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772)

栗海棠抓住铁笼子慢慢站起来,慢慢挪向莫族长。她每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对血脚印。

她咬牙走到莫族长面前,血淋淋的柔软肩膀迎着烙铁顶上去,烙铁灼烧血肉发出畅快的咝咝声,刹时能闻到皮肉被烫熟的气味。

“啊——!”

出乎意料的莫族长惊骇大叫,手一抖松开烙铁,呆滞地后退数步。他难以相信地睁大眼睛,像看厉鬼一样的眼神盯着她。

“莫族长,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傀儡,更不会交出私藏的奇人异士。”

栗海棠缓慢而坚定地逼近莫族长,露出骨头的手指伸向他,嗓音沙哑而森冷地说:“呵呵,我敢用这条命向天发誓,假如你真的打死我,你和八大氏族的人们会死得比我还惨!哈哈哈!”

“你!”

莫族长怒极,伸手抓住她被烙伤的肩,带着她一同走出铁笼子狠狠摔进脏污的水里,忿然警告:“栗海棠,你只有一次活命的机会!”

栗海棠从脏水里挣扎着冒出头来,深深大口喘息。面对暴跳如雷的莫族长,她眯眼冷笑,不屑挑衅:“我的命,你有本事就拿走呀!哈哈哈,我舍得!很舍得!只怕你没胆量来拿!你这老不死的胆小鬼,来拿我的命啊!来呀!”

“栗海棠,你别逼我!”

莫族长蹲下来一把掐住她鲜血淋淋的脖子,稍稍用力便可送她去地狱。

栗海棠鄙夷冷瞥掐住她脖子又止不住颤抖的手,不屑地问:“呵呵!你敢吗?我死了,你和你的莫氏族会第一个从瓷裕镇消失。之后是乌氏、栗氏、闫氏、程氏、司氏、典氏、燕氏。哈哈哈,有八大氏族陪我一同下地狱,我此生没有遗憾。胆小鬼,老匹夫,你动手呀!”

别逼我!

别逼我!

莫族长心中咆哮,掐住她脖子的手却渐渐松了力道。他站起来俯视浸躺在脏水里的她,不得不承认他怕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今日我所受的屈辱必将从你的身上报还回来。诸葛子伯想要你,我便还给他。”

莫族长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匕首,伸手抓住她受伤的肩硬生生拖上岸。疼得她大喊,用未受伤的胳膊挥打。

“诸葛子伯喜欢你的这张脸?他还喜欢抱着你?”

迫使她趴在地上再无反抗之力,莫族长握住匕首一点点逼近血淋淋的娇背……

“莫族长,你最好别让我活着出去,否则……呵呵,我会让你……也……尝尝……这……活活……割肉……的……痛……啊——!”

栗海棠再也忍受不住割皮剐肉的痛,一口气窒闷在喉咙里,眼前刹时陷入无尽的黑暗。听不到恶魔嚣狂的大笑,看不到匕首折射在水里的白光,感受不到血肉被剖离身体时的痛……她可能真的要死了!

癫狂中的莫族长被一巴掌打在后脑袋,他猛然惊醒发现趴在面前的小姑娘一动不动,而他的手里握着许多小块的血肉。

“莫老哥,你对她做了什么?”

乌族长惊骇的呼吸急促,看到莫族长握在手里的许多血肉,又看看海棠血肉见骨的背,胃里霎时一阵翻腾。

他立即转身作呕,拳头用力砸胸口平复那恶心感觉。尽管他对小姑娘用过血鞭子,却从未想过最可怕的“剐刑”,谁想到莫族长竟然对一个小姑娘下得狠手,真够毒的。

“莫老哥,她罪不至死啊。即便她不肯,你也不该对她施剐刑呀。”

“你来做什么?”

恢复清明的莫族长丢开匕首和手里的血肉,走到旁边用水牢的脏水洗去沾染的血腥。今日若非受翎十八等人的侮辱,他绝不会这般失控。

乌族长来到海棠身边伸手试试鼻息,又切切她的脉象,长长舒气,庆幸道:“还好还好,她活着。”

莫族长冷睇一眼遍体鳞伤的小姑娘,看到乌族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到她的嘴里。

“你给她吃的什么?”

“疯药。”

乌族长收好小葫芦瓶,说:“我从闫二的药房里搜出来的。”

“嗯。”

莫族长拿帕子擦净双手,绢帕丢进脏水中。

“走吧。”

“不等她醒来吗?”

乌族长撇撇嘴角,他问也白问。被打得快不成人样儿,不死已是命大了。他拄着拐杖追在莫族长身后,唠叨:“莫老哥,你几时将她送还去。燕峡翎爷可不是容易打发的,万一惹怒他,咱们该如何?”

“你怕他,我不怕。”

水牢的小铁门“咣当”关上,莫族长自傲的回答仍徘徊在阴暗湿冷的水牢中。

趴在地上的栗海棠闭着眼睛,慢慢张开嘴巴用舌尖顶出那粒“疯药”。幸好她尚留一丝意识,用牙齿咬住药丸。药丸虽少许融化,但药性不足以致疯。

“师父,救我!”

第986章 引怒招祸不自知

栗海棠离奇失踪第十四日仍无音信,最可疑的莫族长和乌族长没有分毫破绽,连同八大氏族的其余人也渐渐好奇她是如何在自家失踪的。

诸葛弈的忍耐已极限,听着翎十八、秦五和无方公子商量掠夺莫族长和乌族长隐藏在瓷裕镇的势力,他却无半点兴趣。

老管家阿伯进来,向诸葛弈揖礼,(手语):主人,莫族长和乌族长来访,已请到前院用茶。

“他们来耀武扬威吗?呵呵!”

诸葛弈起身去更衣,随老管家来到前院。远远的听到莫族长和乌族长在正房中堂里谈笑风声、很是欢愉。

阿伯凑近诸葛弈,低声提醒:“小不忍乱大谋,且留着他们的狗命多活些日子吧。待救出小主子,还怕他们不跪在主人的面前摇尾乞怜吗?”

“阿伯,我担心傻丫头已经……”死了。

诸葛弈没有说出心中的担忧,隐约中仍抱有一丝希望。她会活着等他去救,他还能看到她贪吃的可爱模样,耍赖的抱着他娇喊师父。

“主人,快进去吧。”

“不必备茶。”

诸葛弈提袍摆登上石阶,脚步沉重得像踩在炭火中。

望着他的坚毅背影,阿伯摇头叹气。自从他的小姑姑死后,当年那个纵马江湖、深谋商道的狂妄少年变得沉稳豁达、三思后行。失了昔日出生牛犊不畏虎的勇猛,不知该幸,亦或不幸。

寒山堂,堂中莫、乌二人笑语欢颜,一派闲适。尽管他们畏惧诸葛弈背后的翎十八和秦五,但掌握栗海棠的小命足够挟制诸葛弈等人。

门帘掀起,诸葛弈现身,莫族长端着茶杯不屑冷睇,挑剔说:“久闻你是爱茶之人,怎家里待客的茶如此粗劣。难道你从八大氏族领来的养银子连杯好茶都买不到吗?”

乌族长随手将茶杯往桌角一放,茶杯摇晃摔落在地,四分五裂的瓷屑飞跳,几片砸在诸葛弈的鞋边儿。

“我自然比不过莫族长和乌族长,只需动动嘴巴便有人替你们搜刮族人们的血汗银子。若族人不愿上交,恐见不到第二天的日出呢。”

诸葛弈撩袍摆,弯腰拾起一块瓷片置于掌心。瓷片锋利,一条血痕赫然出现在修长指腹。

看他自伤手指,莫族长哂笑道:“真是怎样脾性的师父教出同样脾性的徒儿。你这不服输的臭德行,她也有样学样,真真教人恨得牙痒。”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诸葛弈勃然大怒,一个近身站到莫族长面前,沾染点点鲜血的瓷屑顶在莫族长的颈脉,只需刺入一点点便可喷血而亡。

莫族长暗道失算,竟忘了诸葛弈是有功夫的人。他微微后仰避开瓷屑,全身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诸葛弈深呼吸平复心绪,沉冷地问:“她可活着?”

“活着。”

莫族长艰难吐出两个字,再不敢说话。因为瓷屑的尖锐已刺伤了脖子,他能感觉脉动的强劲。

“诸葛子伯,你放心,她活得好好的。不过……”乌族长故意卖关子的顿住,招来莫族长一记怒瞪。

诸葛弈蹙眉,沉冷问:“不过什么?”

乌族长讪讪一笑,得意说:“我那死鬼二弟偷偷在南府炼制的药太多了,我新近搜出一瓶致人疯癫的药,正巧给贱丫头尝尝味道。”

“姓乌的,你敢伤她!”

挟制莫族长的瓷屑瞬间移到乌族长的颈侧,在他尚未察觉之时已深深刺入,顿时鲜血喷涌染红了青灰狐袄,染红了诸葛弈的修长手指和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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