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领我进来,我的针线活儿还算过得去,请姑娘笑纳。”
大丫鬟掂掂小荷包的重量,冷着脸说:“以后别再来典氏中正府,你如今身份不同,该常去栗氏中正府讨好那位族长夫人,要知道那位族长夫人才是正主儿。”
“姑娘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典氏族是我的母族,我怎能放着自家的正主子不孝敬,跑去讨好别人家的马屁呢?”小典氏讨好的笑说,就算大丫鬟没给她好脸色也不在乎。只要抓住典夫人这个大靠山,她还怕栗海棠吗?
大丫鬟没有再说话,领着小典氏走向典氏中正府的西偏门。这个门是专供仆役等等出入的,守门的老仆役是府中的家生奴才,对府中的人都很熟悉。
“出了这道门儿就忘了你曾来过典氏中正府的事情。”大丫鬟指指西偏门,把托在掌心的小荷包丢给小典氏,“你该去的是栗氏中正府。”
“姑娘,我……”
“快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大丫鬟嫌弃得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若非小典氏怀有身孕,估计早被人推推搡搡着赶出门外。
小典氏气愤又无奈,只好愤愤地甩着八字脚、挺着大肚子离开。她发誓再也不会踏入典氏中正府的大门,就算求着她也不来。等她攀到高枝飞黄腾达之时,倒要看看典夫人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典氏中正府外的长街上,一棵大树下停着一辆马车,车旁站着一位侍童,正伸长脖子翘首眺望典氏中正府的西街巷。
见挺着圆鼓鼓肚子的小典氏气呼呼地快步走出来,侍童连忙丢下马鞭,朝着小典氏跑过去,恭敬地说:“请问是栗典氏夫人吗?”
小典氏心中恼火,见侍童突然冲撞过来一脸讨好的问,她气得一巴掌打过去,啐骂道:“呸!你娘的狗眼也不瞧瞧我是谁,什么栗典氏夫……等等,你说栗典氏夫人?”
机灵躲过被扇巴掌的侍童笑眯眯地说:“正是呢。我家主人命小的在此等候栗典氏夫人,马车已备好,请随小的来。”
小典氏收敛火气,瞧了眼停在大树下的马车还算不错,立即欣然应允,随着侍童走去马车。
她活了快二十年只坐过牛车和驴车,还未坐过马车呢。听说马车又快又稳,车厢里有铺上厚厚棉垫的木凳子特别舒服。还有的马车里桌椅摆设、笔墨、茶酒器皿等等物什儿一应具全,俨然一个移动的小房子。
侍童摆好车凳,扶着小典氏踏上马车。
小典氏满意的笑了,夸赞:“你这小子真机灵,回头我定在你家主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你主子定会赏你的。”
“小的多谢栗典氏夫人。请!”
“好。”
小典氏上到马车里,掀开帘子便走进去。笑眯眯地眼睛在看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剑锋直指她的圆鼓肚皮时吓得尖叫一声,险些昏倒。
“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仔细听好我所说的话。”冷峻少年噙着阴毒浅笑,寒森的目光盯着剑锋顶住的圆鼓肚子,一字一字地说:“想办法送走那孩子,我便让你顺顺利利的生下这个孩子继承栗锅子留下的所有财富。”
小典氏懵了,试探问:“哪个孩子?”
“你说呢?”
冷峻少年收好长剑,朝小典氏伸出手,命令:“过来。”
小典氏战战兢兢地抚着肚子走过去,被少年一只手用力拉扯到身边。吓得她尖叫,却发现声音被一双柔软的唇堵回口中。
冷峻少年狂野发狠地啃咬着小典氏的唇瓣,像被饿了三天的野兽终于猎到食物般折磨着。
“唔!公子……不要……奴家……奴家是有夫之妇……奴家还怀着孩子……”
小典氏恐惧地哭饶着,希望发疯的少年能放过她。
冷峻少年尝到一颗泪的咸味儿,嫌弃地推开小典氏,恶心地吐口唾沫,手背擦过水渍的淡色唇瓣,眯起狭长眼眸,周身散发危险的气息。
小典氏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支撑着慢慢向后蹭。在她即将蹭到车门口时,少年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记住把那孩子送走,送得远远的。”
“是,是,奴,奴家谨遵,公子吩咐。”
“滚!”
“是。”
小典氏双眸含泪,颤颤微微爬出马车外,看到刚才那笑脸讨好的侍童双手交叠在身前,回头厌恶地啐一口,全然没有刚才的恭敬样子。
没有下车凳子,小典氏一咬牙小心跳下,却因腿软险些扑摔在地。她瘫坐在地上默默流泪,看着侍童跳上马车,马车“吱呀吱呀”的离开,留下两道细且长的车辙痕……
第218章 大路偶遇
小典氏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走在尘土飞扬的大路上,远眺前方长路漫漫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永远无法抵达她的那个新建成的大宅子。
“苍天老爷不开眼啊,嫁的同一个男人,怎就她生的孩子是金蛋,我生的孩子是野草。她的儿子能继承家产,我的儿子只能眼巴巴站旁边瞧热闹?哼!没天理!真真的没天理!”
边走边唠唠叨叨,越想越气,小典氏揉揉胸口,气闷地坐在路边大石头上哭。她低头摸摸肚子,委屈的喃喃自语。
“我的命真是苦。早前喜欢的男人被野女人勾搭跑了,活生生把自己耽误成村子里的老姑娘。如今好不容易嫁个汉子,怀了儿子竟比不直个死人的儿子。”
“呜呜呜,我这苦命的儿啊!我的儿啊真是命苦哟!”
小典氏挥着帕子拍大腿,哭的像唱丧一样引来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驻足围观。此时她也没心思理睬这群人,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一辆驴车远远从瓷裕镇的方向驶来,被围观的人群挡住路中央不能往前也不能后退,赶驴车的老头皱着八字眉,挥着短短的小鞭子,大声喝呼起来。
“都让让啊!都让让!”
鞭杆的头轻捅了下站在驴脑袋前的老农的后腰处,赶车老头苦笑说:“哎哟哟,老哥哥别挡路啊!你站在路中间,谁能过去啊?”
挥起小鞭子,挺直腰板坐在驴车上大喊:“来来来,都让让!都让让啊!”
那老农没反驳,自知理亏便往前面的人群里挤挤,让出点点空余来。
“多谢老哥哥。”赶车老头揖手相谢,见老农板着臭脸也揖手回礼算是不介意刚才那后腰被捅的不愉快。
驴车的车厢很小,窗子也很小,仅用了粗糙的棉纱隔离外界的窥视。隔着棉纱窗,只听里面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停车!请那位哭泣的妇人上来吧。想必她是走得太累才会坐在路边哭的。”
“哎哟哟,真是善心的姑娘。”赶车老头笑呵呵地夸赞,连忙挥着小鞭子说:“你们别顾着看热闹,快请那位走累的妇人过来吧。这车里的姑娘心善,要让她一起坐车呢。”
围观的众人一听,连忙后退让出路来,一个个对驴车里的善良姑娘赞不绝口,又劝着哭泣的小典氏快去坐驴车,别辜负了人家姑娘的好意。
小典氏哽咽着站起来,虽然她并非走路太累才哭的,但眼前有便宜不占怎是她的性格?放过占便宜的好机会和丢银子一样让她心疼。
抚着圆鼓鼓的肚子来到驴车前,斜白一眼赶车老头,高傲说:“怎么连个上车的凳子都没有?难道要我挺着大肚子爬上车吗?”
赶车老头气得语塞,觉得这妇人的态度恶劣,根本不值得人同情。他正想开口劝说车里的善良姑娘要不要改变主意,就见车帘子被掀起,那罩着雪纱帷帽的姑娘对傲慢无礼的小妇人冷冷地说了三个字。
“滚上来!”
“啊?”
小典氏被吓的一怔,不待她看清车里的姑娘是谁,一只缠着药棉布的手已掐住她的胳膊往车上拉扯。
“哎哎哎,你别拉我。我自己上去还不成吗?”
怕肚子撞到车上,小典氏护着肚子慢慢爬到车里,又放下车帘阻隔了围观人们的好奇目光。
赶车老头厌恶地啐了口唾沫,挥挥小鞭子,“都散了吧!散了吧!”
“老弟,你可小心些,我瞧着那怀孩子的娘们不好惹。”刚才被捅过后腰的老农好心提醒,扛起他的锄头往大路旁的田地里去了。
围观的人们也纷纷低声提醒,从最初的同情心瞬间变成嫌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