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504)

“栗族长的意思是……”诸葛弈把玩着空茶杯,薄唇勾起玩味的笑,悠悠道:“在讽刺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吗?”

“哼!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栗族长堵气扭头。倘若没有这些人在场,他必定会唤出自己的护卫打得这小混蛋躺在床上剩半条命。

龙眸狡黠掩藏冷戾,诸葛弈将空茶杯往旁边的桌子一丢,冷声嘲讽:“栗族长、闫族长、还有没来的乌族长,若你们治管有方、身正为范、德才兼备,又有谁会冒着违逆祖规、牵累子孙除名族谱之危来谋权夺位呢?”

“你骂我们无德无才、品行不端?”

栗族长拍案而起,大步走近诸葛弈,指着他的鼻尖大骂:“你个白眼狼与奉先女勾勾搭搭,调唆她对抗我们、与众家夫人和姑娘们为敌。你坐山观虎斗,引来秦五爷和翎爷来密谋企图吞并我们八大氏族,你真当我们不知道吗?”

“栗老弟,你气糊涂了吗?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心里没个数儿吗?”

莫族长起身冲过来一巴掌掴在栗族长的脸上,意欲打醒他。谁知栗族长不依不饶,转身打手一巴掌掴在莫族长的老脸。

“你!”

莫族长捂着半边脸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栗族长竟有胆量还手。

怒极攻心的栗族长已无暇顾忌,一转身朝着诸葛弈扬起巴掌掴过去。但他忘了诸葛弈是个练家子,就算身体中毒虚弱无力也足够对付他了。

诸葛弈快速移步,挺直身子恍如没有动过,却偏偏避开栗族长打来的手。在栗族长惊愕之时,他抓握住高扬过头顶的手腕,浅笑说。

“谋权,守权;谋位,守位。各凭本事,成王败寇。不论结局如何,我保证劝翎爷和秦五爷不出手相帮。”

“此话当真?”

栗族长激动,声调都变得高亢尖锐。

诸葛弈郑重承诺:“如有违背,愿天打雷劈!”

“你死了有何用。”一直未开口的闫族长站起来,双手揣在袖子里笑吟吟地说:“你若违誓,奁匣阁的那位以命来消我们的怒火。”

诸葛弈剑眉拧紧,龙眸杀意渐浓。

第643章 瓷裕镇花间楼

八大氏族的掌权者们皆知栗海棠是诸葛弈的逆鳞,也许连秦五爷和翎爷亦如此。只要掌控栗海棠,还怕这三个人翻出天吗?

闫族长料定诸葛弈不会拿栗海棠的性命作赌注。有弱点才好拿捏,他不怕被人嘲笑无耻,更不怕走在大街上被戳脊梁骨。他怕的是失去权势和财富,失去从出生便赋予的荣华。

诸葛弈腾然站起,一步步走向闫族长,阴冷威胁:“她是八大氏族的奉先女,闫族长想操控她的生死,也该掂量掂量自己有那个能耐平息众怒吗。”

“子伯贤侄别认真,我说笑罢了。”闫族长试探目的达成,不与诸葛弈再纠缠下去。他后退几步坐下来,似笑非笑地看向栗族长。

栗族长愤愤扭头,他惹不起就装哑巴,反正诸葛弈的本事再大也管不到他的家事。兄弟之间偶有争端乃常情,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掺和。

明华堂里异常安静,莫族长静观其变,程司燕三位族长边品茶边闲话,似乎对诸葛弈和栗族长、闫族长之间的争论不感兴趣。

“师父,我们回来啦。典族长的舌头咬出一道很深的血口,估摸着一个月不能好好说话呢。”

清灵灵的嗓音从外面传进来,打破满室沉寂。坐壁上观的莫程司燕四位族长心中暗暗舒气,奉先女来得真巧。

诸葛弈收敛阴戾煞气,看向屋门时龙眸含着宠溺的柔和,哑声问:“你把止血药也给了他?”

“对呀。阿伯还找出一瓶上好的金创药,我一并送给典族长了。”栗海棠翩然而来,举起手里的拜帖,炫耀说:“师父快看,花间楼的请帖子。无言公子请了师父和我一同去观赏舞姬的醉花荫。”

“醉花荫。”

诸葛弈轻喃,接过金箔牡丹纹的帖子,上面有无言公子亲自书写的一行小篆:酒不醉人人自醉。

展开帖子,空无一字。

他暗笑小姑娘为了跟去,连这般谎话都敢当着众族长的面前说出来。她都不担忧闫族长会询问无言公子吗?要知道他们的关系比夫妻更亲密呢。

“师父,你看啦,无言公子也请我一同赴宴呢。”

栗海棠踮起小脚尖,纤纤玉指轻点帖子的某处。明明连个墨点儿都没有,她竟装得一本正经。

诸葛弈斜睇她骄傲的小脸,点点头:“嗯,为师看到了,确实有你的名字。”

“嘿嘿嘿。”栗海棠憨憨傻笑,双臂抱住他的胳膊几乎挂在他的身上,仰着小脑袋问:“师父,几时去赴宴呀?”

“你回去换身少年公子的衣衫,半个时辰后过来找我。”诸葛弈阖上帖子交还她的手里,浅笑叮嘱:“别丢了,否则你进不去的。”

“好。”

栗海棠把帖子紧紧护在怀里,都忘记向几位族长行礼告辞,转身就跑。边跑边大喊:“青萝,快回家去准备衣服。”

“大姑娘别急,小心摔着。”

青萝匆忙追上她,猜度着商量的计策管用了。主人真是疼爱小主子,明知道小主子说谎还顺势答允。

明华堂,几位族长坐不住了。既然花间楼的无言公子请诸葛弈、栗海棠过去赏歌舞,他们还留在这里作甚?

莫族长起身告辞,与司族长、程族长和燕族长一起离开。随后栗族长也不甘心地走了,只留下闫族长迟迟不肯离开。

诸葛弈冷蔑哼声,挥挥衣袖便走了。

闫族长呆坐许久亦想不通花间楼的无言公子怎会突然邀请诸葛弈和栗海棠去赏歌舞,且是新编排的歌舞,连他还没有看过呢。

心里泛酸,闫族长独自离开无心院,骑马漫无目的穿行在瓷裕镇的街巷……

且说……

花间楼。

瓷裕镇中最大的歌舞坊,亦是青州花间楼主名下最小的一间。

短短三年,凭借花间楼主的赫赫威名,以及无言公子独具一格的商谋,这座歌舞坊已成为瓷裕镇权贵大商、纨绔公子、江湖豪侠等等聚集取乐的地方。

无心院的青壁马车缓缓停在花间楼门前时,早有小侍等候多时。哈腰陪笑着上前打起车帘,请诸葛弈和栗海棠下车。

小侍见戴着雪纱帷帽的姑娘紧紧跟随在诸葛弈身边,犹豫着该不该阻拦。这歌舞坊从不是女子能来的地方,就算有女子也是被卖进来当歌舞姬的,几时看到富贵家的金枝玉叶来逛歌舞坊的?

“无言公子请师父和我来的。”

掏出金箔牡丹纹请帖,就是这般理直气壮。

小侍见请帖,立即陪笑说:“姑娘恕罪,小人眼拙……不不不,是眼瞎。小人罪该万死,请姑娘恕罪。”

“无妨!”

栗海棠把请帖塞回衣襟里,更加光明正大地跟随在诸葛弈身边。

诸葛弈但笑不语,在她骗过小侍后,他才温润浅声问:“无言公子可在?”

“在。公子吩咐小人在此等候贵客。请二位贵客随小人到二楼。”

“有劳了。”

诸葛弈牵住白嫩小手,在小侍走到前面领路时,歪头附在她耳边低语:“你乖乖的赏歌舞。”

“师父放心,我来是想见见桓哥哥的红颜知己。”

栗海棠任由他牵着小手往二楼走,在小侍推开一间雅室的雕花门时,她意外看到桌旁坐着阴沉脸色的男人。

随着诸葛弈进到雅室中,先向无言公子行礼,扭头对坐在桌旁浑身冷怒气息的男人揶揄道:

“闫族长,你来得好快呀。”

“是。”

闫族长阴沉老脸不悦地瞪着雪纱帷帽的海棠。刚才询问过无言公子,请帖中根本没有写字。

无言公子揖礼,笑说:“进门便是客。奉先女愿驾临花间楼,令我们这小小的铺子蓬荜生辉。”

“我是来欣赏醉花荫的。”

栗海棠落落大方地摘下雪纱帷帽,仅有一块素绸帕遮面。她坐到木栏边俯视一楼的天井。此时一位红衣舞姬上场,四周的宾客纷纷将金银珠宝丢上台,更有甚者丢上一个大包袱,落在木台上叮铛作响。

“真是大手笔呀!不知是谁家的败家子,竟把桓哥哥比下去了。”

栗海棠啧啧感叹,回头问闫族长,“你家不肖儿子会来这里吗?万一父子撞见,是故作陌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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