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661)

“什么意思?他在祁山镇得罪的人很多吗?还是秦五爷已赶回去,要惩罚他吗?”

栗海棠心跳加快,她万万想不到栗君武会得罪秦五爷。万一死于非命,她如何向栗二老太爷交待?

冷肆双臂环抱,摇头道:“他有股子狠劲,可惜眼界太小、谋局不够精密。虽剑指秦五爷定下的规矩,却忘了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何谈颠覆?”

“栗君武想颠覆秦五爷在祁山镇的地位?”栗海棠大吃一惊,恍然明白秦五和诸葛弈为何迟迟不肯抓住幕后之人,原来……“呵呵,栗君武算个什么东西,敢挑衅秦五爷?他以为江湖用钱堆起来的?”

“或许待他身无分文的时候,能明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混江湖也要吃饭穿衣的。”

冷肆打趣道,偶然一瞥见诸葛弈站在门外偷听。他摘下海棠发髻上的珠花做暗器,袭向隔着帘子偷听的人。

“君子非礼勿听,你读的那些书全废啦?”

“你之前不也在屋顶偷听我们的闲聊吗,还偷听海棠的自言自语,可见你比我更恶劣。”

诸葛弈掀帘进来,端着早膳和一盘蜜饯。

冷肆让出位置,站到窗边,静静地看着诸葛弈喂海棠吃软糯香甜的红米粥,还配了一碟新鲜的腌冬笋。

栗海棠乖巧地吃着,问:“师父,秦五爷几时回祁山镇?”

“不回。由着栗君武去闹腾吧,终有一日会算清账的。”

诸葛弈狡黠冷笑,尤其咬重“算清账”三个字,怎么听都像是秦五爷故意诱导栗君武惹事生非的。

冷肆眯眼细细琢磨,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啧啧道:“你们真够缺德的。先是丫头带着栗夫人写下栗氏私库的地址,那金银堆积成山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搬空。如今栗夫人被软禁在家,栗族长发了好大的火气。”

“栗氏族的金银早晚被人惦记去。与其看着别人得到,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诸葛弈想到重建四大院需要很多钱,而八位族长岂是吃亏赔本的人?

栗海棠认同诸葛弈的话,对冷肆撇嘴抱怨:“冷大哥真是的,当初搬空栗氏族私库,你也有参与啊。怎现在又来怪我们无情呢。”

冷肆百口莫辨,冷冷瞪这无良的师徒一眼,愤而奔走。

栗海棠嘿嘿嘿笑,一口吃掉诸葛弈喂来的红米粥,更觉得美味呢。

诸葛弈无奈轻叹:“你呀,真是不懂冷肆呢。他几时怪罪你呢?”

“不这样说,他怎会去祁山镇带栗君武回来呢?”栗海棠顽皮地眨眨眼睛,伏在诸葛弈的耳边说:“其实,秦五爷故意放任栗君武胡作非为的对不对?其实,师父想借栗君武之事,向栗二老太爷谈条件。”

诸葛弈宠溺地看着趴在胳膊上的小姑娘。她如此聪慧,让他如何不爱呢?日子还长,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长大。

第847章 学坏容易学好难

诸葛弈和栗海棠借病留在秦氏庄子过起悠闲的半隐居生活,让秦五、冷肆和老管事羡慕不已。

每日晨起练功夫,早膳后骑马去踏雪寻梅,或入山岭中狩猎野兔稚鸡回庄子做午膳;晌午小憩片刻烹茶作赋、习字绘画;晚膳后酿桃花酒,直到更鼓二巡各自回房沐浴,亥时同榻而眠。

翌日亦往复始,不觉疲累,乐在其中。

这日,诸葛弈如旧带海棠骑马踏雪寻梅,昨晚她吵着要采些白梅花来酿酒,取名“雪瑞”,留作过年时的年酒。

诸葛弈笑她傻,说:“最好的酒需几年或几十年的陈酿。酿酒如炼丹,皆需要长久的等待。你有耐心等待几十年,等它变成最醇烈的美酒吗?”

“哼!师父别小瞧人呢。”栗海棠傲气地扬起小脸,不屑道:“我能忍辱负重和八大氏族斗,只要不死便一直斗下去,直到我为母亲和弟弟报仇。”

“海棠,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诸葛弈捧着她的圆润小脸,深情承诺。

栗海棠眨眨杏眼,绝世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竟然想“一亲芳泽”……呃!好羞人啊!

不行,不能让师父看出她的喜欢。

挡开捧脸的一双大手,她侧身避开他往外走,低着小脑袋闷声闷气地说:“师父,快走吧。白梅花太难寻,我们要赶在日落前回庄子,免得老盗王担心。”

诸葛弈眉宇蹙紧,凝望小姑娘奔走的背影,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又懊恼自己是不是做的太明显,吓坏了小姑娘?

“海棠,慢些走,别摔着。”

“知道啦,真啰嗦。”

小姑娘的娇嗔从院子门外传来,让焦虑的诸葛弈释然浅笑。原来她害羞了,不是讨厌他。

诸葛弈踩着愉悦轻快的步伐走出院子,转过一条长长的弯廊,发现前方的栗海棠和一位老嫫嫫。

他急步走去,见老嫫嫫忽然跪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高举过头呈给海棠。在她伸手取信之际,他抢先一步拿走信,冷瞥跪地的老嫫嫫。

“谁来的信?”

“栗夫人派人送信,请师父和我早些回去。”栗海棠指指跪地的老嫫嫫,说:“她是栗夫人身边的申嫫嫫,是栗夫人近来最知近的奴婢。”

诸葛弈冷眼打量垂首跪地的老嫫嫫,说:“栗夫人不好好待在家里生养孩子,总爱惹是生非,她不怕栗族长知道吗?”

申嫫嫫磕头,谨小慎微地说:“回诸葛公子的话,我家夫人也不想惊扰奉先女的清安,可南府的二爷实在可恨,咱们中正府的人快要被他折磨得活不下去了。”

“栗二爷?他又作什么妖蛾子呢?”栗海棠示意诸葛弈看看信中的内容是什么,或许一个老嫫嫫不知道其中原由。

谁知,诸葛弈没打算看信中内容,一味地询问申嫫嫫。

申嫫嫫知道瞒不住,便将栗二爷近来的所做所为详尽禀告,最后连同栗二老太爷被软禁在私宅的事情也说出来,震惊了栗海棠和诸葛弈。

栗海棠觉得错过一场热闹大戏,早知道她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诸葛弈唤出暗卫送申嫫嫫回栗氏中正府,且将未拆封的信还给栗夫人。他会派人调查栗二爷之事,请栗夫人稍安勿躁。

暗卫领着申嫫嫫悄然离开,栗海棠也没了踏雪寻梅的兴致。她拉着诸葛弈回到客院,两人围坐在炭盆旁烤红薯,商讨栗二爷之事。

诸葛弈决定留下海棠在秦氏庄子,他趁夜潜去栗氏中正府见见栗夫人,或许能知道栗二爷的所做所为。

栗海棠高兴被留在庄子里,暗下决定等诸葛弈离开后,她便唤千夜和冷肆陪着回瓷裕镇。

因为想着栗氏族的事,一天过得很漫长。待用过晚膳后,诸葛弈叮咛她乖乖的,便领着几个影卫离开了。

栗海棠快速换好夜行衣,内穿轻便的黑色袄子和棉裤子。为瞒过庄子里的秦五爷、老管事和许多护卫,她决定唤出冷肆和千夜一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

冷肆和千夜交换个无奈的眼神,即使不情愿也扛不住耍赖皮的小姑娘,什么好话坏话都说遍了,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躺地打滚喊爹娘。

悄悄带着小姑娘离开秦氏庄子,骑马赶回瓷裕镇已是临近天明的时辰。远远的瞧见瓷裕镇东城门楼,大门前站着一个男人。

千夜看出那男人的身形,喝住马儿慢些跑。

冷肆和海棠同乘一骑,见千夜忽然慢下来,他隐约察觉城门前的那个男人有诡。他也喝令马儿慢下来,问:“千夜,你认识那男人?”

千夜默默点头,心想:你少装了,其实你早认出来是谁。

坐在冷肆身后的栗海棠歪着脑袋,从冷肆的臂弯缝隙里看到城门前的男人,嘟嘟嘴抱怨:“哼!我就知道师父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走吧,既来之则安之,躲不过去的。”

“识时务。”

冷肆不吝夸赞,喝令马儿加速奔向东城门楼。

栗海棠泄气地躲在冷肆的背后,思考用什么借口来搪塞呢?

三人两骑来到东城门楼下,见到立在寒风中的秦五。

千夜下马,作揖:“拜见庄主。”

冷肆在马上抱拳道:“秦五爷怎会等候在此?”

秦五耸耸肩,互揣着双手慢悠悠踱步到马儿旁,仰头盯看羞窘捂脸的小姑娘,揶揄道:“真是诸葛弈教出来的好徒儿,偷溜儿出来连个影子都抓不着。幸好老盗王发现及时,我又知道最近的一条小路能赶在你们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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