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381)

栗海棠回头瞪了唯恐不乱的乌族长,讥讽道:“楚家人不是好东西,你乌家的人也没有好枣子。回去管管乌三爷,别忘了他还有一个闺女在奁匣阁当人质呢。”

当着老兄弟们被落了面子,乌族长恨恨咬牙,拱手道:“奉先女初入瓷源堂的事情多,我家的人就不劳你操心了。恕我有俗事要忙,告辞!”

栗海棠挥挥帕子,阴阳怪气地说:“乌族长慢走。”

“真是闲的。”

莫族长赌气斥喝一声,像赶苍蝇似的对老兄弟几个说:“走吧走吧,让小辈们自己去闹腾。咱们有一大堆的事情忙着呢,哪有空闲听他们扯淡。”

“对呀,几位族长快去忙事情吧,傍晚来衍盛堂的东偏殿。”

栗海棠伸长脖子对着几位族长和老爷们的背影大声叮嘱,声音一直飘送他们踏出瓷源堂大门。直到一驾驾马车从门前行过,连赶车的马夫都鄙夷地望向院子。

老管事看族长和老爷们都散了,他留下来也没趣儿,悄无声地溜去账房吃点心喝小酒。

前院里恢复如常,送账本的仆人们仿佛瞎了眼睛看不到正房门外的三人。

栗海棠揉揉笑僵的脸,对楚晋说:“你和珅哥哥的计划失败了,如何?”

楚晋失笑道:“愿赌服输。以后之事,楚家人会遵从海棠姑娘的吩咐,绝无悔言。”

“好。”

栗海棠率真不伪令楚晋佩服,感慨她生于八大氏族太可怜,足智多谋敢为敢当的她偏偏成为活祭品太可惜。若生在楚家定是长辈们的掌上明珠、宠得天上去。

栗君珅不知楚晋和海棠定下赌约,问:“表哥,你和海棠妹妹约定了什么?”

“表弟,为大姑母和云楠表妹讨公道,我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故而请海棠姑娘帮忙,她背后有秦五爷和翎爷,又有江湖第一盗鬼手冷肆。这些人想要查到当年之事易如反掌,我们也能更快的抓到真凶为大姑母和云楠表妹报仇。”

楚晋情真意切地劝着栗君珅。他只字未提何时与栗海棠打赌,更没有提起他想借助栗海棠之手推举栗君珅为新族长的计谋。

栗海棠看栗君珅和楚晋旁若无人的“商量”,有点小郁闷。她拍拍两兄弟的胳膊,说:“我要回奁匣阁啦,你们继续说给满院子的人听听吧,免得八大氏族的人不知道又胡言乱语的讹传。”

“海棠妹妹,我送你回奁匣阁吧。”

“不必了。我要去莫大姑姑的小院子赏花。你很闲的话,去五味居订桌席面送来莫大姑姑的小院,我正巧饿着呢。”

栗海棠一边说一边走,恰巧与进院的诸葛弈撞个正着。

诸葛弈急疾手快扶住她,柔声责备:“走路怎不瞧着些,万一摔伤了可怎么好呢?”

“嘿嘿,师父来接我一起去莫大姑姑的小院吗?”

“我从秦氏庄子回来路过瓷源堂,想接你回去。”诸葛弈故意咬重“秦氏庄子”让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仆人们听到。

栗海棠拉着他的大手,对身后的两兄弟挥挥手:“傍晚记得来衍盛堂东偏殿。”

“海棠姑娘知道谁是凶手吗?为何要等到傍晚?”

楚晋惊讶她会追查到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楚家凭十年之久仅查出一星半点的线索,连栗君珅都是近期从兰姨口中得知的。

不期然目光移向小姑娘旁边的俊美少年,自认容貌英俊的楚晋被对方的俊美而吸引,他看了许久发现对方的眉眼间有着一抹熟悉。

“诸葛画师?”

“楚家长房连个来讨公道的人都没有吗?楚二爷派儿子来瓷源堂,想打谁的脸面呢?”诸葛弈开口挑理儿,不给楚晋辨白的机会,牵着小姑娘转身便走。

第483章 平静日子真好

“子伯兄且慢,是我请表兄一同前来的。母亲虽有妹妹,但姨母远在蜀州,实在无法归来替母亲申冤。”

栗君珅追上诸葛弈,边走边解释。

诸葛弈扶海棠上了马车,冷笑道:“君珅,连你也糊涂了吗?申冤去青天衙门,你拉着楚家表兄跑来瓷源堂与栗族长对峙,逼得栗族长在众人面前落尽颜面于你有何好处?别忘了你的身份。”

言尽于此,栗君珅若执迷不悟继续被楚家人利用,他会劝小姑娘离栗君珅远点儿,免遭牵连。

马车驶向奁匣阁的方向,把栗君珅和楚晋抛在瓷源堂的大门外,两兄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表弟,我先回铺子去照管生意了。以后……以后再商量吧。”

楚晋郁闷之极,独自乘马车离开。他百思不得其解,昨夜收到的奁匣阁密信中明明让他来瓷源堂找栗族长讨公道,今日栗海棠也承认密信中“赌约”之事。怎到了诸葛弈的口中就变成楚家逼得栗族长丢尽脸面、谋害栗氏族的大恶人呢?

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人,还有被诸葛弈接走的栗海棠。

二人同乘一驾马车,诸葛弈专心读书、全然不理睬身边聒噪的小姑娘。此次布局的人是他,在和秦五爷商议后决定扶植楚氏族和元氏族在瓷裕镇的势力,削弱栗氏族和乌氏族的权势。

八大氏族盘踞瓷裕镇已无可匹敌,若加入元氏、楚氏变成十大氏族的混乱争斗,到时候秦五爷和翎爷再浑水摸鱼将暗藏瓷裕镇的势力扩大。那么五年中不管栗海棠闹腾出多少事端,他最初谋划的大计都不会改变。

为五年后倾覆八大氏族而准备,他信心百倍。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便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海棠,你万万不可任性妄为。连兰姨也无法笃定凶手是栗族长,你偏要逼着栗族长承认,恐怕会招来麻烦。便是你有奉先女之权也不可随意污蔑,何况他是你母族的族长更要三思而行才是。”

栗海棠把小矮柜上的古籍整理好,漫不经心地说:“傍晚衍盛堂的东偏殿里有一场大热闹,楚家绝不会甘心罢手。楚家与元家不同,元家有自成一派的规矩,楚家却不同。他们满口仁德正义,可私底下干的肮脏事儿不比八大氏族的少。”

“你太小瞧楚家二爷。比起楚家大爷,这位二爷心胸狭窄、善行小人之径。做生意从不与人谈价钱,从来开口三分利。”

诸葛弈对楚家家主楚二爷的品行嗤之以鼻,他宁愿与老狐狸们博弈,也不与楚二爷有半个铜子的往来。

栗海棠想想,问:“那楚大公子呢?我看他是个品性不错的人,就是野心大了些。但天下好男儿没个雄心壮志的如何立足于世呢。我觉得楚大公子不错,比遇事优柔寡断的珅哥哥强多啦。”

“哼!楚晋?他也算好男儿?”诸葛弈露出鄙蔑的神情,把书放到膝上,伸长臂勾着她的小蛮腰圈入怀里,薄唇在她耳边轻吹气儿,哑着嗓音说:“咱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栗海棠痒得缩着脖子躲避他的唇,又好奇大胜地忍不住下赌注:“若你赢了,我今晚不去衍盛堂东偏殿;若你输了,你陪我去。”

诸葛弈放开她,笑说:“无趣无趣!咱们再来约定个更好的赌注。不如……今晚我们去三清道人的地方瞧瞧。”

“三清道人有什么趣?我不喜欢。”

栗海棠想到那花老道就烦心,最近太平静了总有种大风浪要来的忐忑。她估算着八大氏族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有一个月没来找麻烦啦。

“师父,你暗中替我挡了多少灾祸?”栗海棠隐隐察觉他在背后搞鬼。若没有昨日和今日在瓷河拱桥上自己安排的两件大麻烦,她近来的日子真是平静呢。

诸葛弈斜睇一眼,重新拿书阅看。

栗海棠推开书,歪着小脑袋一副“我来猜猜”的可爱模样,边琢磨边总结,直到诸葛弈实在装不下去才忍不住搭腔。

“莫妍秀失踪了,莫族长、闫族长、三清道人和闫礼私以为把消息藏着密不透风,近日也不准府上的女人们跑来闹腾你,就怕哪句话说漏嘴被你察觉。”

栗海棠摇头啧啧:“真是良苦用心啊!他们如此体量我体弱多病、操劳不得,我该多多打赏他们才是。”

诸葛弈笑了,说:“今晚衍盛堂,你可以借此机会打赏他们。把你藏我这儿的瓶瓶罐罐赏给他们,那些不值钱的劳什子放在库里太占地方。”

栗海棠点头如捣蒜,连连附和:“师父说思虑周道,徒儿亦是如此想的。那些瓶瓶罐罐有什么用?占地方又不值钱,赏给他们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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