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520)

栗海棠示意站在白须老者身后的中年男人将老人扶起,笑颜道:“栗二老太爷有善心善心,辛爷爷又是跟随栗氏老族长多年的忠仆,能够老有所居也不枉你对栗氏族的忠诚。”

“不敢不敢!”白须老者摆摆手,拄着木棍往前迈半步,揖手道:“今日老奴忽闻族长之女率众府姑娘们焚烧奁匣阁,奉先女又一口咬定族长是背后主谋,老奴实在难忍便莽撞的闯来了。老奴相信族长绝不会是唆使云梓大姑娘焚烧奁匣阁的主谋。”

“辛爷爷为何如此笃定?”

栗海棠退回椅子前,目光定住在白须老者的脸上,也观察着四周人们的表情。

白须老者虽双目失明,听力却异常敏觉。海棠故意发出远离的脚步声,他知道自己若想悄悄说话是不可能了。

“据老奴所知,奉先女是咱们栗氏族的姑娘,身系全族之兴亡,承担全族人祈福先祖庇佑的重任。奉先女若在五年中夭亡,栗氏族无异于损失惨重。族长身为一族之长,怎会弃全族人而不顾,谋害自家的奉先女呢?”

“辛爷爷说得对,我们也相信栗族长不会谋害奉先女,更不会唆使栗大姑娘焚毁奁匣阁。请奉先女查明真相,还栗族长和栗大姑娘的清白。”

人群中的栗氏族人们纷纷挥举拳头附和白须老者的话,为栗族长和栗云梓鸣不平。喊得最高声的正是栗氏中正府老管家的儿子。

此时祭祀场上只听到栗氏族人波澜起伏的呐喊,其余七大氏族的族人们静观其变。毕竟犯错的人是栗氏族长父女,便是惩治也轮不到其余氏族的族人来审断。

白须老者闭着眼睛聆听身后栗氏族人们情绪高昂的抗议声,心绪反而没有刚才的淡定。他发觉自己落入一个陷阱,而设置陷阱的人正是……

“辛叔,多年不见,你的身子还硬朗着呢。”

栗二爷上前双手托着白须老者拄木棍的胳膊肘,礼貌又不失亲切地问候。

白须老者睁开空洞无神的双目,冷笑道:“劳二公子惦念着,老奴身子骨儿硬朗,还死不了呢。”

栗二爷笑容僵硬瞬间又恢复,更加亲昵地搀扶着白须老者带往凳子,边走边说:“辛叔是看着我们四兄弟长大的,我们敬你是长辈,日夜盼你身强体健、长命百岁哟。”

“呵呵,二公子嘴上念着老奴长命百岁,心里不知如何骂老奴命太长挡着你的锦秀前程呢。”白须老者用力收回自己的胳膊,却被栗二爷强硬按坐在凳子上。他拄着木棍要起身,又被按回去不得动弹。

栗二爷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弟,栗三爷和栗四爷硬着头皮走过来问候。

“辛叔。”

“辛叔。”

熟悉的声音让白须老者摇头,喃喃自语:“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老族长英明一世,怎会养出你们这般狼子野心的儿孙呀。珅哥儿呢?珅哥儿何在?老奴想见见珅哥儿。”

“珅哥哥……”

“大侄子去江南做生意啦。现如今他已十六岁,该到了出门历练的年岁。”栗二爷截断海棠的话,一席漂亮话搪塞白须老者。

白须老者听到栗君珅已开始学做生意,冷板的脸上终于浮现欣慰的笑容,连赞三声“好”,木棍敲在地上“咚咚咚”的响。

栗二爷阴戾眼神警告海棠别乱说话,抬手让栗三爷和栗四爷远离些。

栗海棠绕过栗二爷站到白须老者面前,说:“辛爷爷,珅哥哥是被栗族长逐出瓷裕镇,罚去江南十年不得回来。”

“为何?”

白须老者惊讶,他从未在栗二老太爷的口中听到这个说法儿。只听采办的老仆们说珅哥儿去了南方,至于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刚才询问,也是想证实自己听到的。

栗二爷怒目瞪向海棠,按在白须老者肩上的手不知不觉收力。白须老者立即察觉到栗二爷刚才撒谎欺骗他,而奉先女说得才是实情。

“请奉先女如实相告,老奴感激不尽。”

白须老者揖礼请求。

栗海棠不顾栗二爷的眼神威胁,说:“为枉死的母亲栗楚夫人和妹妹云楠大姑娘,珅哥哥与楚大公子向栗族长讨个公道。栗族长大怒之下驱逐珅哥哥离家十年,后与楚氏翻脸并数次暗下毒手,逼得楚家主举家迁回燕峡镇。珅哥哥伤心离家去了江南,幸而有莫大姑姑的接济才有屋住、有饭吃。”

“胡闹!胡闹!简直是……虎毒尚且不食子,身为族长怎能如此苛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白须老者愤然站起,挥着木棍破口大骂。

栗二爷及时闪躲才不被木棍打伤,他怨愤地瞪了海棠,想要安抚白须老者又觉得此怒火与他无关,何必掺合呢?

白须老者一通怒火发完,转身扑通跪下,朝着衍盛堂的大门哭诉:“老族长啊,老奴双目瞎了,可心里明明白白。你当初真不该将族长之位传给他呀,这般狠毒之人怎可承担族长之大任呢?当初,你就该直接传位给珅哥儿。老族长啊,你终究是看走了眼啊!”

被五花大绑的栗族长不高兴了,两眼圆睁质问道:“辛叔,你这是什么话?父亲将族长之位传给我,难道他中意的是我的儿子?”

第664章 失掉权势财富

寻着声音扭头,白须老者嘲讽道:“中意谁,族长之位还不是落到你的手里?你现在只有珅哥儿一个亲儿子,将来不传位给他,难道想留给别人的儿子吗?”

栗族长梗直脖子瞪眼道:“那不能。珅儿是我的长子,自幼聪敏好学,如今在瓷裕镇威望乃鹤立鸡群,远胜别家的儿子们。”

“这话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来,将来可别耍赖啊。”

白须老者故意激将栗族长,可迟迟听不到回答又心急道:“难道你还有别的打算?”

栗族长委屈道:“我现在被污陷唆使不孝女焚烧奁匣阁,能不能保住老命都是未知的。珅儿不在,我又死了,这族长之位落到谁的手里还不一定呢。”

栗海棠斜睇装孙子的栗族长,鄙夷地嘲讽道:“栗族长若死了,我立即派人去江南接回珅哥哥荣登族长之位,在我有生之年定保他平安无虞、财源广进。就是不知道栗族长有没有胆量告诉大家,栗云梓率领各府姑娘们来奁匣阁闹事,烧毁奁匣阁,背后主使是不是你呀?”

“放屁!她是我的亲闺女,我会置我的亲闺女于危险中吗?”栗族长死鸭子嘴硬,固执的不肯认罪。

栗海棠叹气,笑眯眯地看向栗云梓,说:“被自己的亲爹用虚无的十里红妆诓骗,做下如此大逆不到之事,你可有悔悟?”

“呵呵,贱人!我从未烧毁奁匣阁,明明是你派人来放火嫁祸给我的。放火的男人就是你的老相好,江湖闻名的凶煞婆婆送给你的。”

栗云梓执迷不悟,自以为揭穿栗海棠暗藏的那些男护卫便可摆脱罪名。但她忘记凶煞婆婆是谁?

白须老者听到“凶煞婆婆”的名号,激动大喊:“什么?凶煞婆婆?她送你男护卫?”

栗海棠点头,坦然道:“是啊。中秋节我做生日,凶煞婆婆深夜送来十名护卫作寿礼。因奁匣阁不准男子进入,我便请无心院的诸葛师父收留他们,平日外出时做护卫罢了。”

白须老者听后沉思片刻,头扭向栗族长的方向,说:“凶煞婆婆送来的男护卫既然留在无心院,奁匣殿的执事老嫫嫫也没有疑议,族长该约束云梓大姑娘谨言慎行。江湖传闻凶煞婆婆是个明大义之人,想来她送的男护卫仅是保护奉先女,不会参与栗氏族的事情。”

“辛管家说得对。”栗族长斜眼瞪了无事生非的大女儿,大声说:“今日之事须得细细调查,定会给各氏族的族人们一个交待。奁匣阁乃历代奉先女的仙居,我愿出十万两银子修葺。”

“十万两?栗族长是不是忘了烧毁奁匣阁的凶手是你的大女儿?”

栗海棠冷笑,看向白须老者,说:“奁匣阁烧毁的不仅是我居住的阁楼,还有后厨院、粮库、菜窖、浣洗院、客院、游廊、钱库、三塔楼的基座也烧黑了。辛爷爷觉得十万两银子,能修葺好吗?钱库里保存的珍宝古董、金银器具、金锭银宝,一件件记录在册。细算下来不知值了多少个十万两呢。”

白须老者长叹,愁眉道:“依奉先女的意思该如何惩治呀?栗族长定不能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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