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688)

“小主子别怕,老奴抱你去正房治伤。”

老管事镇定地爬到炕上,横抱起痛昏的海棠,对秦五说:“此女不能杀,交给诸葛小子来处置吧。”

“先关到地牢里去。”

秦五唤来两个护卫,让他们押走莫妍秀。他知道千夜已赶去寒夜谷找诸葛弈,但海棠的伤势太重,根本等不及诸葛弈回来医治。

秦五和老管事速速送海棠到正房的东屋去,东屋也有一个大炕,平时诸葛弈来时会暂住在这儿。

“秦五爷,你快派人去寒夜谷吧。”

“老盗王的医术不在诸葛兄弟之下,你看丫头这伤得太重,唯今之计,只有麻烦你了。”秦五鞠躬揖礼,肯求老管事为海棠治伤。

老管事就知道自己躲不过,无奈苦笑不多废话,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去取来治伤的药和医具。

秦五唤出两个影卫分别去寒夜谷和闫氏中正府送信,希望闫氏中正府的那位大公子能赶在诸葛弈回来之前到来。

痛昏的栗海棠又被痛醒,她睁开眼睛竟能看清站在炕边垂眼沉思的秦五,还有墙角的烛火,屋子里摆放的金贵物件。

“秦五爷,别杀莫妍秀,我要将她送给闫礼。”

“放心,我已派人去闫氏中正府报信儿。”

秦五庆幸自己猜对了海棠的心思,看来她不会轻饶了谋害自己的莫妍秀,他便安心了。慈善该用在待自己好的人身上,而不是谋害自己的敌人身上。

栗海棠已察觉不到匕首刺穿手的痛感,她深呼吸着,微弱的嗓音呢喃:“莫妍秀做恶太多,她该一个一个去赎罪。”

“你呢?她欠你的最多,真正掌控她生死的人应该是你。”

秦五拿出帕子为她拭去额上的冷汗,不停张望老管事怎么还不回来,取个药和医具也慢吞吞的。

栗海棠小声嘲讽:“天下最毒妇人心。莫妍秀害死乌芊芊,联手生她的周姨娘数次谋害莫二夫人,还有童姨娘也被害过。一群深谙后宅毒辣手段的妇人,自然懂得如何讨债。”

“丫头,依你所言该放莫妍秀回莫氏南府呀。我好似办砸了,该派人送信给莫族长的。”

“秦五爷谋略不输师父,怎不懂我的心思呢?你别逗我高兴装傻喽,我才不信你呢。”

栗海棠痛苦地皱紧眉心,长长叹口气。

“来了!来了!”

老管事在院子里急慌慌大喊,秦五气得走出屋子却见一道白影从身边飘过。快得他尚未看清,就听到背后的屋子里传出一声怒吼。

“是谁伤的你!”

多年未曾听过少年发怒的吼声,吓得秦五的心肝都颤了。

东屋里,栗海棠见诸葛弈发怒,连疼都顾不得了,忙坐起来拉住他的冰冷大手,撒娇说:“师父,你先别问这些,快帮我拨出匕首啦。”

看到白嫩小手被一把匕首刺穿,诸葛弈恨不得亲手撕了那伤了她的刺客。可她忍痛撒娇讨好的模样又让他不忍责怪,只好咬牙忍住怒火,坐下来为她治伤。

“是谁?”

“我自己。”

诸葛弈瞪了她一眼,骂道:“胡说!再敢骗我,我……我打你屁股。”

栗海棠委屈地抿紧樱唇,连颗泪珠子都不敢落。

第881章 尉迟派来新护卫

栗海棠的手掌被匕首刺穿,秦五立即派人去燕峡镇知会翎十八,这笔账定要算在莫氏和闫氏的头上。谁让莫妍秀是莫氏姑娘、闫氏儿媳呢。

诸葛弈勉强相信她所说自己刺伤的理由,可每次给她换药时仍忍不住迁怒莫妍秀。若不是莫妍秀假扮小丫鬟企图挟持她,她又怎会伤了手?

对,全都是莫妍秀的错。

对,全都是莫氏和闫氏的错。

对,全都是莫氏族不会教导,闫氏族不懂约束。

故而,当翎十八不辞辛劳,骑马赶夜路在天明之时赶来秦氏庄子的时候,脚尚未踏进大门槛便下令打压莫氏族的皮货生意,切断燕峡镇大商们与闫氏族的棉纱生意。

诸葛弈做得更直接,每天三次为海棠换药之后,亲自到访秦氏庄子的地牢,把囚在这里的莫妍秀折磨得数度昏死才算罢了。

千夜将青萝接来照顾海棠,同行的还有乌银铃。

见到受伤的海棠,青萝先抱着她一通哭,再变着花样儿的诅咒莫妍秀。逗得海棠又哭又笑,乌银铃感叹海棠的强大。

听海棠要吃红豆酥饼,青萝自告奋勇去厨房做,留下乌银铃陪着海棠躺在热乎乎的炕上闲聊。

“也不知道莫妍秀是死是活,我几次问师父都被他蒙混过去。”拿一颗南桔让乌银铃帮忙剥皮,栗海棠捏来剥好皮的桔瓣吃。

乌银铃坐起来剥桔皮,说:“我们的马车出镇子的东城门时,守门的城官说莫氏族去漠北贩皮货的车队被土匪劫了,损失不少呢。莫族长为此大发雷霆,罚办事不力的莫二爷和莫三爷自掏银子来补亏空呢。”

“今年冬天寒得早,又赶上过年正是各府女人们做新裘衣的时候,一本万利的皮货生意落得竹篮打水,莫族长怎会轻饶了他们。罚他们自掏银子补亏空已念着兄弟情分呢,若换作栗氏和乌氏,还不趁机夺了他们的权、抄了他们的家?”

凭心而论,莫族长的威望和品性,在栗海棠看来是不错的。同样是四兄弟,身为长兄的莫族长对待三个弟弟很公平。反观栗族长和乌族长就没那个气度和胸襟,恨不得打压得几个弟弟被族人们视如废物。

乌银铃把剥好皮的桔子分瓣放在瓷盘里,捡起一瓣品尝,吱唔:“莫族长视莫氏族声誉如命,时刻谨记自己是一族之长、身负泰山之责。你瞧瞧栗族长和乌族长,还有闫族长,他们哪个爱惜本族声誉的?”

“闫族长太重利,名声于他如浮云,不能算在其中。栗族长和乌族长中庸无德,唯紧紧抓牢权势才能稳坐族长之位,怎能容忍弟弟们的野心呢?”

栗海棠丢一瓣桔子到嘴巴里,看看窗外宁静的小院子。院子里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不知每天必到的诸葛弈、翎爷和秦五爷又跑到哪里谋划着下绊子报复呢。

青萝端来一盘红豆酥饼,脸色有些阴郁。

“出什么事啦?”

栗海棠让乌银铃接来红豆酥饼,免得青萝激动起来害她没得吃。

青萝气恹恹地说:“大姑娘别问了,奴婢只当没听到、没看到罢了。”

“哦。”

栗海棠捏来一块红豆酥饼喜滋滋地吃起来。

乌银铃笑而不语,一个淡定地吃酥饼,一个脸色阴闷欲言又止。

一块红豆酥饼吃完,栗海棠盯着青萝,“说,还是不说?”

青萝咬唇,摇头。

拿起第二块红豆酥饼吃起来,栗海棠望向窗外的小院子,过于洁净、过于安静、过于……

“大姑娘,主人和翎爷、秦五爷商量放走莫妍秀。他们不是最心疼你的,为何饶了莫妍秀呢?若换作是我定要千刀万剐了她。”

青萝义愤填膺,觉得海棠所受的苦该从莫妍秀身上一刀一刀还回来。

栗海棠和乌银铃交换个眼色,懒洋洋地抓起第三块红豆酥饼继续吃。

乌银铃拉着气红眼睛的青萝坐来身旁,说:“青萝姐姐别生气,诸葛公子和翎爷、秦五爷定有他们的算计,我们静观其变。”

“不行,不能放莫妍秀走。谁知道她又会变什么花样儿来害大姑娘呢,不能放虎归山。”

青萝不依不饶,起身要走又被乌银铃拉扯回来。

宁静的小院子里终于有了响动,老管事匆匆进院,站在窗子下禀告:“海棠姑娘,尉迟公子派新护卫来接走莫三姑娘和侍婢墨梅。诸葛公子问你是否要见见。若见,我即刻领他们过来;若不见,诸葛公子代海棠姑娘作主放了莫三姑娘和墨梅。”

“不必见了,让他们带走莫妍秀和墨梅姐姐吧。不过,我有一封信要他们带回去交给尉迟归。让他们多待一盏茶的时辰,我伤了手,写字慢。”

“是。海棠姑娘只管慢慢写,我即刻去转告。”

老管事匆匆去了。

青萝听海棠说要写信,也去寻个小丫鬟带她去取笔墨纸砚。

乌银铃搬来小桌子,堆起软枕让海棠倚得舒服些。她歪坐在炕沿儿,问:“大姑娘要写信给尉迟公子,是催促他快些研制诸葛公子的解药吗?”

“尉迟归是个善良的人,纵使他对莫妍秀没有一丝爱意,仍愿放她一条生路。我是想写信问问他,若有一天我和莫妍秀只有一人能活,莫妍秀死在我的手里,他会不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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