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再不来,这患者我就接普外去了,明天让骨科正骨也来得及。”谢主任怼他,“看你们张主任和护士长怎么收拾你。”
“喂,谢逊,咱倆没仇吧?我还帮你追过媳妇儿呢。”刘大夫边看片子边与谢主任怼嘴。“你不要儿子满地跑了,就不记得我这大恩人了。”
“切,你不掺和我还能早点儿进洞房。”轰隆隆的吸引器声响中,谢主任和刘大夫直着脖子喊。“金大夫,你与刘大夫去整骨头,我和李大夫关腹。”
金大夫如释重负离开了手术台。
谢主任仔细检查腹腔后,下了两条引流管。“师妹,你过来这面关腹。左面给他们倒出来。”
李敏听话转身要下踏脚凳,却一脚踩到自己的袍子边上。幸好她腰僵 腿硬得重心移动缓慢,才没有摔倒。她将双手插进腹前的衣兜,从里面把袍子提高 提远与双脚的距离,才慢慢走下踏脚凳。刘主任便喊巡台护士帮她把踏脚凳给搬过去。。
李敏站去术者的位置,独自去完成剩下的关腹工作,谢主任下医嘱 与刘主任聊天。
“行啦,师妹。咱们先去洗澡。这里交给他俩。”谢主任下完医嘱,看李敏把敷料铺到患者腹部了,立即喊她离开。
俩人不仅手术袍都从腹部湿到脚下,洗手服也汗湿透了。精神放松下来后,再在手术间呆下去,很可能会感冒的。现在手术间里有刘大夫和金大夫在正骨后打石膏,不用他俩守着患者的。
李敏从更衣柜里拿出备用的内衣裤,提着装有沐浴露洗发水的小篮子去淋浴间。她看着腹前被血水浸湿的洗手服,暗道今晚必须得好好洗洗。唉,防不胜防的又得扔一条内裤了。
*
在大雨落下的时候,柴主任已经说服穆杰,先在家和他享用晚餐。
“这雨下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等停了雨,咱倆一人一个保温桶,装大半碗的小米粥 十个八个饺子,最多加两筷子青菜,足够足够了。再多也是剩回来。”
穆杰想了下李敏的饭量,不得不承认表哥说的有道理。
“你们医院这个晚饭时间不对啊。这要是住单身宿舍或者家离得远的,岂不是值夜班的就没晚饭吃了。”
柴主任不以为然地一笑:“也就是我们这些人分来以后,才有你说的这种情况出现。之前啊,哈,医院有十多年没怎么进人了。该管这事儿的人,自己早就不值班了。”
穆杰皱眉:“那这事儿岂不是院领导装不知道?”
“自然啦。夜班接班时间是五点半,食堂五点半开饭。要是能五点开也行啊。我们刚分来的时候就提过无数回,没用。后来我才知道食堂那些人,他们自己要五点半吃饭。让他们提前吃或者等医护人员吃完再吃,他们怎么肯?!”
“然后你们就这么地忍着啦?”
“不忍又能如何?单身的小大夫和刚上班的小护士,在医院是最低层。连卫生员都敢吆喝哪那儿不对。但忍也不是白忍的。凡是后勤 食堂的人去门诊或是住院,他们报复的机会就来了。”
穆杰瞪大眼睛,全是问号。
“你别那么看我。这十来年发生了好多次了,各科主任都知道的事儿。只要不过分 不弄出医疗事故,随便那些小大夫和小护士怎么整。”
嚓,这省院怎么听着怎么让人不安心 不放心呢。
“要不以后让你嫂子给李敏送晚饭?”
“不用。她们宿舍里互助。就是这保温桶,你看看能不能……”
“给你拿去一个没问题。”柴主任很大方。
“谢谢二哥。”穆杰咧嘴真诚道谢。
“你赶紧给我闭嘴吧,我一看你的牙就心里梗的慌。”
“嘿嘿。我看街上的广告有贴瓷片的。你这么在意就贴上一层呗。”
“你知道什么,那贴的都是人民币。有那钱,我给娇娇买钢琴去。唉,现在这孩子真不好养乎了,一台幸福钢琴要4千多块。一节课要20元。还要上舞蹈课 美术课。”柴主任摸着日渐稀少的头发,喟叹:“幸好是只生一个孩儿。”
“小提琴便宜啊。”
“外行了不是。小提琴也不便宜,好一点的比钢琴贵多了。”
穆杰有点儿受打击了。他的反应取悦了柴主任。
柴主任揶揄他:“加把劲儿,把李敏娶到手,以后养孩子不用你担心开销了。”
“庸俗。我是看好她这个人,又不是因为她能挣。我有同学去了外企,和我一个专业的,一个月上万的收入。”
“羡慕不?”柴主任纯粹闲的没事儿干了,开始撩闲。
“羡慕他?你也把我看得太低了。我和你们的追求不同!”穆杰的不屑把柴主任也包含进去了。
柴主任讪讪。隔了一会儿,他转移话题:“雨小了,咱倆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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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171 雨夜6
穆杰到了创伤外科,正好这晚值班的护士还是小姜和谢珊芊的组合。
“李大夫做手术去了。”谢珊芊这回不怎么怕穆杰了, 但说了一句就要走。
“什么手术啊?”穆杰尽量放缓了声音追问。
“摩托车肇事的, 听说很重。冒着大雨被送来的。普外科和骨科的值班大夫都去手术室了。”更多的她就不知道了。她和小姜正忙着检查监护室, 准备迎接下了手术台的重患。
穆杰想想就抓起电话, 要了麻醉科。
“喂。”
……
“那好, 我这就过去找你。”
*
这是一间小病室, 只有4个人的床位, 平时都是用来安置从监护室出来的术后或者重症转好的患者。如今因为过节的原因, 这病室就空置了。还是王大夫求了小姜说这个癌症患者节后就安排手术,才开了这间小病室让汪秋云对象住进来。
汪秋云等王大夫问过病史 做了细致的查体后, 她把丈夫安顿在病床上躺好,就去护士那里买塑料盆 毛巾等日用品, 然后又垫着脚忙碌着去打热水 回来看自己男人脸色不对, 又想去向护士借体温计。
“秋云,你别忙了。我没什么事儿。你坐下歇歇, 我有话和你说。”
汪秋云坐到床头,伸手去拉丈夫的手。男人的手瑟缩了一下,然后任由女人拉住了。但他的眼睛却回避妻子 直瞪瞪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好像上面有花儿似的,不肯把眼神挪回来。
“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离开那么一会儿。”汪秋云娇嗔。
男人叹口气, 转过头看着汪秋云,没有半点儿表情地叹道:“胃癌, 那是癌症啊, 多少人治到最后不都是人财两空了。我不做手术了好不好?咱们回家, 我还能给你和闺女多剩几个。不然你和闺女以后可怎么办呢?”
“柱哥, 我不想你死。”汪秋云将自己的脸埋到自己与丈夫紧握的手掌里。“这世上就你一个人真心对我的。你要死了我也活不成。”
“那闺女怎办呢?没爹没妈的,你打算让她去孤儿院么?”
“柱哥。”汪秋云哀哀切切地叫了一声,眼泪立即如决堤一样出来了,连话都不成句了,却字字如带血的刀子一般捅向男人:“闺女 咱们的闺女,能去孤儿院还是好的。我就怕她奶奶会把她藏起来,等她大了卖了她,给她那几个孙子换彩礼啊。”
后面几个字的恨意,简直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男人的另一只手就攥紧汪秋云的手。忽而他又打开手,伸手去轻抚汪秋云的肩背,那手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但再说出来的温柔话可就比冰碴子更冷更锥心了。
“秋云,那车不值几千块,我们把那车的运营许可连车一起卖了吧。我死之前和你办个离婚手续,把孩子的抚养权给你,我妈就没法怎么地咱们闺女了。但你要保证让王大夫好好待我们的闺女,像亲生的那样。”
汪秋云吃惊地抬起头,糊了一脸的泪水 眼角上挂着欲坠未落的眼泪,她张着嘴待要说点儿什么,可是急切间她却不知说什么好。
男人把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胸前摩挲着用力握紧,他的心也跟着疼得直抽搐。
“秋云,咱倆好了是不是十一年八个月零十三天了?那时候你多大,你还记得吗?那时咱倆上九年级,你被你爸妈给你姐找的对象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