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拒绝四位族长的请求,诸葛弈扶起司族长,说:“这个人情债先欠着,我相信不必多久,我便有事相求于各位族长。到时候,望各位族长不要拒绝。”
“放心吧。我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司族长信誓旦旦。经过今日之事,他真正看到诸葛弈的惊世才能。能够在莫族长和乌族长共同施压之下扭转乾坤,他这经商的老奸猾亦佩服得五体投地。
送走几位族长,诸葛弈来到东偏院的正房,看到昏在地上的乌族长,和……
“莫族长跑得真快呀。”
诸葛弈龙眸森冷煞寒,对抓来莫族长的千夜说:“带回去,我要和二位族长好好聊聊。”
“诸葛子伯,你敢!”
“我有何不敢的!”
莫族长的威胁,诸葛弈全然不在乎。他与鬼手冷肆一起走出东偏院,看到瓷源堂的老管事垂首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管事见诸葛弈和一个丑疤大脸的魁武男人走出来,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站在大门口,目送诸葛弈和魁武男人骑马离去,顿觉两腿泛软一屁股瘫坐在地。
千夜轻松带着莫族长和乌族长离开瓷源堂,将他们交给两名影卫扛在肩上,在东民巷子的屋顶上飞檐走壁,直奔诸葛府。
乌族长被冷肆砍昏了,如何从瓷源堂到诸葛府是全然无知。而莫族长就惨了,他的嘴巴被堵住,睁圆老眼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被蒙面黑衣人扛在肩上飞过一个又一个的屋顶,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他的心跳亦咚咚咚的发狂。
终于被带入诸葛府的一间客房,莫族长尚未轻松的舒口气,就被一个蒙面黑衣护卫吊起来。
同样,昏迷中的乌族长也被吊起来,可惜他昏得太沉了,仍然没有察觉。
诸葛弈和冷肆进来,冷肆的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孩。
莫族长看到婴孩,激动得“呜呜呜”大叫,用力挣扎着抬腿踢向抱婴孩的冷肆。他一眼认出婴孩正是他的老儿子,一直被悄悄养在莫夫人身边的,怎会出现在这儿?
忽然,他想到侍女墨梅,想到墨梅答应他掳来栗海棠的条件正是交出婴孩,她要带回西北侯府,西北侯要见琉女子为他生下的孩子。
“莫族长,这孩子是琉女子与你的儿子,我没说错吧?”
诸葛弈从冷肆怀里抱来婴孩,故意站在莫族长前。让他看到干着急,又无可奈何的。
“呜呜!”
莫族长愤愤不平,他万万没想到墨梅竟然偷走儿子,竟然交给诸葛弈?
“西北侯想见见琉女子为你生下的孩子,你便顺水推舟指使墨梅掳走海棠。莫族长没想到墨梅临阵倒戈,竟与我联手偷走你的孩子。”
即便事实并非如此,但墨梅不在,他所说的就是真的。料定莫族长不会弃儿子于不顾,他如法炮制同样的恶劣胁迫。莫族长用海棠来威胁他,他便用莫族长的儿子来威胁。
“呜呜!”
莫族长点头,算是承认他掳走海棠的事。
“拿掉他嘴里的布。”
诸葛弈一声吩咐,冷肆上前抓走塞在莫族长嘴里的烂布,也一巴掌打醒昏迷的乌族长。
“诸葛子伯,我承认抓走栗海棠。只要你别伤害我的儿子,我答应你放她回来。”莫族长紧张地看着诸葛弈怀里的婴孩,这是他的老来子如掌上宝贝,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惊醒的乌族长看到现下的情景,看到莫族长服软了,他也懒得执拗下去,凉薄地嘲讽:“诸葛子伯,小贱人已被喂了疯药。她现在疯疯癫癫,一身伤半条命,你要她还有何用?”
“一身伤半条命?”
诸葛弈冷笑,将婴孩交给冷肆抱着,说:“去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准靠近。”
“不用我帮忙吗?”
冷肆觉得手痒,他好久没有……嘿嘿嘿,他可以帮忙的。
诸葛弈投给冷肆一记“滚”的厉眼,冷肆忙抱着婴孩出去守门。
小小的一间客房变成刑室,没有骇人的铁刑器、没有血腥气息的恐怖、没有黑暗慑人的氛围……
但是,当诸葛弈从袖子里拨出一支匕首的时候,莫族长和乌族长的脸色皆惨白。他们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诸葛弈藏在袖子里的另一只手。
“我不想知道你们用在海棠身上多少刑器,但一身伤半条命不只你们会,我也会。”
诸葛弈慢慢走向乌族长,冰冷匕首游走在乌族长的老脸上,锋尖划出浅浅细细的血痕,吓得乌族长紧张大叫。
“啊——!诸葛子伯,我没有打伤她,我只喂了疯药。”
“哦,那伤是莫族长打的?”
诸葛弈笑容温润柔和,匕首从乌族长的脸上移到莫族长的脸上,“真可惜呀,我想让莫族长和乌族长一起体会一身伤半条命的幸福。”
“诸葛子伯,你若放过我们……啊——!”
乌族长半是威胁半是哀求的话未说完,一刀刺入,他凄痛大喊,立即昏死过去。
莫族长惊恐地瞪向诸葛弈,看着绝世俊美的温润公子瞬间化身地狱魔鬼,不仅让乌族长一身伤,更洒上噬骨痛的毒粉,疼昏的乌族长又生生疼醒。
“下一个轮到莫族长了。”
诸葛弈淡淡浅笑,拿着匕首走向莫族长。
莫族长闭上眼睛等待着,暗自悔恨不该得罪诸葛弈,此子绝非善类,他终究自食恶果。
第991章 胡言乱语真疯癫
瓷裕镇外的莫氏田庄,鬼手冷肆和千夜潜来的时候正巧一驾马车停在田庄门外。
老管事亲自迎接,恭恭敬敬地请马车里的妇人改乘步辇进入田庄,此妇人正是莫夫人。
冷肆和千夜交换个眼色,一个引开田庄里的暗卫们,一个追随莫夫人进入田庄内宅。
老管事止步于内宅的垂花门外,揖礼道:“夫人请稍等片刻,老奴去安排。”
“要快。”
莫夫人有些焦躁不安,她是隐瞒丈夫来田庄的,万不可被他知道。趁有人察觉之前,她必须赶回家中。
老管事匆忙去安排,少时亲自捧一件男式的夜行衣和黑色斗篷送来,说:“夫人既不想惊动庄子里的人,便换件男式衣袍。若有人问起,老奴也好搪塞过去。”
“还是你想得周道。”
莫夫人一向信任老管事的忠诚,依从老管事的提议去内室更衣。回来时用黑布遮面,又拉低斗篷的兜帽。
老管事让一个身形与莫夫人相似的妇人留在房里,他引领莫夫人离开内宅,往田庄最荒凉的一个废院行去。
与此同时,恰巧藏身屋顶的鬼手冷肆亦悄悄尾随,几乎一前一后来到荒凉的废院。
老管事摘下挂在腰上的一支钥匙交给莫夫人,小声叮嘱:“夫人可与她交谈,却不能动善念。族长老爷不发话,老奴只能听命行事。望夫人体谅!”
“我知道。”
莫夫人攥紧钥匙,望向黑漆漆的破屋,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她怀疑老管事在诓骗她,可钥匙在手里又作不得假。
老管事说:“老奴会守在外面,夫人请吧。”
“好。”
排除万难悄悄过来,只为见她一见。已到门外,莫夫人定然不甘心离开。她狠下心,推开破败的门进入破屋里。
破屋里没有任何摆设,屋中央躺着一块铁板,铁板的一角有个钥匙孔。她蹲下来察看钥匙孔,将钥匙插入。
铁板内发出一声清脆,锁开了。
莫夫人抓住铁板上的铁环往上一拨,整块铁板轻松开启,并不费多少力气。
“夫人,给你火折子。”
老管事打开一条门缝儿将火折子丢进来。
莫夫人吹燃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小心翼翼地步入地牢。仅仅走下几步便嗅闻到地牢里湿漉漉的阴冷,污浊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的腐臭和血腥味,以及难以忍受的霉气。
“嘻嘻!莫妍秀,乌芊芊,快来呀!快来呀!我们一起玩!”
地牢深处传来熟悉的清灵笑声,吐字时而清晰、时而含糊,但音色不难分辨。
莫夫人延着湿滑的石阶梯走向地牢的深处,越往里走、恶臭越浓。她拿香罗帕捂住口鼻,放大胆子继续往深处步行。
终于,黑漆漆的石廊尽头有了光亮,清灵笑声更加清晰。莫夫人灭了火折子,将湿淋淋的裙摆系在腰上。石阶梯长年被水浸着,滑溜得很。她需扶着湿冷的墙壁才敢迈出脚下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