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动作麻利着点儿,争取小屋子填满哟。若枯莲蓬填不满,你们要继续割枯荷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们呢。”
栗海棠两只手放在嘴边做喇叭,朝着悲惨的护卫们大声“威胁”。护卫们内心一阵哀嚎,只差跪下来求小主子怜悯。
栗二爷已经变成石头人钉在地上,听到海棠说要用枯莲蓬填满他暂居的小屋子,立即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诸葛弈也学翎爷迈着悠哉的步子,他走过来送一颗护心丹给栗二爷,很同情地说:“第一次见识到她的顽劣吧?谁让你死得太早呢。”
栗二爷含着护心丹,哭笑不得道:“你教得真好!”
诸葛弈无奈地撇撇唇角,“哪里是我教得好,她呀隐藏本性太深,当初连我都差点被她骗了。”
“我若晚死几日,也许会更看得清她。”栗二爷有点后悔,他应该学学闫二爷装个花老道。
诸葛弈与栗二爷并肩而行,他淡淡道:“栗燕夫人是二爷的结发妻子,纵然怨恨也不能休了她。她背后的燕氏族虽弱,但日子长了必然有崛起之日。为私利想,二爷也该忍耐。”
“你是想告诉我,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
诸葛弈坦然。他觉得栗二爷做盟友,比三清道人更靠谱。毕竟三清道人是为儿子谋权,而栗二爷是为自己。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栗二爷敢用自焚诈死来获得复仇的机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谋划、不敢亲自上阵而为的呢。
诸葛弈把栗二爷的劣根看得透彻,而远远的翎十八亦看得清楚。少年龙眸中闪烁阴冷的芒,而俊朗男人的星辰瞳仁中闪烁杀意。好在那杀意并非对少年或小姑娘,而是……
“呵呵,有人要遭殃喽!”
翎十八阴恻恻地自语轻喃,即便发现小姑娘学猫儿般悄无声息地靠近,亦隐忍着没回头吓吓她。
栗海棠本想突其如来的吓翎爷,却听到他阴森冷笑着调侃,在他身后歪着小脑袋问:“谁要遭殃?我吗?”
翎十八微侧身,屈指敲敲她的额头,“谁敢让你遭殃,我就把他绑了大石头沉塘子里去。我的妹子也敢欺负,反了天去。”
“哈哈哈,多谢翎爷怜爱,妹子这厢有礼啦。”栗海棠有模有样的学着男子们恭敬揖礼,逗乐了翎十八。
翎十八揉揉刚才敲过的额头,凑近她的耳边低语,“那女子是栗二爷的红颜知己,你若想早点掌控栗氏族,不如利用栗二爷和他的两个女人。后日的寿宴是最好的机会,千万别错过。”
“栗族长昏庸,比栗二爷更适合掌控。”
栗海棠有她自己的盘算,对于栗二爷的诚意,她并不满意。
如今八大氏族里,莫族长是根靠不住的墙头草,乌族长和闫族长也与她翻脸,程族长是自己人却没有大作为,司、典、燕三族的族长未来投奔,她也不知该如何看待他们。
本想借着栗楚夫人的死因顺势拉拢楚家的,没想到楚家主自愿退出瓷裕镇。谁让栗族长早已探知楚家的动向,早早做了逼走儿子、驱离楚家的谋算。
由此看来,楚家主楚二爷把栗族长看得透透的,他故意让人送空白信给奁匣阁正是引栗族长担忧,逼栗族长在半路劫杀而让栗海棠堵个正着。
这个把柄足以让栗族长悔不当初,今后也更担忧栗海棠会公然说出来。一把刀悬在头上,栗族长如何能睡得安稳。但她是栗氏族的奉先女,为了全族的家业,栗族长又无法对奉先女下杀手。
纵观这几日的风波暗涌,真正做到未雨绸缪的老狐狸是看似疯疯癫癫、实为步步为营的楚家主楚二爷。
栗海棠知道楚家回到燕峡镇,自然会被翎爷的各路探子“看管”着,除非楚二爷敢算计到翎爷的头上,否则楚家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之中。
翎十八没想到小姑娘的脑袋里竟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也不禁感叹诸葛弈教得好!教得真好!
栗海棠陪着翎十八在小池塘漫步,看着护卫们疲惫地运送着枯莲蓬到小屋子里,连做饭的女子上前阻拦也没能改变他们的行动。
诸葛弈和栗二爷走来,两人已商议定如何夺栗族长的族权,栗二爷更表示自己无意掌权,仍希望奉先女代为掌权,直到栗君珅回来。
翎十八对着诸葛弈竖起大拇指,赞叹:“你教得真好!很好!”
诸葛弈被夸得一头雾水,疑惑目光移向小姑娘。
栗海棠憨憨地“嘿嘿”笑,指指不远处的小屋子,对栗二爷说:“你的屋子不能住了,看来要重新选个地方盖房子喽。”
栗二爷皱眉,问:“奉先女想逼我回栗氏南府吗?我若不肯回去,再建一房是否仍被填满?”
栗海棠拍拍手,失了兴趣似的努努小嘴,反驳道:“你别误会,我只是瞧着满塘子枯莲蓬怪难看的,正巧你的屋子空着,我临时想当恶霸就这样做啦。”
栗二爷登时语塞。她说的什么?想当恶霸,还临时的主意?他为了盖座房子差点累吐血,她竟然……
诸葛弈和翎十八相视一笑。看到栗二爷青白交错的脸色,他们的心情别样的美妙。
翎十八屈笑问:“当恶霸的感觉如何?”
栗海棠骄傲地回答三个字。
很、过、瘾!
第508章 好姑娘不长命
栗族长和栗燕夫人被翎十八的护卫们平安送回栗氏族村,一个直接扛进栗氏中正府,当着栗夫人及众多姨娘们的面前把栗族长摔得狗脸趴,让栗族长在妻妾面前丢尽脸面。
另一个护送栗燕夫人回府的护卫就温柔很多,悄悄把昏迷的栗燕夫人放到栗氏南府的大门口,跃到门前一棵树上对着院子里大喊一声“夫人回府”便离开。
当诸葛弈和翎十八陪着栗海棠回到奁匣阁门外的时候,两名护卫已回到无心院待着复命。
诸葛弈和翎十八回到无心院,身上的寒意还未散去,就见侍童小左匆匆进来,禀告:“主人,奁匣阁出事了,小主子失踪,杨嫫嫫封锁奁匣阁不准消息外传。”
“杨嫫嫫何在?”
诸葛弈蹙眉沉声问,已站起来走向门口。
小左跟随在侧,禀道:“杨嫫嫫禀告后走假山密道去了探子窝找冷公子。小主子先前和冷公子商量过什么,似乎冷公子未卜先知、早有准备。”
“废物!明的暗的护卫全被贼匪买通吗?一个大活人都守不住,我要你们何用!何用!”
诸葛弈怒吼声惊得各处潜伏的影卫们心中叫苦,他们也想一刀咔嚓了那个绑匪,可小主子不让呀。
“滚出来一个!”
墨语轩门口,诸葛弈怒形于色地命令。果然,无心院护卫首领现身,垂首单膝跪地。
“传令奁匣阁的护卫首领带着他的人去寒馆领罚。”
“主人恕罪!能否先听属下明禀,再罚奁匣阁的兄弟们也不迟。”
护卫首领冒着激怒主人身先死的危险,冒死请求。也希望栗海棠临时留下的纸条能让主人息怒,饶了无辜的兄弟们。
“滚开!你若求情,与他们一同去领罚吧。”
诸葛弈急着去救小姑娘,心绪无法平静地听护卫首领求情之语。他焦躁地喝斥护卫首领,急步往后花园走。
翎十八悠哉踱步出来,拦住暴怒的少年,笑道:“阿弈,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也惦记不来。小姑娘与鬼手商量的事故意向你隐瞒,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何故迁怒护卫们呢。”
“翎爷,你且回去……”
“狠心肠呀,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兄长,瞧你为了一个小丫头泛酸真是有趣。哈哈哈!”
翎十八很不给面子的畅怀大笑,无视诸葛弈怒红睁圆的龙眸,闲在地坐在檐廊下的石雕栏上,问跪在面前的护卫首领,“妹子不让你们动手,自愿被掳去,可留下什么只言片语?”
护卫首领顿时心中两行泪,对翎十八的庇护感恩戴德。这才是睿智的主子,这才是临危不乱的主子,这才是……呃——主人的脸色好阴好冷好恐怖。
“拿出来!”
诸葛弈向护卫首领讨要。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太忧心小姑娘受委屈,却忘记她是自愿跟着绑匪走的。
护卫首领从怀里摸出七宝珠手串,说:“小主子不让属下们救她,在她被掳走时偷偷把这条手串丢在玉兰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