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封,这个时候?”
张良诧异,令郭嘉一时警惕了些许,他也会不同意吗?
荀彧那边也是好几次推辞不受,甚至告假称病不来参与朝会。
郭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少府也觉得不妥?”
“是否稳妥岂能由良说了算。”
哪天他不辞而别,也是曹操提前封王,阻断了张良能够留下的时间。
张良脸色有些难看,就不知是不是郭嘉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不多时张良已经在考虑如何辞行了,只是郭嘉这边不太好处理,“那块灵牌可还在奉孝那?”
“子章,是要拿回去?”
本是有这个意向,不过最后还是摇摇头,“不必了,那个奉孝收好即可。”
吞吞吐吐可不是张良的作风,尤其还有之前藏匿东西在前,“你今日这么如此奇怪?”
“……”
是至从收到地府来信后,张良就有些踌躇了起来。
告别郭嘉后,张良立即就去了曹操的府邸。
“房少府孤身而来,到是实属令人感到意外,不知少府为何事而来?”
“辞退官职,良并非不同意司空的做法,而是必须回去。”
“陛下那边呢?”
张良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办完,曹操多少知道点他为何会来这里。
“听说二公子进宫了,与陛下交情不浅。”
这个消息张良也是刚得到,他只需保证曹丕能顺利上位,刘协不会有性命之忧。
君臣君臣,作为臣子最好不要参与进立储之争,尤其是这位君主尚且在世的时候。
“留侯看重子桓,操有一疑问不知留侯能否告知一二?”
张良恭敬行了一礼,“司空请说!”
曹操虽然表面说者无意,但心中心思百般变化。
“操几位子嗣中,谁更有能力继任?”
“遵循祖制立长,司空应该清楚袁绍的情况,二公子最像司空,其余者可压不下那群人。”
曹操这个问题问过不少人,有荀彧郭嘉,甚至是贾诩现在到了张良这里。
“操曾问过文和,他亦是留侯这般态度。”
不需要张良再回答些什么,曹操说起张良来意的话题,“留侯若是想要辞去官位,岂非易事,望留侯多考虑考虑。”
“司空可见过刘备孙坚等,如今他们忽然失去音信,不再纠缠于司空身边,志才可有告诉过司空缘由。
地府局势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良不得不速回,望准许。”
张良要保住刘协,到是同曹家两父子不得不许下协议,想离开如今一滩浑水的地方,只有一个办法。
封魏王加九锡,高座之上天子敢怒不敢言,地府众先辈一个气地恨不得爬出来狠狠将人揍一顿。
门上偌大的活字,无一不是昭示着入门者是为赞同曹操做法,方可活。
曹操称王,但如今年岁早已是半只脚入土了,立储之争从一开始无声背地里小打小闹,变成明面上的站队押注。
几位子嗣上二公子曹丕,魏王对其都不能算是严厉而是苛刻了。
曹冲也在正值最为紧张的关头被蛇咬了,张良从旁路过正要进去看看曹操那边情况,推门而入时底下正跪了一堆人。
曹丕曹彰曹植几人跪了一地,荀彧和郭嘉分别站在曹操左右两侧,一个个皆是沉默不语,不发一言。
张良行完礼,直言说明华佗那边进度,“禀魏王,华神医那边……请节哀。”
“魏王!”
曹操头疾突然发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众人手忙脚乱中,只见其本人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理会。
荀彧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曹操,郭嘉则去一旁吩咐命人请大夫过来。
屋内霎那间的寂静,还是在曹操回过神来后,打破了沉闷。
“华佗那边查到一些消息,不如就请少府亲自来问问他们。”
正说着,一边原来静候的婢女,手中端着托盘,走到张良跟前。
“少府自管问话,若是正好印证少府查到的消息,可递送毒酒一杯,毒害亲兄弟的罪名,家丑不外扬这里可直接谢罪。”
一切的选择权,似乎都交托到了张良的手中。
“诺。”
“在事发之前,似乎就有毒蛇闯入过院内,当时二公子是否也在场?”
与其说是盘问,还不如说是考验心态的时候,曹操万万不会做出弑子之事,如今这一关都过不了,更别提还要面对那些百般算计的朝臣。
“是。”
曹丕自知自己当时只是路过,没想到这种事情张良也清楚。
没继续追问曹丕,张良转身走向旁边的曹植,完全略过中间的曹彰。
“事发之日,四公子好像还在饮酒助兴,自己虽无心但旁人似乎有意。”
曹植对世子位置没什么兴趣,但身边其他人却要拉他进泥坑,蛇是有人故意引来,但被及时察觉,转为其他人投放毒蛇。
“旁人是否有意,植并无害人之心。”
没有像面对曹丕时那样尖锐话题,曹植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从始至终要审问的人都只有一个。
“请喝吧!”张良从托盘端过一杯酒递到曹植手边。
曹植手有些哆嗦接过酒樽,看了看张良,又望了望转过头的曹操,仰头一引而尽。
再次端起另一杯酒递到曹丕手边,等着脸色有些煞白,还在望着身边人竟然无事默默咽了下口水的曹丕,接过他手中这杯毒酒。
张良让开一条路退到一边,酒是张良给地,曹操无需担当多少责任,后面就是两父子交锋的时间。
能不能得到认可,曹丕无论是否保命还是维持自己威望和声名,死也不能承认。
随后张良荀彧等人走到屋外,郭嘉说起自己的怀疑来,“你们打什么鬼主意,那两杯酒应该都有‘毒’吧!”
还是荀彧对曹操比较的了解,一言猜中曹操真正目的。
“只要魏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这个时候四公子的药效就会发作晕倒,到时二公子喝下也是同样的结果,晕倒‘毒发’。”
“魏王有意让两人相争,但是四公子一心沉浸于诗词歌赋中,恐难担当大任,只能用些非常的手法。”
要不是许下一份协议,刘协和诸葛亮都不会有任何损伤,张良才不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立长还是立贤一事,争端不断。
汉室老臣皆是主张立长,祖制不可随意变更。
曹植司马门一事,也是彻底打乱在其余人心中重视的地位。
而荀彧在维护汉室颜面司马门一事上,同曹操闹掰了。
两人崩盘吵完架,张良就被拉过来当说客,郭嘉死期刘备顶上,如今正好轮到荀彧他正要离开,只能张良自己顶上了。
“令君其实并不了解曹公,但良也说不上多了解他,不是曹公自己选择了那个位置,而是天下选择了他,令君可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
荀彧正要将同曹操来往的书信,通通丢进火堆中焚烧,一如不可挽回的局面。
诧异于怎么没人来通报,同时望了望房门的方向,投射的身影预示着屋外还有人没进来,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少府怎么来了?”
“说客。”
张良自白,反而荀彧有点懵。
“许都内多方党派之争,是为人君主最为忌讳之处,令君站在两方之间,又是拥立二公子势力之一,令君爱重家族,荀家以后飞黄腾达,令君不愿其称帝,不是还有世子吗?
总站在天下人眼中角度去看,不以自己眼光去考量考量吗?
陛下那边良都已经布防好了,魏王可以没有少府,却仍然需要令君伴其左右,毕竟不少骂名都是魏王在背负!
若是留侯在此地,他不会纠结于称帝与不称帝这件事,百姓心中到底需要一个样的盛世,不会在意君主是谁,只会更需要有那么一个人来创造。”
荀彧这个位置,是看不到得!
荀彧有没有听进去张良不知道,到问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来,“留侯可是阁下。”
“令君觉得是就是吧!”
这是荀彧听到关于张良所说的最后一句话,问遍身边所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是最后一个知晓。
曹荀之间矛盾被化解,而张良也在适时离开许都,究其好些年的时间,张良都在致力于保护刘协,如今汉室将亡他有什么意义留下。
劝解时留下荀彧,张良自己却走了极其相似的这么一条道路,不知是讽刺亦或者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