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表妹珠圆玉润(19)

作者:鱼没刺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殿在匆匆跑进一公公。

碧果认出了是之前托他帮娘娘出宫换银两的小公公,忙上前。

小公公唤小平子,几日前从杂物处调到了太医院打下手。

“小平子,怎么了?跑得这么急?后面有老虎追啊?”

小平子没空理会碧果的逗趣,甚至没顾得上给娘娘行礼。结结巴巴道,“不好了,不好了,梁妃娘娘中毒了,玉泉宫刚传了太医,皇上和太后都过去了!”

“中毒?梁妃娘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碧果还没说完,小平子急忙忙地打断,“不是的,不是……太医说梁妃娘娘是食物中毒的,是,是顾妃娘娘送的瓦罐!”

“胡说!”碧果瞪大眼,“这怎么可能。”

小平子也很苦,他一听太医在那里同皇上太后说,就赶紧溜出来跑灵霄宫给碧果她们通报。

顾思绵脸色苍白,“……我去看看。”

“娘娘,现在不是去的时候……现在玉泉宫里大家都说娘娘的不是啊……”小平子阻拦。

顾思绵不听,执拗地往外跑。

“娘娘!”碧果赶紧跟上。

小平子原地跺跺脚,赶忙追上去。

玉泉宫。

顾思绵发鬓跑得有丝凌乱,喘着气进去。

里头是嘈杂的声音。

清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尤为响亮。

“……皇上为娘娘做主啊……娘娘平白无故,娘娘待顾妃娘娘亲如姐妹,如今就快毫无声息地躺在床……太后娘娘,万岁爷……为娘娘做主啊……娘娘好苦……”

皇上清冷的声音不耐,“朕让你说经过,再废话,朕先治你伺候有疏的罪!”

清竹抖抖索索,不敢嚎啕了,一抽一抽,“……娘娘喝了顾妃娘娘送的瓦罐……就……就倒地了……娘娘原本……”

“顾妃娘娘……”外头李公公声有难色道。

顾思绵进了屏风后,一眼就看见跪地的清竹,一旁由嬷嬷搀扶着的太后,还有凌然如松背手而立的皇上。

“绵儿……”太后叹气般地唤了声,“绵儿怎么糊涂了唉……”太后还想说什么,但想起刚刚李太医说的梁妃差点就撒手人寰的话,又止住了话头。

差点就是一条人命啊。

太后晚年信佛,罪孽之事最看不来。

“……哀家,不管了。”太后让嬷嬷搀扶着出了殿,径直从顾思绵身侧走过。

殷烈侧头盯着她,顾思绵无措地睁着圆眸,全神往床榻出看,似乎想知晓梁妃的情况如何。

“……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娘娘!是顾妃娘娘做的!”清竹看着顾思绵,颤抖着手指着她,尖声嚷起来。

“住嘴!”殷烈狠戾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婢女。

两旁宫人上前,一人扇了清竹一嘴巴子,一人将布帕塞进她嘴里。

“把顾妃娘娘带回去,没朕的旨意,不许出灵霄宫一步。”殷烈道,眸中一片冰冷,“朕自会给这事一个公道。”

“……我……”顾思绵一开口,便哽咽住,豆大的眼泪滑下,顾思绵抬袖擦了擦,在李公公温声再三请下,揪着衣袖往回走。

第17章 真相

灵霄宫。

殷烈踏进殿时,殿里静而闷。

碧果一脸愁容地守在屏风外,看见皇上,赶忙墩身行礼。

“……皇上,娘娘是无辜的……娘娘碰都未碰过瓦罐,全程是奴婢经手的……要是真有毒,也是奴婢下的……请皇上明察,还娘娘清白……”碧果哽咽,泪流满面,低垂着头。

“朕会查清楚。都退下到殿外侯着,无朕令不得入。”

碧果擦擦泪和其余宫人应声退出殿,顺手带上了殿门。

屏风里头,床榻处,缩着一小团人儿。

殷烈走近,甚至能听见微弱地哭累般的抽泣声。

顾思绵感觉到脑袋瓜上一暖,从被褥里抬起哭花的小脸。

玄纹龙袍,冷峻颜。

顾思绵扁扁嘴,红肿的眼里又滚落出豆大的泪珠。

殷烈见过顾思绵哭很多回,耍赖的,委屈的……但如今日这般无声地掉眼泪,还是头一回。

头一回让他心脏如同被扼制般窒息难受。

殷烈总算明白,为何史上总有那么多耽溺美色而误国的君王,心尖人掉泪蹙眉,真恨不得拱手江山换美人一笑。

顾思绵感觉脑袋上的大手,缓缓移下来,常年握剑磨出粗茧的拇指,抹去自己眼下的泪珠。

粗糙的茧磨得脸疼,顾思绵吸吸鼻子,侧头避开。

皇上的手一滞。

而后一秒,顾思绵扑进皇上怀中,眼泪鼻涕糊了玄纹龙袍一身。

像是摔了一跤找到庇护的小孩,有了底气和依靠,可以把伤口列出来,不必怕被推开嘲笑。

顾思绵脑海里是清竹哭喊的“死了梁妃娘娘被害死了……”是太后娘娘责备的目光,也是皇上孤身背对的身影。

更让她难过的,是床榻上静卧着无声无息的人,顾思绵只能看见她露在被子外涂着豆蔻的手,森白如骨。

娘亲是顾思绵记事前离开的,顾思绵从未体验过生死离别的悲痛,现在那双露出被子的青白的手,明晃晃地将死亡的常事摆到顾思绵面前,告诉她,生死之间,可以是一个眼神的距离。

那么温柔的人会死。

顾思绵除了恐惧无措,就是难过。

顾思绵小手环住皇上的腰,执拗地将脸埋进龙袍里,呜呜地哭出声。

“……不要她死……不要梁姐姐死……”

殷烈一下一下地拍着顾思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背,眸色阴沉。

顾思绵许是哭累了。

殷烈将她放倒在床榻处休息时,她眼肿成线,小手仍紧攥着皇上的衣角,哭音浓浓,“……不要死,不要走……”

“朕不走。”

殷烈反手将顾思绵的手握在掌心,待她沉沉睡去,正要将顾思绵的手收进被褥里头。

突然发现,顾思绵皙白圆润的手指头,均有伤膏涂抹残余的颜色。

殷烈轻拿着那小手,目光扫过,上面是密麻的细针孔。

将那小手放进被褥里,殷烈摸了摸顾思绵额头,起身,出屏风。

殿内的案几上,还有未收拾的针线篓筐。

殷烈扫了扫,很快就从中提出一个丑丑的锦囊,针脚歪歪斜斜,疏漏散乱,殷烈甚至看不出上面绣的是什么。

殷烈捏了捏这个锦囊,拇指挪开,锦囊上面干涸的血迹蹭在了指尖。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嫉妒也罢,愤怒也罢。

梁妃赠她一个,她便亲手做一个还?

殷烈讽刺一笑,将锦囊扔回针线篓里,转身出殿。

朕才不屑这种玩意。

御膳房的厨子,送膳的公公,太医院的太医公公,灵霄宫和玉泉宫的宫人,凡是跟这事扯上联系的,都被传到司罚局问话。

慈云宫里,太后娘娘愁眉不展。

花公公给太后捶着腿,“娘娘是担心顾妃娘娘的事吗?万岁爷亲临司罚局,定能查个清楚的……”

“唉……哀家思来想去,绵儿不像是会做这事的人……”太后揉眉心,“但万一皇上查下来,真是绵儿做的,皇上说一不二执意要罚的话,绵儿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可怎么对绵儿已故的娘亲啊……”

“娘娘,老奴多言一句,梁妃娘娘不还是没死么,只要给点补偿……再和皇上劝言几句,还是能让顾妃娘娘毫发无损的……”

“依你看,该如何?”

“……老奴贱言,给梁妃娘娘升个妃位,加上太后又替梁妃娘娘劝了皇上宠幸之事,里外都给了梁妃娘娘足够的补偿。只要找个奴才宣称是下毒之人,将顾妃娘娘撇出个干净,梁妃娘娘不知晓,定也能和顾妃娘娘交情如初。”

太后沉吟,“……倒也是个可取之计。”

司罚局的效率高。

不出一时辰,便将全部口供整理成册,递呈给皇上。

御膳房的灯火通明一夜。

期间觐见或被宣召的人,来来进进。

户部侍郎梁光禄和顾丞相更是接连替辞呈请觐多回。

一夜过后,有人焦急,有人偷乐,有人悲伤,也有人平静。

玉泉宫。

梁妃病体初愈,长发披散,未施粉黛的脸略显憔悴病态的青白。她靠在床榻上,静静地翻着画册。

皇上驾到时,梁妃丝毫未动,坐在床榻处凄凄一笑,“皇上恕罪,臣妾身体不适,不能下床给皇上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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