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共同进退啊！你到底在做什么？
顾玖歌竭力想要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然而她微小的精神力实在无法越过霍昭宁如海般广阔的精神力。
“我没有被收买！疯女人，你杀了我哥哥，我这是在为他报仇！”顾玖歌双目充血，“我那么相信你，可冰焰幽谷里的证据却说明了一切！我被你骗的好惨！”
“我苦苦潜伏在你身边，就是为了等四大家族联手捉你这一天！我终于为哥哥报仇成功了！”
顾玖歌看着霍昭宁被鲜血染红的衣襟，密密麻麻的痛楚布满她的心间，她只发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
她明白了……
她一切都明白了。
这些，原来就是霍昭宁所说让她回到霍家的万全之策。
可是，这个万全之策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
她从来不想要什么哥哥，她只想要与霍昭宁共同进退，她只想要霍昭宁好好的……
顾玖歌心底一片悲痛，集中精神力，一次又一次地反抗着霍昭宁的侵入。
许是她的反抗太过强烈，霍昭宁这时给她传音了。
“小徒弟，本座心中有数，这点伤不会伤及本源，你不要担心。”
“等会儿，本座还要宁死不屈，与人打斗一番。你不要再反抗本座了。”
霍昭宁！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控制我？
你凭什么用我的手伤你自己？
你凭什么认为我愿意这么做？
你凭什么把我推到你的对立面？
顾玖歌激动的情绪一浪叠过一浪，通过精神识海传输给霍昭宁。
“小徒弟，本座不愿意你被牵连。”
“而且，本座杀了你亲生哥哥这件事，确实有愧于你。这一鞭，也算本座向你道歉。”
“你回到霍家后，一定要记得好好修炼。将来，查清事情真相，找唐绝峰为本座复仇。”
“做好准备，本座要还手了。”
耳侧边轻柔的声音结束，霍昭宁面上布满怒意，愤恨地盯着她，手中掐诀，一道看起来迅猛无比的灵气攻击朝她涌来。
这一刻，顾玖歌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瞬间，她充血的眼睛边缘滴落下两行泪水。
霍昭宁，我的师尊……
这种关头，你为什么还要保护我？就不能让我回报你一次吗？
我只想跟你站在一起，陪伴你面对一切啊！
霍昭宁，竟然你连我陪伴你的想法都要剥夺，你太霸道了吧！
灵气攻击极速而来，她避无可避。
可顾玖歌也知道，霍昭宁不可能真的伤她。
因此，她无视掉靠近她的灵气攻击，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霍昭宁身上。
“多行不义必自毙，霍昭宁，你徒弟都……”
这句话，顾玖歌没有听完，她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因为，这时候的顾玖歌被霍昭宁的灵气攻击击中，失去意识晕倒在了地面。
……
“霍昭宁！不！”
顾玖歌猛然惊醒，坐在床边时，感觉到额头黏黏糊糊的。
她抬手摸了摸，发觉这是冷汗。
“姐姐，你终于醒了。”霍歆玥担忧的声音传来，“霍昭宁做戏归做戏，怎么把你伤的这么严重？你已经足足昏迷五天了。”
说着，她拿出一枚灵丹来，放在顾玖歌的唇边。
顾玖歌张嘴咽下灵丹，喝了口霍歆玥递来的白水。
“谢谢。”顾玖歌道谢完，立刻焦急地询问道，“歆玥，师尊，她怎样了？她没事吧？”
见霍歆玥叹了口气，顾玖歌的心都揪了起来。
“有古家家主大乘期高手带领下的围捕，霍昭宁一个元婴中期，怎么可能跑得掉？她能用这种方法把你送回霍家，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顾玖歌呼吸一滞，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一切，眼眶顿时又红了。
她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微颤着声音，小心求证。
“师尊，她难道……身死道消了吗？”
霍歆玥心疼地拿出一张纸巾，帮她擦着蓄在眼眶边缘的泪水。
“霍昭宁，她命好。”
“她剩一口气的时候，我父亲和林家家主联手救下了她一条命。”
霍歆玥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我父亲和林家家主拼尽所有能置换的资源，最后也只留下了霍昭宁一条命。现在，她全身修为被废，将会永远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
霍昭宁这样骄傲的人，遭遇修为被废和关押水牢这种事，怕是比杀了她更折磨她。
顾玖歌咬着唇，攥紧了掌心。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无力。
霍歆玥伸出手来，用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拳头，轻声安抚道：“姐姐，我们都已经尽力了。这是霍昭宁的命数……”
命数？
霍昭宁的命数，绝不是这样的！
吸取灵气阵法会被假男主利用陷害霍昭宁，全是因为她抢夺了这个假男主的资源。
归根究底，霍昭宁现在所受的折磨，与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别想太多。”霍歆玥继续安抚道，“好好修炼，等修炼到能与他们抗衡之时，我们才有资格推翻现在的证据救下霍昭宁。”
霍歆玥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过刚易折。
霍昭宁这种骄傲的人面对非人的折磨，她，会不会自杀？
顾玖歌想到这种可能，一时感觉非常窒息恐怖。
她必须要救霍昭宁出来！
“师尊她被关押的水牢在哪里？”顾玖歌偏头，抓住霍歆玥的肩头，双目发红，焦急询问道。
霍歆玥自然很快猜到她的意图，立刻点了她的穴位。
“姐姐，你清醒一点！你现在仅有炼气后期，怎么可能救出霍昭宁？”
顾玖歌闻言，通红的双眸似乎又要不争气的流下眼泪。
霍歆玥看着心疼不已，一边帮她擦拭眼眶，一边劝道：“姐姐，我答应你。等将来我修炼有所成，我帮你去救她，可以吗？”
“你现在别为霍昭宁哭了，我看得心都揪紧了。”
她也不想哭。
可是，一想到霍昭宁为了她回霍家伤了自己，她就感觉自己的情绪决了堤。
“姐姐，我获得名次时，你还答应过要给我奖励。你还记得吗？”霍歆玥咬着唇道，“现在，我只要姐姐你好好呆在霍家修炼，你可以答应我吗？”
顾玖歌注视着霍歆玥的一举一动，沙哑的声音道了一声好。
“这样就好了嘛。”霍歆玥苦笑着解开她的穴位，“我去厨房给你带点吃的过来，你先好好休息。”
顾玖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盘算着自己的想法。
凭借她自己的能力，确实无法救出霍昭宁。
然而，她还有一个底牌——唐家唐清妍。
只要她先稳住霍歆玥，那么她就有机会逃离霍家。到时候，她再去找唐清妍帮忙，依旧有机会救出霍昭宁。
而且，深知唐清妍身份的她，根本不怕唐清妍会拒绝她的要求。
……
顾玖歌为了稳住霍歆玥，直接在霍家安分守己的修炼了两个月，霍歆玥见她稳稳突破到筑基期，才逐渐减轻了对她的关注度。
随着修为的增加，顾玖歌对灵气的运用收纳，也已经更为得心应手。
现在面对一周一次的情动期，她已经完全能够自行收纳四溢的灵气。
今天，恰好是情动期发作的一天。
霍歆玥看她成功自行疏导灵气，面上流露出颇为遗憾的神色。
“歆玥，你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吧。”顾玖歌起身，向她抿唇笑了笑。
霍歆玥点了点头，说道：“姐姐，晚安，祝你今晚好梦。”
注视着霍歆玥离去的背影，顾玖歌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装入储物灵器。
她自嘲的笑了一笑。
自从师尊出事以来，她梦中反复进行着偷袭师尊的场面。恐怕要等她救出霍昭宁那刻，她才能够拥有真正的好梦吧。
确认完换洗物品都带上后，顾玖歌走出房间，站定在院子里。
她望着远处的小厨房和霍昭宁的房间，目露怅然的回忆之色。
没过多久，她凝神收回目光，借助着夜色，一路躲过巡视的霍家弟子，下山去了。
曾几何时，她还怕这石阶怕的要命。
现在，她却已经能够面不红气不喘的离开石阶。
这，全都仰仗师尊霍昭宁的悉心教导。
顾玖歌抿了抿唇，目标明确，直奔S城的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