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145)

派遣自家的老奴潜藏奁匣阁窥视奉先女的日常行止,纵然有幕后人指使。可犯了奁匣阁的规矩是大罪,幕后主使人怎会出面保护莫家人?司氏聪明反被聪明误,为获得一点点好处却出卖了全家人的性命。

听到废院里传出的惊天哭嚎,栗海棠算计着奁匣阁外面街道的探子们应该听得清清楚楚,她向杏色袄裙的丫鬟要了一碗枇杷羹泣泣喉咙,又换了一件大丹色的袄裙,披了件同色的大披风,威风凛凛如一国之后。

从正屋后门走出来,由杏色袄裙的丫鬟扶着一步步走下石阶,走向废院。聚集在后院里的老婆子和丫鬟们窃窃私语,见海棠走来立即闭上嘴巴垂首静立。

废院的门大敞开着,栗海棠由杏色袄裙的丫鬟陪着而来,杨嫫嫫和众婆子们纷纷迎上来行礼,一个接一个地恭敬唤着:“栗大姑娘。”

栗海棠芙蓉浅笑,微微颌首。

莫家人见她来了,哭得更大声。尤其司氏,更是不顾全身的疼痛,像蚯蚓似的躬着身子爬到海棠脚前,仰着一张披头散发狼狈的老脸苦苦哀求、凄凄哭诉。

“栗大姑娘,我们冤枉啊,我们也是受人威胁。我发誓从未有对栗大姑娘动手的念头,只是心儿……不不不,是先莫大姑娘去了,家里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所以呢?你们便遣老婆子藏身于奁匣阁废院的枯井里,日夜监视奁匣阁中各处的动静,然后禀告给你背后的主子?”

栗海棠不露声色地继续司氏的话,平平淡淡的语气让司氏琢磨不透她的小脑袋里想些什么。

司氏强挤出两滴泪珠博取怜悯,说话时嘴角下撇装得委屈又无奈,哽咽哭诉:“栗大姑娘恕罪,老妇也是有苦衷的呀。”

“先莫大姑娘身为奉先女,五年里虽有帮衬着家里添补些日常用度,可终究没留下什么。升仙后,攒在奁匣阁银库里的东西又被当成接济银子分发给八大氏族的穷苦族人,家里可是半点儿没得到呀。”

一哭两行泪,持家艰难的苦又能与谁说去?司氏越说越觉得自己命苦,竟不顾形象地仰头朝天、嚎啕大哭。

司氏哭得震天撼地,旁边的莫父也没闲着,配合着自己老婆的鬼嚎哭声,他也一把大鼻涕一把泪水地扯着喉咙“哇哇哇”大哭。

“夫妻俩果真是默契,一个哭得天崩,一个哭得地裂。啧啧啧,本公子坐在隔壁听曲儿喝茶都没了滋味。”

莫晟桓提着鸟笼子悠哉慢步从中院的抄手游廊走来,后面跟着两个奁匣阁的小丫鬟合力抬着一个木质箱子。见二丫鬟摇晃吃力的走路样子,木箱里应该是很沉重的东西。

栗海棠眨眨大眼睛,指着木箱子,“桓哥哥,你又送来什么无趣的东西?”

莫晟桓痞痞一笑,把心爱的鸟笼子交给杨嫫嫫,让她挂到抄手游廊下,又摘下自己佩带的荷包叮嘱她要仔细喂食,千万别让鸟吃呛到。

杨嫫嫫一一答应,提着金贵的鸟笼子去了抄手游廊。

莫晟桓赏给两个小丫鬟各一块五两的碎银子,亲自去打开木箱子,拿出一根铁链子,铁链子两端有环套,显然是监牢里给重刑犯扣的脚镣子。

栗海棠伸手摸摸,又看见木箱里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刑具,好奇地问:“桓哥哥,你去领人抢劫衙门的大牢吗?怎么把官家的刑具全部搬来我这儿?”

“海棠妹妹,你别误会。这些刑具怎么可能是官家的东西?借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抢劫官家呀。”莫晟桓把脚镣子交给一个老婆子,“给先莫大姑娘的父亲戴上。”

老婆子双手接过,阴森森地冷笑声,去给打晕的莫老爷戴上。

莫晟桓又拿出一个貌似铁质亵裤的东西,邪肆的目光扫过尚有一丝清醒的莫家公子,“哎哟哟!听闻先莫大姑娘的亲弟是个泼皮无赖,最喜糟蹋村子里的黄花闺女。不知道穿上这个之后,会不会被憋死。哈哈哈!”

“你……你是谁?……你……你别……欺人……太甚!”莫家公子气若游丝的威胁着,他已感觉不到被打烂的屁股还没有疼痛感。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逃离,与那蠢笨的父母脱离关系。

莫晟桓掂量掂量铁质亵裤的重量,撇撇嘴角:“这东西真沉!莫赖皮,你已被打得半残,估计娶媳妇也难啦。不如我做做好人,你穿上这个铁亵裤,我送你去个能吃喝玩乐最能享受的好地方,如何呀?”

莫家公子气得啐了一口,看向栗海棠,用尽全力地大声质问:“栗海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我二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善待于你!贱人,本小爷绝不会放过你!”

栗海棠长长舒口气,垂眸瞥了眼木箱子里各形各状的刑具,“既然桓哥哥送来这么多有趣的东西,我怎么好留下呢。不如借花献佛,送给你们吧。”

“栗海棠,你敢!”

第177章 美味点心

敢?

当然敢!

莫晟桓双臂交叠抱在胸前,看着小姑娘从木箱子里亲手挑选最沉重最粗糙的奇特刑具给莫家四人。不管是吓晕的莫家老爷,还是破口大骂都不觉解恨的司氏,或是已经穿上铁亵裤的莫家公子,再或是快要哭瞎眼的老婆子。

栗海棠把木箱子里有趣的奇特刑具全部捣腾出来一一摆在地上,让莫家四人看得清清楚楚。诛心,亦如此,让他们胆颤心惊地看着自己即将被各种恶劣的刑具加身,是死是活随天意。

乳母老婆子哭得眼睛红肿如成熟的桃子,艰难地吞咽几口口水,哀求:“栗大姑娘,求你饶了老奴吧。老奴是下人,只能听从夫人的命令行事。老奴也是苦命的人啊,求求栗大姑娘念在曾经为邻的情分上,饶恕老奴吧。”

栗海棠一边挑选刑具,一边说:“老嫫嫫不必多言,没瞧我分出来的刑具只有三份儿吗?你一个没权没势的老奴,我自然不会刁难你。”

老婆子悲转喜,磕头拜谢:“老奴谢栗大姑娘恩慈,老奴永世不忘。”

“嗯嗯嗯,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忘了今日之事,更会一辈子记住我。”栗海棠挑出一根细细的铁针,长约半尺,细若柳枝,一头儿钝圆、一头尖锐。

“老嫫嫫,这东西识得吗?”

“这……老奴不识。”

“桓哥哥,这是做什么用的?”

栗海棠把细针递到莫晟桓面前,“用来毁容的吗?”

莫晟桓拿来细针,阴冷一笑。瞬时又变回痞痞的神情,说:“这东西是我用来扎蚂蚱喂鸟吃的,没想到误放到木箱子里。”

“哦哦,原来是扎鸟食用的。”栗海棠不疑有他,指着地上摆放好的三份儿刑具,“桓哥哥,你瞧我安排得不错吧。每天用一个,轮番用一个月算是惩罚他们喽。”

莫晟桓满意地点头,“好好好,我即刻派人送他们回家去,连同这些刑具也一并带去。安派人监管他们每日戴刑具的时辰,不够十个时辰绝不能卸下,如何?”

栗海棠竖起大指拇,“桓哥哥的主意真好!”

“那是。”

莫晟桓得意地挤眉弄眼逗逗海棠。回头一本正经地吩咐李嫫嫫把地上摆放的刑具收回木箱子里,又派她去打开后院门,放自己的十几个小厮进来领人和抬木箱子。

当两个小厮架起莫家公子时,他终于明白莫晟桓为何笑得那么奸诈的原因。铁亵裤简直要把他那“傲人的本钱”给折磨废掉,还有被打烂的臀肉也丝丝麻麻的痛着。

“莫晟桓,你给小爷等着!”

“莫赖子,本公子等着你。”

一个威胁,一个接招。在场的人们好奇这二位纨绔公子哥是何时作仇的,今日莫晟桓带来的刑具绝对是刻意打造的,但之前他想用到谁的身上无人知晓。如今,莫家四人算是倒霉了,偏偏落入莫晟桓的手里。

等到莫家四人被架出去,栗海棠吩咐李嫫嫫锁后院门,再好好的安抚虎大姐。她原本想亲自陪陪虎大姐的,可又想去瞧瞧弟弟小旺虎,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吓坏。

莫晟桓陪着海棠回到中院,看见栗君珅早已站在院子的玉兰树下,痴痴凝望树上几十朵盛开的白玉兰花,还有嫩翠的叶芽儿。

“珅哥哥,你何时来的?怎么没去后院瞧瞧热闹?”

栗海棠与莫晟桓一同来到栗君珅的身后,与其一同仰望树枝上的白玉兰花。

“我带来了你最爱吃的美味点心,快去尝尝吧。”栗君珅不动声色地转身抹掉眼角的泪珠,再转身面对海棠时满满的宠溺,笑容亦温和似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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