书呢?”
“肯定是喜欢做生意。”赵玉婵一口咬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赵玉娇问她。
赵玉婵轻哼道:“跟你姐夫成亲之前,我以为他真的很喜欢读书呢?”
“结果成亲以后我才知道,他是见我公公早些年做生意的时候卑微得很,想读书考取功名为我公公撑腰呢?”
“现在人家说起姚家银铺,就说有一位会念书的姚秀才,买东西都买得放心一点,想着到底是读书人不会做那些偷工减料的勾当。”
“你姐夫想再考一个举人回来,像咱爹一样,就算只是教书先生,也是受人敬重的。”
“其实他骨子里,还是一个生意人。”
赵玉娇见她嘴上说得不以为意,实际上眼里都是骄傲的光。
可见她姐夫不论做人做事,都很得她姐姐的欢心。
赵玉娇摸着她姐姐的肚子道:“从前我以为怀孕的人,肚子都是软软的,像棉花一样。”
“可没有想到,你这个肚子好硬啊,摸起来感觉紧绷绷的。”
赵玉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笑道:“硬一点好,不然磕着碰着,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受伤了。”
“你以后怀了就知道了,有时候我走路都会抱着肚子走,就怕会被人撞到。”
赵玉婵说起肚子里的孩子,脸上满满都是幸福的笑容。
赵玉娇去把自己平时做的小衣服都拿出来,两姐妹
就在床上一件一件地看。
赵玉娇女红不太好,不过小孩子的衣服也不绣些什么东西,到是做得像模像样的。
赵玉婵心里挺感动的,看着满满一兜的衣服道:“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姐姐也给你的孩子做。”
赵玉娇笑得眼眶酸涩,其实上一世她和姐姐的关系很冷淡的,她也没有给小外甥做过什么衣服,现在想一想,真是惭愧得很。
…
赵玉婵是在冬月二十三日分娩的,生了一个五斤六两的儿子。
孩子很健康,每天吃了就睡,乖得很。
赵玉娇去姚家住了一个月,直到姚家请了满月宴过后她才回到清溪村。
腊月二十七下了一场很大很大雪,屋檐下都结了长长的冰钩。
余红翠让绿宝摘了一根冰钩回来,给赵玉娇冻了冻耳朵,等耳朵冻木了再给她穿耳洞。
赵玉娇捂着自己的耳朵,怕怕地道:“娘,要不我还是不穿了吧?”
余红翠见她那没有出息的样子,好笑道:“过完年都十二了,还不穿?”
赵玉娇怕啊,那可是绣花针,要从她耳垂上穿过,
想想她就疼。
冰块敷着耳朵,大约半柱香后,赵玉娇就感觉自己的耳朵木木的,没有多少感觉了。
她娘给她先穿了左耳,穿的时候像被蚂蚁咬了一口,到是没有感觉到怎么疼。
可轮到右耳的时候,赵玉娇感觉到她娘无比用力。
右边比左边疼,还慢,好半天都穿不好。
后面针还弯了。
张妈妈在一旁笑道:“三小姐这耳朵可绵了,将来是有大福气的人。”
张妈妈的话才刚刚说完,余红翠手里的针就断了。
她当即笑道:“哎呦,你还别说,真是绵得过针啊。”
张妈妈找了一根比较粗的针过来,赵玉娇见了就要跑。
余红翠拽着她道:“谁让你的耳朵这么绵的,活该。”
赵玉娇欲哭无泪,她怎么知道两只耳朵还有这么大的分别?
第二次穿的时候,冰敷过的麻木感慢慢退去,赵玉娇疼得很,都哭了。
余红翠给她擦了点香油,吹了吹道:“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像你姐姐一样戴漂亮的耳环了。”
赵玉娇摸着已经微微肿起来的耳朵,看着她娘的目光满是怨念。
余红翠见她闹脾气了,笑出声道:“呵呵,别看了,娘给你买双金耳环。”
赵玉娇:“…”
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
第266章 两边求保
且说,京城里的宋皇后收到弟弟宋子桓给她传的消息后,心里着实大吃一惊。
她立即安排人去查罗家。
结果一个月后,调查的人回来了。
罗家祖辈曾是行船的,并没有什么不妥。
要说不妥,那便是罗家祖辈曾在一夜之间卖了所有的船,暴富后便开始做些布匹生意,让后代子孙念书。
只不过到了罗洪安这一代才稍有起色,考中了进士,外放为官。
时隔近百年,一朝一夕如何查得到端倪?
宋皇后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把这个消息透给太后,看能不能求得太后一个恩典,让她的弟弟回来。
宋皇后去了延福宫求见太后,太后见了她后,神色不虞。
“皇后有什么事情就说罢,哀家心烦,想静一静。”
宋皇后低头垂目,恭敬道:“母后,臣妾求您,绕过云川吧。”
“当年的事情…”
“滚,你别给哀家提当年。”
“当年要不是宋云川,哀家的凤翎就不会断了脚,性情大变。”
“凤翎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可她却出宫建府,根本不想嫁人。”
“皇后,你到是说一说,这都是谁的过错?”
太后大怒,连身旁的茶盅都拂到地上去。
宋皇后眼皮一跳,不安地往后退了退。
太后见她心虚,步步逼上前道:“宋云川是你的亲弟弟,难不成凤翎是外人?”
“你既然心里只念着宋家的子嗣,那不如便滚回宋家,不要再做这个皇后了。”
宋皇后不敢放肆,连忙跪地道:“母后息怒,当年云川确实是被冤枉的。”
“这么多年,臣妾也不敢提及云川半句,就是怕皇姐伤心。”
“母后,只要您不追究云川的过错,臣妾一定会感激您的宽容大恩。”
太后收敛着怒气,认真地打量着皇后。
平时皇后也不敢提起宋云川,今天到像是有备而来。
太后坐回主位上去,冷哼道:“宋云川只要敢出现在哀家的眼皮底下,哀家必杀之。”
“想让哀家放过他?皇后莫不是痴人说梦?”
皇后抬起头来,眼眶已经红了,看起来似有几分楚楚可怜。
可太后的心里只有冷嘲,哪有半分怜惜之意?
宋皇后听闻太后的口气,便知道要亮出她的筹码了。
“还请太后屏退左右,臣妾有重要的事情告知。”
太后眉头微动,心里暗暗攒测。
能让皇后用来跟她说情的事情,只怕还真是件大事。
太后立即让人退下,内殿里便只剩下她和宋皇后二人。
宋皇后站了起来,凑近太后小声道:“臣妾查到了西周王《献祭图》的真迹所在。”
“什么?”太后大吃一惊,整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宋皇后适时地退开,低头垂目道:“事关重大,臣妾便先来告知太后,此事连皇上也暂不知晓。”
太后暗暗捏了捏手里的佛珠,坐回椅子上去。
此事事关重大,皇上那里都还不知道,那证明皇后是想拿这个消息换宋云川回京了。
呵呵,宋家也坐不住了?
太后狞笑一声,不悦道:“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就想换宋云川一条性命?”
“皇后,你未免小看哀家了。”
宋皇后闻言,连忙跪下道:“母后明鉴,此事千真万确。”
“臣妾若是将此事告知皇上,不日皇上便能查出那献祭图的真迹出自何处。”
“只是那样一来,臣妾只怕再也见不到云川了。”
宋皇后说完,适时地哭了起来。
太后的目光闪烁着,明显是心动的。
宋云川就算回京,她以后也有办法收拾。
可这个消息要是先给了皇上,那…
太后捏了捏手里的佛珠,打量着宋皇后悲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