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姒槿闻声暗叫不好,连忙停下动作,将瓷片握进手心里。那瓷片锋利的很,姒槿也不敢用力,只能虚虚地握着。
“姒槿美人儿,可有想我?”人未到,声音便先到了。
姒槿闻声心中一紧,恨不得出门将说话的人痛扁一顿。
很快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笑得龌龊的君兴邦。君兴邦一进屋,反手便将房门关了上。
看着他越来越靠近,姒槿忍不住向后缩。
怎么办,如今她可以怎么办?姒槿一双明眸中逐渐染上厉色,她暗暗下定决心,只要君兴邦给她松绑,她便用手中的瓷片划开他的喉咙。
大不了就是一死!只是简之回来,怕是寻不到她了。
想到这里,姒槿眼睛有些酸涩。简之从邺京寻了几百里到西洲,好不容易才寻到她,她和简之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可是马上又要天人两隔。
然而君兴邦却并不急着给姒槿松绑,他来到姒槿面前,用手指挑起姒槿的下巴,眯着眼打量了一番,满意道:“姒槿又美了许多。”
说罢,君兴邦在姒槿身侧坐下,伸出手臂将姒槿揽进怀里:“姒槿不想我,可是我对姒槿却是想念的很,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得了相思病,想你想的浑身难受。”
嗅着君兴邦衣裳上厚重的脂粉味,听着他口中不知廉耻的话,姒槿一阵恶寒。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君兴邦起先还只是说几句腻歪的话,在意识到得不到姒槿的回应后,干脆直接动起手来,他伸手就向姒槿腰间探去。
姒槿意识到危险,开始挣扎起来,再也忍不住出声骂道:“君兴邦,你无耻!”
“呦,这不是会说话的吗,我还以为你在外溜达了许久,成小哑巴了。不过你是美人,不管你会不会说话,哥哥都爱。”君兴邦说着就向姒槿扑来。
领口被他拉扯开,裸/露出的肌肤一接触微凉的空气生出一片小疙瘩,姒槿再也忍不住哭喊出声:“简之,救我……”
她无法反抗,手紧紧握成拳,掌心里握着的瓷片刺入手中,染红了整个手掌。
“简之是你的相好?你叫大声些,再大声他也来不了。”
姒槿的哭声愈发刺激了君兴邦,君兴邦喘着粗气要解自己腰间的腰带。
腰带还未解开,屋外便传来声音,打断了君兴邦的动作。
“少爷,老爷有急事唤你过去。”
“滚,没见老子忙正事吗?”
“可是少爷,老爷命令您立刻就过去。”
“……”听着下人着急的声音,君兴邦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他黑着一张脸从姒槿身上起身,将还未来得及解开的衣物重新穿好,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姒槿,咒骂一声,“老不死的,净能给我打岔。”
说罢,君兴邦愤愤离去。
君兴邦离开,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姒槿暂时松了口气。使了浑身的力气从床榻上坐起来,姒槿才感觉到手心的疼痛。
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姒槿咬着唇,重新用瓷片继续先前未完成的事。
她不能坐以待毙,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屋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已将半个身子藏在西山之后,天边被夕阳的余晖镀上一层耀眼的金。
姒槿不知自己割了多久的绳子才将绳子割断。
双手解放出来,姒槿将绑着双脚的绳子解开,缓了缓,腿脚这才恢复知觉。
小心翼翼地向窗边靠了靠,透过窗户能看见屋外只有两三个看守的家丁,他们应当是以为姒槿插翅难飞,便放松了警惕。
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的后窗,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姒槿猜测外面应该是个花园。
姒槿决定从后窗逃跑,虽然现在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逃跑很容易被发现,但是她已经等不及了。若是她不抓紧时间离开,待君兴邦回来,她将面对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拉起裙摆,姒槿灵活地爬上窗边的桌子,轻轻一推,窗便开了。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姒槿从窗户跳出。
正如她所料,这里果然是君家的后花园。花园中花草长得还算茂盛,几棵高大的榕树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姒槿捏着脚在花园中缓缓移动,越过半高的灌木丛,她能看见不远处行走的君家下人,姒槿只觉得心口处心脏跳个不停。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斥:“那边那个,躲在草丛里做什么,又偷懒?”
姒槿身子一僵,头脑一片空白,僵在了原地。
那人快步上前来到姒槿身后,一巴掌拍在姒槿的肩膀上:“赶紧去干……你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姒槿转身一把将人推开,猛地冲了出去。
“抓住她!”后面传来那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姒槿不知自己跑进了哪里,路的两旁摆放着被精心栽培的花卉,不远处似乎有个小亭,从中传来阵阵丝竹声。
身后的人追的很紧,姒槿跑的着急,一时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块,一脚踩在石块上,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姒槿摔倒在地,手肘和膝盖火辣辣的疼。手掌心原本就有伤口,如今这么一摔,刚止住血的伤口又渗出鲜血来。
可姒槿哪里顾得上这些,她支起身子想要爬起来,一抬头却看见一双银白的长靴。
顺着长靴向上看,是一身与白色的长袍,在向上看,姒槿便望入一双深沉如大海的眸子里。
那人的眼中是掩不住的震惊,他看着姒槿,眸子不住地轻颤。在姒槿的注视下,他缓缓蹲下身来,蹲在了姒槿的身前。
第63章 赔罪
短短的时间里, 姒槿看清眼前人的衣着,能着如此上等的云锦布料, 她赌此人身份定不一般。
就在在场所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时, 姒槿猛地蹿起来, 一把拔下头顶固定发髻的长簪。如瀑般的墨发散下, 长发在肩后被风吹得凌乱,可她根本来不及去关心这些。
姒槿快速闪到君宜修的身后,将簪子锋利的尖端处紧抵在君宜修颈间, 因压得太紧, 那簪子已刺入君宜修颈间的皮肤里, 血珠流下,在他白净的脖颈上缓缓留下一道血痕。
“你们都别过来,不然我要了他的命。”姒槿看着眼前的众人, 一双美眸神色凌厉,眸中隐隐泛红。她如一头走投无路的小兽,被猎人追捕, 她明明已无处可逃,可还不甘心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听到这边的声响,君县令与君兴邦众人已经从凉亭那处赶来, 看见眼前的场景,爷俩不约而同地吓得脸色一白。
“这, 这,这是怎么回事!”君县令一着急,开口说话都说的不利索, 看着君宜修颈间的血痕,君县令颤声道,“大,大人,您没事吧……”
说完,君县令指着姒槿转头对君兴邦怒声问道:“这又是哪里蹿出来的刁民,你堂哥出事,你担待得起你吗?你这个孽子!”
周围的君家下人将这边团团围住,蠢蠢欲动,君兴邦也担心姒槿一个不小心伤着君宜修,指着周围的下人扬声道:“都不许靠近,往后退!”
白思怡见这情形也急得很,站在不远处对姒槿怒声道:“大胆刁民,你可知你身前的那是什么人?你若是伤他分毫,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什么人,不过是与你们污吏同流合污的贪官罢了,杀了他,就当是我为民除害。”姒槿说着,手下又用力了几分,君宜修颈间顿时血流如注。
“别别别这样。”见姒槿情绪激动,君兴邦连忙安抚她,“你别着急,你将大人松开,本少爷便将你放出府去……”
“小人之言不可信。”姒槿自然不会相信君兴邦的鬼话,她挟持着君宜修缓缓向后挪着脚步,“待放我出府,我自然会放开他。”
“行行行……”如今这般情形,君兴邦只能百般顺着姒槿。他可不敢赌,若是君宜修在凤州君家出事,不说老爷子扒他一层皮,就君宜修这朝廷命官身份摆在这,也够京城下令来端了整个凤州君家了。
姒槿警惕地盯着前方的众人,脚下一步一步向外移动。面前的人一个一个均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再伤着她手下的人。不过令她诧异的是,她挟持着的这位大人却异常配合。
姒槿沉着脸色瞥了君宜修一眼,恰好迎上君宜修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太过复杂,他看的太过专注,让姒槿感觉仿佛他们曾经认识一般。