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苦那不是更吃不下饭吗”
康老心里想着这人倒是机灵,失笑道“也要反着想,万一比起难喝的中药来,米饭就更好吃了呢?”
许叔大概在一旁听了觉得有道理,笑了一声,顾律也听见了,他揽着江原的肩膀,不失温和“中药可以把很多病一起治好,正好你最近睡觉也不踏实,这个也会帮助睡眠。”
“什么都能治好?”
康老听见江原平淡无波,毫不在意的声音,写药方的手停了会儿,很是认真的看着江原,他矍铄的神貌严肃中带着告诫,连语气都有些威慑“江先生,我们中医医治病人最紧要的就是配合,虽然配合了也不是什么都能治好,但不配合肯定什么都治不好。”
“怎么才叫配合呢。”
康老继续写着药方,淡淡吐出四个字“心诚则灵。”
江原口中发干似的舔了下唇,他侧头偷偷看了下顾律,顾律正微微敛眉认真看着医生在写字,当下他第一反应就是,要是我的病治不了,顾律会不会觉得是我心不诚。
他矛盾的看着那一排排字落下来,看着顾律把那老医生亲自送出门,又叫人照着医生的药方去买药。江原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顾律忙来忙去,甚至询问着怎么来煎药,看着江原就觉得手指疼。
晚上顾律快要睡着时,江原才慢吞吞的把澡洗完,他对吹干头发这件事缺乏基本耐心,只有面前干了,后脑全是半湿的,顾律叹了口气起床要去拿吹风机,江原坐在床上抱住他的腰,双手交叉扣在他腹上,指尖如同康老说的一样,没有多少血色。
“怎么回事?”
江原用脸蹭了蹭他的后腰“我不知道”其实他知道,他只是担心顾律去拿吹风机会吹出一手的断发,他自己也不想看到不断掉下来的头发,好像不吹干就能掉的慢一点似的。
顾律解开他的手,凉凉的两只爪子不情愿被松开,江原跪在床上急急地又抓住他的衣服。
顾律忙了一天,比较疲乏,但还是非常耐心的想跟他讲讲道理,可他一回身,江原就跪在床上伸手缠到他的脖子去,顾律就势低头吻了他一下,倒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得寸进尺,直接把他拽了下去。
江原显然没亲过什么人,偶尔的主动,吻技烂的吓人,他仰着脖子东一下西一下亲的胡乱又急促,给了顾律一脸口水,像只找不到东西吃的小奶猫。
“你想干什么呢?”
顾律感觉江原在他的下嘴唇上咬了一口,对方没怎么敢用力,薄荷牙膏的味道伴着灼烫的呼吸集中分布在顾律的脖颈上,引的顾律喉结滚动,背脊上烧成了一条线的炙热。
他关上眼睛接受了江原的热情,还伸手捞住了他没有支点的腰,收进了怀中。
“想要你抱着我。”
“我不是在抱着你吗?”
江原耳廓红红的,眼睛里汪着水,他无知的很圣洁,明明什么都懂,明明什么都做过,却还能有这种极单纯的眼神,那眼神直白平静,像是说“我想吃一块面包”一样,小声地对顾律说“我想你抱着我,跟我□□。”
顾律脖颈修长,那一点突出的喉结线条优美,江原的眼神随着它上下滚动,在顾律没什么继续的意思时,他轻轻在那处吮了下。
细碎的酥麻沿着神经向着身体各处传递,心上的痒,轻而易举将顾律的睡意挤到了一旁,他“啧”了一声,摸着江原薄红的耳朵往里面吹气,那低沉的嗓音含着点笑意,又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想放过你自己...还是不想放过我..”
他盯着江原黑色纯澈的眼睛,那乖顺的脸蛋惯是会懂装不懂,闻言后果当听不见,全神贯注的投入在怎么打动面前的人。连那平日里的苍白肤色上都徒生了娇气,蒸的人面色发粉,叫顾律有心忍住,又不愿意委屈了对方楚楚生怜的胆大妄为。
顾律俨然心情很好,他躺在高高摞起的枕头上,任江原跪坐腰侧胡乱地动来动去,一手尚能稳稳扶住他的腰肢,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把那被江原咬紧的下唇解救了出来。
“别咬嘴巴,咬我。”
流连在旁的拇指被那小犬牙一轧,继而又被松开,柔软的唇畔带着湿意吻着手指,发出非常缠绵声音,一点也不情(嗯)色,反而可爱的可怜。
掌下用力一握,江原只觉得顾律腹部收紧了一阵,再听他轻笑一声,两个人就换了位置,大概是怕磕到了他的后脑,江原被笼罩在顾律身下,枕在他的掌心,等他波浪一样的亲吻落下来的时候,江原是觉得,整个人都缩到了他的掌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72章 一年之秋
他就是要看着这个人,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的总要睁着眼睛看着顾律,看他每个表情,看他那难以言述的痛苦与快乐交织的迷离神情,也看他被飓风扫过一样,动情的深绿蓝眼睛。
热,湿,胀,痛。江原很难再感受到他是否快乐,是否纵情,他就是能在这种时候也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但他总不敢在这种时候闭上眼睛,害怕被顾律看出后扫兴,所以只能更努力的攀上顾律的脖子,扣紧了他坚实的背,谁也看不见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
可耻的愤怒是海底的火山,强压的恐惧、慌乱、痛恨来不及喷发,就像每每被半路浇熄、冻结在冰冷的海面的残渣,挤牙膏一样艰难的聚成了堆,明明时时都在等待着一场爆炸,偏偏安静的如同一片废墟。而此刻那强烈又急促的心跳声,更是声声在振,隆重的好像,真的就是享受一般。
“江原?”
他走神了,直到被顾律握了一下,他从汗水中低头去看,然后又恹恹地趴了回去,脑中觉得顾律的神情应该不会太好看,毕竟对方无论怎么去m力,自己始终给不了回应,令人丧气。
江原挺清爽,顾律总是很注意,除了有点胀痛,他也流了一点汗,整块背都散着凉意,显得顾律的手心格外的烫,他呼吸急促着,声音有些紧张,江原忽然咬了他一口,肩上,不轻不重。
“药吃多了,就会这样。”
顾律每次做完第一件事一定是去冲凉,他不喜欢黏腻,但顾律竟没有立即把他拿开,也没说话,而是在听完后,果然就把他抱的更紧了,哄孩子似的,不仅不在意被咬了口,还在同样的位置似乎落了个吻。
江原越想越恨,伸手拍了下他的背“洗澡吗”
太讲卫生的人也是顾律,刷牙刷无数遍,洗手也洗无数遍,他连套都不会随便丢在房间,而是在抱着江原后还能空出多余的力气把它整理去卫生间的垃圾桶。
江原被他泡进浴缸里,看着他冲澡,冲完后坐进来抱他。
他其实不喜欢被抱来抱去,显得太被疼爱,这种时候就会害他焦虑,担心万一以后他没有再这样,要怎么办。
浴缸很大,顾律坐在他身后,把手放在他小腹上。江原忽然想到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对顺其自然要发生的事情既好奇,但特么又确实不太会操作。对谁上面谁下面也没有很明确的概念,那时的江原肯定是不舍得顾律受什么罪,也没想一直处于个什么界限分明的位置,更愿意当个先行的试验品,来体验一下到底疼不疼。
他背着顾律,顾律自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为了顾律有点好的体验特地搜了好多没用的小知识,甚至第一次浣肠时就因为失措和慌张把自己戳破了,疯狂拉肚子不说,什么都还没做,就把自己先烧着了。
但他坚持着要把事情做完,所以对于顾律来说,第一次应该不算太差。如果不是后来自己差点被烧死的话。
只不过顾律一直以为是他害自己发烧,照顾了他好几天,江原喜欢看他紧张又要装作冷静的样子,故而从来没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江原抿唇淡笑,顾律却轻声叹了口气,他把江原翻了个身,贴着胸抱着他似乎就能抱得更紧了,顾律也能感觉到江原对他逐渐强烈的依赖感,甚至是有些粘他,他不觉得江原的粘人会让自己烦,而是觉得很可怜。
屡次伤到,屡次难过,他都以非常平静的姿态接受了,甚至还会主动靠近自己,大概是他为他自己造了个大气层,有害物质都给屏蔽,有爱的东西,也不想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