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罗主任带来的研究生？”
“是啊。她跳舞很好看的。”小高挺感激莫名的。要不是有莫名最初的一点儿也没推拒就答应了帮自己的忙，也没有后来这么没让人渴望的节目了。
“她和李敏一起跳舞？”舒院长惊讶了，“想不到李大夫会跳舞啊。”
“她跳的更好。随便就能做一字马。院长，你可别说出去啊。现在全院没有人知道是谁上台跳双人舞呢。”小高正色跟舒院长提要求：“我一直对全院保密舞者呢。”
“好好，我不说。”舒院长对联欢会的热情也被勾起来了。“那怎么想到要伴唱了？”
小高抿嘴笑得更甜了，她把罗主任和杨大夫那些不适合自己讲的话隐下。只说：“是罗主任的主意。她说这样整个节目更有看头，更能吸引全院职工参加的热情。”
“好，不错。小高你这工作做得好。充分调动了医护人员的积极性。我很期待看这双人舞了。”
小高掏出一盘磁带说：“这A面的第一支曲子就是王杰和王韵婵的原唱，后面全是我翻录的无歌词的伴奏音乐，好方便大家练习的。”
“好。小高你做事儿果然细心。”舒院长收下磁带。“我今儿个回家就好好学，什么时候合练呢？”
十一没有几天了，而联欢会例行是安排在十一之前的。
“明晚7点到小会议室第一次合练。”
“小会议室啊，我看不如去大会议室好了。估计练习的时候会有不少人去看的。天凉快了，出来走走比窝在家里看电视好。”
“那就去大会议室，明晚7点练习。我把舞曲准备好，要是去的人多，估计有人会想跳舞。”
“行啊，不要搞晚了，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了。”
“那九点就关灯锁大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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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夫父子都中选了。覃璋却因为唱的不达标被小高放弃了。可惜张正杰唱得好是有名的，但因为身高问题也被小高舍弃了。
气得张正杰在科里出来进去地嘟囔：“你以为我愿意上台卖唱么。”
引得全科的大夫护士背着他偷偷笑。
知道男声合练消息的医护人员，第二天晚饭后陆续提前到了大会议室，来看省院最帅的这九个老少爷们。人头攒动 济济一堂，比政治学习来的人都齐全得多。
潘志开始被安排在舒院长身边站着。平时看起来还过得去的潘志，一下子被舒院长比下去了。最后还是关主任自称脸皮够厚：“咱们按年龄排队，让我来挨着咱们院长吧。”
算是给潘志解了围。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站位安排，就把看热闹的医护人员笑得前仰后合，潘志也一下子被全院职工记住了。
等着这十来个男人开唱了，大会议室里面立即雅雀无声。
合唱了一遍后，王大夫提议：“咱们要不要分分高低声部？”大家的调儿好像不那么一致啊。
众人都看舒院长。
舒院长忙说：“这个我不懂。你们谁懂谁来分配，我服从安排。”
干诊赵主任挺着西瓜球一样的肚子站出来说：“来来来，我给你们分一下。杨大夫和王大夫跟着”
“俩杨大夫呢。”关主任今晚情绪好，笑着提醒赵主任。
赵主任立即笑着说：“老杨大夫。你们爷俩真是上阵父子兵啊。关主任，你们仨正当年，气息悠长，声音浑厚，可以略放开唱。其他人把声音压低一点儿。尤其是舒院长你，更要低一点儿，你降一个八度，你可别把大家都带去到你那高调门去了。”
舒院长就笑着答应了赵主任的安排。
再一次合唱一遍，听起来就好多了。
赵主任拍手道：“哎呀，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唱歌了。你们多练几次，以后这个组合可以参加比赛的。”
舒院长笑眯眯地看着赵主任的肚子说：“老赵年轻的时候在我们学校可是风度翩翩 一表人才。”
赵主任努力把肚子往里缩缩，摆摆手说：“老喽，好汉不提当年勇。倒是你比年轻的时候百尺竿头更胜一步。”
有些男人过了青春年华的最好时候，一路向下无限制地滑下去。等到四五十岁的时候，在这样人的身上找不到年轻时的半点儿风采。可有另一部分人却恰恰相反。
们年轻的时候只是一般或是比一般略强一点点。但几十年下来，岁月毫不容情的腐蚀，好像巧手工匠把一块璞玉的外皮剥去，露出了里面温润光华的美玉本质。
赵主任和舒院长站在一起，任谁也想不到昔年赵主任比舒院长更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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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主任的指挥下，这几个人随着赵主任的十根胖指头的示意 去调整自己声音的高低，合唱了几遍，就基本找到了各自声音的高低 该去的音域。
关主任叹服道：“老赵，你可以啊。咱们九个人的声音你都能分辨出来。”
赵主任表面谦虚实则得意地笑笑：“小意思小意思，我这都是吃老本呢。今天就先练到这儿吧。你们这几天回去记得别喝酒 别抽烟 别吃辛辣的 也别吃咸了。早点儿能起来喊几声拉拉嗓子最好。记得再生气也不能大声喊叫，演出前可要注意保护嗓子。”
说得一众人等频频点头。
舒院长就说：“小高啊，赵主任原来在学校的时候就是文艺活动的积极分子。你有什么事儿尽管找他，吹拉弹唱不说样样精通也差不了多少的。”
小高赶紧过来笑着说：“赵主任，以后要多帮忙啊。”
“好说好说。老舒，你把我的申请批了，我可以天天去团委做干事儿。”
舒院长笑而不答。这老赵，这是要抓紧一切机会磨他的申请啊。
随后几天，这个为伴舞儿准备的小合唱天天晚上能练那么半小时。可全院的医护人员就不见跳双人舞的来大会议室练习。
这越发勾得人心痒痒了。少数知道的几个人，纷纷将秘密掩藏起来，看着沉不住气的人急得抓耳挠腮，四处打听是谁跳舞，心里充满了得意。
*
在众多的医院职工去大会议室看男声合唱练习的时候，刚刚学习回来的范主任，把吃完晚饭要走的冷小凤留下来，主要是为了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高高兴兴地参加集体婚礼。
“小凤啊，要是没有集体婚礼这出儿，明年夏天咱们怎么摆酒都可以。你能理解吗？”
冷小凤不那么情愿。但她不说自己不愿意，只说吴冬来回跑太累了。
范主任暗暗叹息，眼界的问题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涉及到虚名了，冷小凤过去生活的痕迹就暴露出来了。怎么就想不明白这结婚过日子，只要面上和大家差不多，内里自己过得更好更实在才对呢。
但是这些话，范主任处在婆婆的立场上，又无法和冷小凤说透，免得冷小凤以为自己这个做婆婆的不想给她办婚礼。
末了还是伶俐的吴雅出主意道：“妈，要不明年夏天让小凤去南京接吴冬，然后他俩顺便在南方转转，去趟广州 上海看看。小凤，你没去过上海吧？”
冷小凤点头。
吴雅便讲起自己去上海的那次经历。无论是南京街还是城隍庙，就是太平洋百货都比省城最大的商场东西多 档次高。
吴雅讲得热闹，冷小凤听得入神。
一时间上海和广州的吸引力，盖过了冷小凤想办婚礼 摆喜宴的向往。她最远只到了省城，而且在她这二十多年的岁月里，要不是离家上大学，她连火车都没有坐过。
“对啊。趁着夏天患儿少，出去走走也好。”吴主任立即发声支持女儿的提议。“老范，让小凤和吴冬明年去南方走走强过”
范主任不等吴主任把话说完，就抬手截住他下面的话说：“老吴你说的对。小凤，咱们虽然不摆酒了，但是严虹去过的地方，你和吴冬一定好去转转。南方的衣服首饰新潮，比这面流行的要早一两年，你看到喜欢就买。”
冷小凤笑笑不说话。说得千好万好的，没钱我拿什么买？
范主任无奈，只好示意女儿和丈夫留在屋子里，自己送冷小凤下楼。
“小凤啊，明年旅行的事儿，我可以给你们拿一万块钱。你和吴冬在南方好好转一圈。但是你得保证在出门前和回来后不给任何人知道。能做到吗？”
锦衣夜行？只要里子实在。可以啊。冷小凤没有犹豫立即说：“能。但是四楼新房子的家具还没买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